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法，讓蕭錦垚都是一愣。

    他不得不承認，他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西秦那位皇帝孫濤，是真的被矇在鼓裏，還是暗中推動？

    到底英王是揹着孫濤做了這些事，還是接受了他的授意？

    這兩種情況，結果是完全不同的。

    爲了安全起見，他們還真的不能馬上就派人去出使，而且要儘快完成這次聯姻。

    楚國公在西秦的地位，確實可以讓西秦皇帝想一想。

    而且五皇子還活著，他的外祖家就不會動手，西秦皇帝總需要有很多顧慮。

    “還是皇上考慮周到，臣差點忽略了……”

    蕭錦垚說完，低下頭繼續分析心裏的事。

    皇上也有自己的心事，這些年他們大夏總算是走上了正軌，物庶民豐，國庫也算是充盈，眼前舒雲昭又提出了一些利國利民的建議，他們正在想辦法落實，而東齊和西秦竟然勾結到了一起。

    哪怕他們之間的聯絡並不牢靠，總歸對他們大夏不利。

    “你今日先回去，試探一下那位五皇子的口風，我們明日見機行事。”

    蕭錦垚點頭，退了出去。

    回到城外的驛站，蕭錦垚直接去找了楚一峰。

    至於為什麼沒有找直接找五皇子孫振南，是因為不放心。

    “世子爺，是不是宮裏有什麼訊息了？”楚一峰還沒有覺得事情已經嚴重到大夏現在就要增兵的程度。

    蕭錦垚直接問道：“你們這位五皇子，在那邊的地位如何？”

    “還好，皇上平時很關係他，畢竟是真正的嫡子，而且當年先皇后死了之後，皇上三年之後才重新立後，已經是給足了尊重，這些年若是有人得罪了皇上，估計沒有辦法活了，只要去求五皇子，總能有迴轉的餘地。”

    這些話，並沒有辦法印證五皇子在西秦皇帝心中的地位。

    “那位英王，跟皇上的關係怎麼樣？”蕭錦垚又問道。

    楚一峰一愣，想了想說道：“這個沒有辦法評價，有些類似安王和皇上的關係……”

    蕭錦垚沒有辦法馬上明白，看樣子從他這裏沒有辦法得到太多有用的訊息。

    看來也該動用那些人的時候了，這些年關於西秦的訊息，他倒是沒有關注太多，因為沒有什麼必要。

    不過還是有些訊息渠道，是能窺探這些事的。

    只不過那些人一旦啟用，就代表他要正式接管了。

    這些年他想著自己命不久矣，反正也是活不長，沒有必要耽誤別人，還是把他們留給舅舅他們，結果有人幫自己續命了。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動用那股力量。

    簡單的又跟楚一峰說了幾句之後，他走到了沒有人的地方，放了一個訊號出去。

    他回去之後，跟已經準備休息的舒雲昭說了，今晚會有人過來，讓她撐一撐。

    他的秘密，並不介意跟舒雲昭一起分享。

    舒雲昭看到他這個煞有介事的樣子，也就明白這件事一定非常嚴肅。

    她什麼都沒有問，而是準備好了跟著一起等待。

    夜半時分，終於有人來了，因為蕭錦垚事先有過交代，所以暗衛發現了之後並沒有阻攔。

    “洛十三見過世子爺。”

    來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有些絡腮鬍，不過配上他那張標準的國字臉，倒是格外硬氣。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即便這樣的夜晚，都在熠熠生輝。

    看他的裝束和狀態，應該是從城內剛剛趕過來的生意人。

    看樣子平時他掩藏的非常好，就連蕭錦垚不是今日啟動他們的話，都沒有任何訊息是關於這個人的。

    “這些年冷落你們，是我身體不好，望你們不要見怪。”蕭錦垚說道。

    洛十三眼神非常淡定，表情也沒有絲毫改變：“世子爺說笑了，我們本來就已經習慣了等待，這是我們的宿命。”

    這樣的開場，讓一旁的舒雲昭都有些不懂了，看這個架勢，怎麼弄的像是什麼隱藏實力的傳承？

    不過她保持沉默，什麼都沒有問，就靜靜的看著這兩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今日啟動你們，我知道規矩，將來自然會一直帶著你們。我夫人已經幫我調理好的身體，我已經可以多陪你們些時日。”

    蕭錦垚的話，洛十三還是沒有激動，而是直接說道：“請世子爺隨時吩咐。”

    “我知道之前你們在各國都有人手，我想知道西秦皇帝和五皇子的事，這次五皇子中毒，差點死在大夏，背後到底是什麼陰謀，都有什麼人蔘與，皇帝對這個五皇子到底是什麼態度，是不是知情，還有那個英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蕭錦垚從來沒有一次性問這麼多問題，顯然這次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洛十三還是一樣的淡定，他也應該是預判了蕭錦垚的問題，畢竟他們這些做情報工作的，總該有些前瞻性。

    洛十三甚至沒有問，為什麼舒雲昭可以在場，他明白蕭錦垚的心思。

    他非常淡定的說道：“西秦皇帝對先皇后是敬重，之前也算是藉着先皇后家中的兵權才能坐上那個位置，這些年並沒有動過收回兵權的心思，因為完全信任，而且五皇子是他認定的繼承人，這個也是之前先皇后母族支援他的時候，早就已經商定好的，這個不會改變，若是有變數，那就是如今的皇后，和其他的妃嬪了，他們也都有兒子，肯定是要爭奪一番。”

    這段話之中，資訊量並不少，好幾個問題都直接被解決了。

    “如今的皇后和其他妃嬪還不知道皇上當初和先皇后孃家的約定，不過對五皇子動手的人是麗妃，她孃家也是有兵權的，她的姐姐是英王妃，英王跟皇上的感情並不好，當年若不是因為先皇后的關係，皇位也許就是他的。”

    洛十三解釋到這裏的時候，一切就都能理清楚了。

    這個英王還真是沒有死心，還想著透過發動戰爭，之後國內再來一場宮變，奪走原本應該有機會的皇位。

    這個西秦皇帝孫濤也是真的糊塗，竟然放任這樣一個隱患一直在自己跟前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