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敬之，這位可是打過很多次交道了，已經是老熟人了。

    能夠跟朝廷二品大員扯上關係，在地方已經是真正的暢通無阻了，這個盧敬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你的事情，我們會想辦法幫你調查，若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會幫你討回公道。”

    蓼姑一臉感動，不過沒有辦法完全相信。

    她知道舒雲昭和蘇家有仇，所以收拾蘇陸的時候沒有留手，並不完全是幫著自己。

    她已經碰壁太多次，心裏都有些麻木了。

    落雁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起色，記憶封閉了這多年，要想恢復真的多半還要看天意。

    杜文康經過教習先生的指導，倒是像模像樣了很多。

    他對於蘇家的身份，並沒有任何糾結。

    當年蘇家在他祖母那裏犯下的錯誤，他肯定是沒有辦法原諒，也沒有資格原諒，所以他還是拒絕跟蘇家人見面，更拒絕跟他們相認。

    蕭錦垚和舒雲昭都沒有勸，畢竟這種事，總要自己心裏過得去。

    他們沒有必要把別人的那套標準，強加在杜文康身上。

    他們回去之後，稍微研究了一下，反正西秦使團滯留林少師故里，一時半會沒有辦法過來，馬明震很快就會動身過去，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調查這件事。

    冀州的距離不遠，跟京都也就是相隔一天的路程。

    唐縣這個地方，之前因為盛產銅礦，那是鍛造銅錢必不可少的用料，所以富了很多年。

    在這種地方，久而久之就會有些仗著自己有錢，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人出現。

    不過像是蓼姑說的這樣惡劣的，他們還沒有聽說。

    也許之前就有，不過沒有人能傳出來而已。

    三天之後，他們派出去的人就直接傳信回來，蓼姑說的事，都是事實，那一夥人至今為止還是逍遙法外，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幾個年輕人之中，帶頭的就是蓼姑說的盧敬之的堂侄，他父親叫盧敏之，跟盧敬之是堂兄弟關係。

    只不過兩方平時並沒有什麼明面上的來往，大概是盧敬之不想授人以柄。

    這件事在當地被壓的死死的，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就連那日經過那裏的路人，都不敢輕易聲張，因為說出去，就容易連累全家。

    只不過，有件事蓼姑並沒有說，而是選擇了隱瞞。

    關於這件事，並不影響盧家人作惡的程度，所以蕭錦垚和舒雲昭還是讓人送了蓼姑過去，要讓她親眼見證那些人付出代價。

    又是夜晚，盧家那個混世小魔王為首的四人組，從一家花樓出來，後面送他們出來的老鴇前一刻還帶著笑臉，等他們走遠了之後，才沉下臉來抱怨，又是不給錢。

    然後，冷哼了一聲才轉身回去。

    幾個人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享受著當下這種最為愜意的感覺。

    微風吹過，還有他們身上的酒味縈繞。

    喝多的人，已經不覺得這個味道難聞。

    在唐縣這個地方，他們已經是天，就算是官府，也是為他們服務的。

    他們走過之前蓼姑住過的巷子，看到那裏已經要開始動工的賭坊，更是一陣吹噓。

    “那個死丫頭，竟然跑了，聽聞去了京都，還想要告狀，結果被打了幾頓之後老實了，也不去打聽打定，我們背後的人是誰，是她能夠得罪的起的？早知道那日就不該留她一命，一起打死就好了。”

    盧家那個敗家子一臉傲嬌，滿滿不在乎的口氣。

    旁邊的人馬上說道：“沒錯，這種人就是沒有辦法讓人同情，不識時務。”

    “將來她最好不要回來，不然會死的更慘。”

    “就是就是，盧少的手段，她竟然不知道害怕……”

    盧少聽了之後，更加滿意了，還拍了那幾個人的肩膀，表示他愛聽。

    他打著酒嗝，手在半空揮舞著，說著無比猖狂的話：“那一家子，都很晦氣，還不懂事，既然那麼窮，就沒有必要活著了，我幫他們早點投胎，說不定下輩子能託生在一個好人家。”

    這些話，他說得格外猖狂，沒有任何顧慮。

    這條街到了晚上，根本究沒有人敢走動，畢竟出了之前蓼姑一家的事。

    所以，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肆意詆譭的時候，已經有個黑影，從後面跟了上來。

    “我跟你們說，等我堂伯把那個丫頭弄回來了，我一定要親自迎接，讓她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然後讓兄弟們享受一下，最後再讓她死……還想報官，靠著官府讓我受到懲罰，真是天真。”

    盧少顯然是說到了盡興之處，聲音又一次拔高。

    “你們了一定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從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無比冰冷的聲音。

    他們茫然回頭，這個時間，竟然還有人敢在這條街上出現，而且跟他們說這種話？

    這條路本來就比較昏暗，之前的事情之後，也沒人敢點燃自己門口的燈籠，所以顯得要藉着遠處那條街上的燈籠傳過來的微弱光芒，能勉強看清前面確實有個人站在那裏。

    “什麼人？兄弟們，剛剛就是這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在跟我們說話？”盧少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甚至還在開著玩笑。

    其中一個人到了晚上眼神不是很好，還在問著：“有了麼？我怎麼沒有看到？”

    那個人又說道：“不用找了，我就在這裏……”

    “你想死麼？知道我們是誰麼？”盧少大言不慚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我還生怕找錯人了，那錯了東西。”

    盧少一愣，問道：“你找我們，要拿什麼？”

    那個人沒有廢話：“當然是要你們一輩子躺著……”

    說完，他已經上手，一拳就把盧少掀翻在地。

    其他幾個人看著，雖然反應慢，此時也都明白了怎麼回事，口中說著髒話，趕緊一擁而上。

    結果很簡單，那三個幫兇當場就死了，就死在當初蓼姑的姐姐和姐夫喪命的地方，而盧少留著一口氣，就這樣吊着他，全身的骨頭和關節都被打碎了。

    這個時候，蓼姑提著燈走了過來，看著已經沒有辦法說話的盧少。

    “你的報應，並沒有結束，這這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