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吃飽了撐的
一人動,另外兩人全都跟著一起動。
紛紛都跪了下去,說辭一般無二。
雲慕點點頭:“你們放心,我不喜歡冤枉人。你們可能不知道,那對玉瓶極為罕見,製作之初爲了讓瓶身更顯晶瑩滑潤,特意在熔鑄寶玉的時候加入了一些夜光粉。”
“這夜光粉呢,是夜明珠磨製而成,於暗處能閃爍熒光,美輪美奐。”
她說到這裏,刀片一樣的目光從垂著腦袋的三個下人身上刮過,每看一個人,那人就止不住地打起寒顫來。
這夫人怎的和侯爺一般可怕?
雲慕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但眼神的溫度卻急劇下降。
“平日裏單純接觸玉瓶自然沒事,可若是要將玉瓶損壞,這夜光粉必然會沾染到手上。你們是否清白,一試便知。白衡。”
“主子。”
“將他們三人分別帶到暗室去。”
“是!”
三人可憐兮兮地求著饒,但還是被白衡和手下毫不留情地帶走了。
人走完了,房間內便只剩下了雲慕和聽雨。
聽雨縮著腦袋,滿心惶恐。
這位夫人不是神醫嗎,現在的神醫都這麼可怕嗎?
身上冰冷的氣勢她只有遠遠看見侯爺的時候感受過。
“你很冷嗎,在抖哦。”
聽雨連忙道:“不,不,奴婢不冷。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雲慕想了想:“還真有件事要問問你,關於驍天,你知道多少?”
“小少爺嗎,小少爺是蘭夫人的孩子,不過侯爺平常並不如何管他。而且小少爺雖然是蘭夫人在養,但據奴婢所知,他們二人的關係也算不上好。”
能好就有鬼了。
雲慕問:“聽你這麼說,這個小少爺在府裡並沒有什麼地位?”
聽雨抖了一下,答:“是這樣,小少爺絕不可能威脅到夫人的。您儘可以放心。”
“他在府裡沒受到什麼虐待吧?”
“這倒是沒有,小少爺畢竟是侯爺唯一的孩子。雖然平日裏總有下人輕慢了些,但一應用度也還是在照顧,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小少爺的臉……”
說到一半,白衡揪著一個丫鬟回來了。
雲慕使了個眼色,聽雨連忙把剩下的話給嚥了回去。
白衡手裏的丫鬟正是方纔第一個跪下去求饒的,此時此刻,她看著雲慕的眼神裡既有恐懼,也有憤恨,交雜在一起,說不出的怨毒。
“看來就是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咬著牙不說話。
聽雨很有眼力見兒地呈上話道:“夫人,她是胭脂,是前幾日剛剛進來寒煙閣的。”
“哦,胭脂。”
雲慕素白的指尖點在桌上,傳出令人心驚肉跳的“咚咚”聲。
“看來你跟我有仇啊。”
胭脂一愣,但還是咬緊了牙關,那樣子,今天她是什麼都不會說了。
雲慕也不介意,淡淡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我初來乍到,來侯府攏共這些日子。和我稱得上有仇怨的人除了蘭芝,也就只有一個人了,你是孫管家的女兒吧。”
胭脂臉色猛地一變,雖然著急想要掩飾,但這一瞬的反應已經足夠讓雲慕確信自己的猜測了。
當初她初初入府的時候,孫管家在蘭芝的授意下要給她下馬威,反被她下了毒,好生懲治了一番。
那以後就少在驍靖塵身邊看見這個人了。
想必是被驍靖塵給逐出了府去。
據說他的確是有個女兒,也在府裡做工。
這樣的人,是再適合不過拿來當棋子了。
若自己是蘭芝,估計也不會放過一個這麼好用的工具人。
胭脂咬牙,憤憤道:“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你儘管把我交給侯爺吧!”
“這樣真的好嗎?”
雲慕雲淡風輕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我猜得到你和孫管家的關係,侯爺自然也能查到。你的確什麼都不怕,你家裏的其他人呢?還是說你覺得侯爺是那種心慈手軟之人?”
胭脂一愣。
“說到底,你替蘭芝辦事就很沒道理。你們一家人都給她賣命,到頭來卻個好下場。你肯定覺得你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既然是委屈,蘭芝可有為你爹求情半句?小丫頭,別被人賣了還心甘情願地給人數錢。”
她擺擺手:“白衡,放她走。”
胭脂震驚地看向她,張了張嘴,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別以為我這樣就會感謝你!”
雲慕冷冷一笑:“你身上有什麼價值值得拿來感謝我,銀子?情報?還是你這條命?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放了你只是因為今日我心情不錯,和你這個人沒有半點關係。聽雨,把人帶出去。”
“是,夫人。”
被白衡點了穴位的胭脂只能無力地被聽雨給帶走。
房間安靜下來後,白衡一臉敬佩地看著雲慕:“主子,你可太厲害了。”
“厲害什麼?”
“主子怎麼知道那玉瓶裡有夜光粉的,那東西不是無色無味嗎?”
雲慕嘆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
“夜明珠這玩意兒,有這寶貝的人巴不得將它擺在家裏最顯眼的位置讓它發光發熱好顯擺,誰吃飽了撐的會將夜明珠磨了,還加到玉瓶裡去啊。這東西又不能讓玉瓶發光。”
“啊?”
白衡有些傻眼。
“可是屬下真的看見胭脂手上發光了。”
“那是我灑在地上的熒光粉,只有是剛纔在這跪過的人手上都會沾到。”
白衡明白了:“所以主子是爲了詐他們,纔將他們分開帶入暗室的。真正對玉瓶動手腳的人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反應和另外兩個人肯定不一樣!”
雲慕心說讓你明白可真不容易。
“不過主子為何將她放回去?”
“我看這丫頭倒是個有幾分硬骨頭的,放回去看看吧,她若能幡然悔悟,倒也算是給自己掙了個新生的機會。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慈悲為懷,慈悲為懷。”
“這分明就是和尚們才掛在嘴上的。”
雲慕眼角一抽:“白衡,我看你近來是皮越發癢了是吧?”
“不敢!”
“我看你很敢。罷了,準備準備,明日出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