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靖塵將手裏的刀疤臉扔給源影。

    然後漫不經心地走到雲慕身邊：“接下來怎麼做……小姐？”

    雲慕：“……”

    她扯了扯嘴角。

    “你能不能正常點？”

    驍靖塵似乎是往上掀了掀嘴角，但再仔細一看，卻又分明一點變化都沒有，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雲慕不想理會他。

    直接走到男弟子面前問：“九巍山有什麼，被困在那的人名單給我一份。回答完這兩個問題，就放你們安然回去，絕不多擾。”

    男弟子雖然被點了穴，但一開始的震驚過後，表現得竟然還算淡定。

    聞言道：“姑娘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們？你們剛纔也聽見了，想必也知道姑娘的故人和我們並不是同路人，難道姑娘的意思是我將事情告訴你們，好讓你們破壞我們的計劃嗎？”

    “哦。”

    雲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聽你這意思，你們謀劃的事挺大，我猜猜，跟紫凝丹配方有關？”

    她一言落下。

    屋內所有人都齊齊變了臉色。

    一向淡定的男弟子表情也陰沉了下來。

    “你到底知道什麼？”

    “少俠。”

    雲慕嘆了口氣，緩慢地繞著他踱了一圈步子。

    然後緩緩道：“你要知道，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不管你們的計劃是什麼，在有除你們雙方之外的人察覺的時候，就已經失敗了一半了。我要是你，就該想著這件事要怎麼收尾。自古以來，門派之間最容不下的就是叛徒，是不是？”

    “我和師兄纔不是叛徒！紫凝丹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

    那女弟子一開口，男弟子就皺起眉頭，想要阻止她。

    但云慕直接用金針封了他的啞穴。

    將他變作一根不會說話也不能動的木頭。

    聽了女弟子的話，雲慕烏木一般的秀眉緩緩蹙在一起。

    “你們的……你們是藥山堂的人。”

    雖然是問話，卻是用的肯定句。

    女弟子冷哼一聲，語氣驕橫：“你知道就好，我們處置自己的東西有什麼錯？輪得到你這個外人在這說三道四嗎？還不趕緊放了我們！”

    雲慕廣袖一掃，負手看向她，竟然出乎意料地妥協了。

    “既然是藥山堂，確實值得尊敬……不過我的朋友也不能不救，這樣吧。我們只救人，你們的什麼計劃都不會摻和，如果是藥山堂的話，這點魄力應該還是有的吧？再說了，如果你們一直被困在這，說不定還會生出點什麼別的變故呢。”

    那女弟子沉默片刻。

    臉上的表情有幾分意動。

    她這次跟來本就是覺得好玩兒，才非纏著師兄讓他答應自己的。

    若是讓……知道事情生出了變故，恐怕還會責怪師兄。

    再一想到九巍山是個什麼地方，心便緩緩地定了下來。

    如果這夥人當真要去九巍山救人，那就不需要他們想辦法對付了。

    想到這，她遲疑著開口：“你想要知道什麼？”

    “名單。”

    雲慕使了個眼色，源影立刻拿出了紙筆——這傢伙也很神奇，好像不管什麼東西都能從兜裡掏出來。

    她每每都覺得不可思議，懷疑他是不是存了個什麼百寶箱。

    “主子，備好了。”

    “嗯。”

    雲慕回神，對女弟子道：“你說，勸你最好不要想著矇混過關，我雖然不是天山的人，但對天山的瞭解也比你想象的要深，要是騙我。”

    她動手從源影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貼在了男弟子的臉上。

    冷冷道：“錯一個字，我在他臉上劃一刀。”

    “別！”

    女弟子急了。

    再不敢起什麼糊弄的心思，頃刻間報出了一串名字來。

    “……岑鶴，寧安……”

    雲慕微微垂下眼瞼。

    小刷子似的長睫毛顫了顫。

    果然有他。

    如刀疤臉所說，一共十三個。

    源影寫下來後又找女弟子對了一遍，確認無誤。

    其實本來應該將女弟子和刀疤臉分開詢問一次，確保真實的。

    但云慕現在有更方便的辦法。

    她的目光落在抱著手臂靠在牆角，好像在看戲的驍靖塵，笑得很燦爛：“公子，怎麼說？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驍靖塵：“……”

    他是什麼人形鑑謊的手段嗎？

    不過女子帶了幾分狡黠和調侃的表情在火光的映襯下靈動如精靈。

    讓他不由得軟了心神。

    在心裏嘆了口氣。

    他說：“真話，不過在說到寧安這個名字的時候她表情和語氣都不太自然，這個人可能很特別。”

    女弟子臉上浮現出貨真價實的驚恐之色。

    看著驍靖塵的眼神彷彿在看什麼妖怪。

    雲慕一點下巴：“多謝。”

    “不客氣，記在賬上。”

    雲慕：“……”

    記賬倒是學會了。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九巍山是什麼地方？”

    女弟子好像是被驍靖塵能看穿人心一般的能力給嚇到了，顫抖著搖了搖頭。

    “是這樣的。”

    雲慕語氣柔和地勸慰：“我看你們剛纔說起九巍山，都是又敬又怕的態度，但這個地名並不為民間熟知。所以我猜應該是你們天山的某種禁地，而且裏邊還十分危險，對不對？”

    女弟子沒說話，但從她躲躲閃閃的眼神來看。

    雲慕知道自己沒猜錯。

    “你看，我現在押著你和你師兄上山去，隨便找個弟子問問怎麼樣？天山弟子應該知道那地方吧？”

    “你，你……不可能，普通人根本上不去天山！”

    關鍵時刻，女弟子掉了線的智商總算回到了自己的腦子裏，竟然說出了一句聰明話。

    不過已經晚了。

    雲慕笑著說：“不巧，我在天山還真有個故人，他曾經告訴了我一條進山的路，說是從那走沒人敢攔我。我想想，是在哪遇到那位故人的，哦！是叫風雪亭。”

    從女弟子的表情來看，她明顯知道這個地方。

    但臉上雖然有驚訝和震驚，卻並沒有鬆開的意思。

    雲慕暗暗腹誹。

    看來式微老頭的名頭不管用啊。

    也是，都快把自己混成乞丐了，難怪後輩弟子們對他沒什麼印象。

    “好吧。”

    雲慕站直了腰，嘴角微笑變冷。

    手中的匕首往下，移到了男弟子的咽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