“高見談不上，不過我們公司的宋經理，對這個專案做了不少前期調查，倒是可以讓宋經理分享一二。”

    此時不推宋語嫣更待何時？

    沈若蕎沒有半分內疚地將宋語嫣推到了人前，她甚至率先鼓起掌，鼓勵宋語嫣上臺，整個會議室都響起了稀疏的掌聲，宋語嫣被趕鴨子上架，也只好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來。

    她帶來的那些情報其實乏善可陳，談不上什麼價值，甚至有些還是錯的。

    只是她還不知道，說完之後，還顯得有些得意。

    霍景霆對此不發一言，倒是一旁的陳竟笑了笑，“宋經理的情報都是從哪裏來的，跟我們得知的實在有些不一致。”

    “是嗎？我敢說我的情報都是第一手的。”

    對自己的情報關係網很有自信，宋語嫣下巴微微抬起，帶著幾分高傲，“沒有人比我更早知道這個開發計劃。”

    “你說的這幾點資訊裡，有幾點是真的，但是還有幾點錯得離譜，甚至只是某些人放出來的煙霧彈。”

    陳竟對霍家的訊息十分篤定，這些年來，霍家之所以能在本市商業界立於不敗之地，其中最關鍵的點就在於霍家總是最先掌握各種開發計劃。

    資訊差，就是財富差異的關鍵。

    宋語嫣被陳竟打臉，一時間有些臉色不好，她笑著道：

    “我的訊息可都是某位大人物的枕邊人告訴我的，還能有假？還是說，難道世上有比這更親密的關係？”

    “親密關係上說不準，但是利益關係更為穩固。”

    霍景霆淡淡地接過話茬，“你聽到的這個訊息，事實上已經在很多人身邊流傳過了，算不上什麼絕密的有效訊息。”

    他一句話，頓時把宋語嫣壓得灰頭土臉。

    宋語嫣不敢跟霍景霆對著來，只好低聲道：

    “可能是我的訊息出現了一點錯誤，不過大致方向應該是沒錯的。”

    “不需要這種大致方向，現在你說的那位大人物對著誰都不會說實話，一旦具體訊息從他口中洩露出去，他頭頂上的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

    不過霍景霆今天可不是爲了聽宋語嫣在這裏胡說八道，他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看向沈若蕎，見她一臉看好戲意味地望著宋語嫣，他心底總有一處地方在癢癢，彷彿在逼著他叫出她的名字。

    “沈若蕎，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他終於忍不住道出她的名字，“你是整個專案在顧氏集團的負責人，專案即將啟動，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被他猛然點到名字的沈若蕎沒想到他現在倒真是富有惡趣味，眼下居然點到了自己，她倒是沒什麼害怕的，徑直起身，“霍總希望我對這個專案發表什麼看法？”

    她坦然地望著他。

    彷彿兩個人之前的那些歲月、曾經相擁著睡去的日夜、愛恨交織的情感，都已經隨風而去了。

    這樣的坦然倒是逼得霍景霆有些不敢看她。

    可這一次他還是站住了，定定地望著她，“隨便說說。”

    是的，他對她向來沒有什麼所謂的要求。

    他只是希望她隨意地、恣意地生活。

    “專案對兩家來說自然是重要的，只不過對個人的意義不一樣。”

    既然要說，沈若蕎也就信口胡謅幾句，“這是我第一次獨立參與這種具有前瞻性的商業專案，目前也可以看到很多資訊都是保密階段，我希望大家都能捨棄個人恩怨，先以大局為重。”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宋語嫣。

    她這番話可是名副其實地為她準備的。

    畢竟她可不知道宋語嫣會不會突然腦子一抽風、吃裏扒外。

    察覺到沈若蕎的眼神，宋語嫣的臉色也是一僵硬，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虛假地笑了笑，“沈總說得好。”

    幾個女人之間的風起雲涌，就算是置身事外、對顧氏集團不怎麼了解的局外人都感受到了硝煙的氣息。

    今天的會面倒也不難，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窒息。

    只是會議結束之後的聚餐，沈若蕎想也不想就要拒絕，卻被不懷好意的宋語嫣一把叫住。

    宋語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您可是我們專案的負責人，這第一次聚餐您就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可千萬別做不利於團結的事，沈總，您說呢？”

    她都這麼說了，沈若蕎要是再拒絕，就顯得刻意了。

    沈若蕎一抬眼就對上霍景霆的眼神。

    他的眸子彷彿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泉水，如今細看，裡面似乎若隱若現地帶著些……嘲弄？

    他在嘲笑自己什麼？

    不由得蹙眉，沈若蕎恨不得上前好好問問他，只是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憤怒，她若無其事地笑笑，“一起聚聚也好，以後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

    陳竟在組織這些聚會方面是一把好手，很快就在附近的一家高檔商業會所定了包廂。

    在聽到那裏是寸土寸金、揮金如土的銷金窟之後，在場的不少同事眼前明顯一亮。

    雖然工資不低，但是這種高消費場所，他們很少進入。

    如今有人掀起這個浮華世界的一角給他們看，大家自然是趨之若鶩。

    不過宋語嫣倒是表現平平。

    沈若蕎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察覺到，整個人如一條蛇一般地隨了上來。

    宋語嫣穿著一身玄色的西裝上衣、搭配著同色帶精巧設計的包臀裙，這種緊貼曲線的身材更顯得她凹凸有致。

    雖然她上了些年紀，但是不得不說，她的確是女人中的女人。

    “沈總以前來過這裏嗎？”

    她彷彿不經意地詢問。

    “前二十年都在學習，倒是很少來這種場所。”

    沈若蕎說的都是真話，雖然顧煜白是個玩咖，但她前二十年時間都花在各種各樣的拜師學習上，跟顧煜白過著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她倒是好奇，“你經常來麼？”

    “可不是？”

    想到這些年參加的商業聚會，宋語嫣不由得諷刺一笑，“他們最喜歡來的地方就是這裏，畢竟隱私性十足。服務……也十分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