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的話，讓蘇聞山皺起了眉頭。

    邏輯不對，若是舒雲昭不相信落霞，怎麼可能讓她去做這麼重要的事？

    “你是不是暴露了？”蘇聞山問道。

    “侯爺，他們問我的所有問題，我都對上了，如果不是今日那兩個後來的媽媽一直把我當成對手，想辦法折磨我，我也不會鬧翻。我想著，既然我是舒姨娘身邊的，總該有些體面，誰能想到世子妃是一點情面都不跟我講，我說的落雁是害死舒姨娘的兇手，她也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就是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也說我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直接離開，以後都不要再回去了。”

    蘇聞山和王作美沉默了，他們沒有辦法摸清楚舒雲昭在想什麼。

    冷漠，確實是她的風格。

    “不對，她應該還是在試探你……”蘇聞山說道。

    王作美也點頭附和：“沒錯，這個小蹄子慣會耍這些花樣，這些年她在侯府做小伏低，比狗都不如的時候，也沒有抱怨，沒有人知道她竟然利用侯府的資源學會了那麼多東西，如今利用這些東西，反過來對付侯府，簡直是白眼狼……”

    她說這個話的時候，沒有任何愧疚，她是真的這樣想的。

    可是落霞聽著，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這裏麵的情況，她又不是不知道。

    對於王作美這些年的行徑，她更是清楚無比，所以只能尷尬的陪著笑：“沒錯，她就是忘恩負義。”

    “你來侯府，沒有人在後麵跟著你麼？”蘇聞山又問道。

    “沒有，我沒有直接過來，而是在外面繞了很多地方，確認沒有人跟著，最後纔到了侯府，而且我走的是角門……”落霞趕緊保證，這一路上她後面都很乾淨。

    蘇聞山點了點頭，想起舒雲昭的說辭，還是不放心。

    “到底是什麼位置，世子的人既然已經找到了那個位置，為什麼追查不下去……”

    落霞趕緊拿出了若雪塞給他的紙條：“侯爺，就在這裏，我還沒有拆開看……”

    蘇聞山趕緊接過去，看到上面的幾個字，當時就有些蒙了。

    “侯爺，怎麼了？”王作美看著他的表情不對，就問了一句。

    蘇聞山冷笑道：“我還以為世子爺有多大的本事，竟然只查到了津港……”

    王作美一愣：“津港？那不是當初落雁失蹤的地方？”

    蘇聞山點頭：“沒錯，津港那麼大，當初我們甚至知道他們出現在津港具體哪個鎮子，他這隻給了一個縣城，看來他們能用的人手，確實不足……而且津港屬於京都的邊緣，卻不屬於京都管轄，他一個常年臥床的病秧子，確實沒有實力把手伸到那裏去……”

    這些對話，聽得落霞有些迷茫。

    到底蕭錦垚和舒雲昭交給她這個任務，是不是出自真心。

    “侯爺，那我還有必要去找麼？”羅霄問道。

    “若是想要獲取她的信任，那就勢必要有所行動，這樣，你先按照這個位置去津港，本侯會派人去協助你，如果真的找到落雁，務必要讓她再也沒有辦法開口……若是真的沒有辦法找到，當年的事，也就沒有別人知道，那個時候隨便找個替罪羊，同樣也能給舒雲昭交差……”

    王作美點了點頭：“這個舒雲昭，不信任的人，也想利用一番，還真是商人的心思，完全不想浪費。這種人，在我們蘇家蟄伏了這麼多年，簡直無恥……”

    沒有人迴應，蘇聞山的注意力不在這裏，落霞是心裏不同意。

    說起無恥，誰能跟王作美相比？

    “侯爺，夫人，那我兒子他們……”

    落霞自然有自己的擔憂，不然平靜了這麼多年，她也不想回到這裏。

    “他們沒事，這些年不是都平安無事麼？他們還是跟之前一樣生活，侯府的人並沒有出現。你出發之前，要去見見他們麼？”

    王作美的表情，又是滿滿的拿捏。

    沒有辦法弄死舒雲昭，可是對付一個落霞，曾經背叛主子的奴婢，她還是有辦法的。

    “不用了，多謝夫人。”落霞從未想過這一天會到來。

    她以為按照蘇聞山和王作美的個性，舒雲昭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出頭了。

    誰能想到，在那種極致壓榨的環境下，舒雲昭按照蘇家預想的那樣嫁給了蕭錦垚，兩個踏腳石竟然摩擦出這樣可以燃燒整個京都的火花。

    “我覺得也是，夜長夢多，你今夜就直接離開吧，到了津港，記得給舒雲昭寫信匯報情況，時刻跟她彙報你那邊的進度，要讓她真的相信你，剩下的事情纔好往下做……”

    王作美覺得自己安排的已經足夠清晰，就沒有心思繼續跟落霞周旋，直接讓她先下去了。

    “夫人，你覺得這個落雁還有可能活著麼？”蘇聞山多少有些不踏實。

    這麼多年過去了，舊事重提，他還是心虛。

    王作美抱怨了一句：“若不是當年你沒有跟我商量，就做了那個決定，如今我們也不會這樣被動。”

    蘇聞山連聲說道：“夫人說得對，如今已經如此了，我們想想應該如何面對纔是……”

    王作美的表情還是不太高興，她和蘇聞山成親這麼多年，始終都能拿捏對方，唯獨這件事，是她心裏一想起就不舒服的坎。

    “若是她活著，早就應該來找舒雲昭了，她跟落霞他們幾個可不一樣，那是舒氏那個賤人真正的身邊人，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但沒有偷偷回來看舒雲昭，如今舒雲昭風頭正盛，她還是沒有出現，就說明她八成是已經不在了……當年現場雖然沒有看到她的屍體，可是那個侍衛是有功夫在身的，她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

    聽到王作美的分析，蘇聞山稍微放心。

    “只要她死了，當年舒氏進門的真相，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王作美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後說道：“如今因為那個叫任才的郎中，舒雲昭跟田家倒是槓上了，雖然田家反應很快，估計舒雲昭那個性格不會輕易揭過去，田側妃的哥哥如今跟我哥哥都在爭取那個位置，若是我們暗中推一把，說不定會讓舒雲昭集中火力對付田家，我們也能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