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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雙龍相見

    什麼?

    才一會兒沒看住的功夫,兒子都快跟著建文跑了,朱棣怒上心頭快步走進來。

    上去就是一腳。

    成功將還在思索該怎麼邀功,說服便宜老爹讓他去就藩的朱高煦踹個底朝天。

    旁邊的朱高燧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倒地上的人,心想:老二呀,這回我可幫不了你。

    明明知道是在等爹來,還口無遮攔。

    該!

    身著僧衣的建文緩緩轉身,看著熟悉的眉眼,朱棣面色微變冷臉看向他,隨後徑直越過,慢慢走上臺階,大馬金刀的坐在龍椅上。

    一山不容二虎。

    朱棣在用行動告訴朱允炆,這個位置已經易主。

    怎料。

    後者見狀面不改色,那雙眼清明目下無塵。

    新舊皇帝對峙。

    一旁的朱高熾心裏直髮怵,默默湊到自家老二老三身邊來,卻因為沒剎住把人撞一邊。

    朱高燧險些沒有站住,摔個馬大哈。

    “悠著點!”

    夾在中間僥倖逃過一劫的朱高煦看著身邊兩位。

    皺眉厲喝了聲。

    雖然三人這邊恢復剛剛那模樣。

    但早已打攪兩龍對視。

    “允炆賢侄可真讓四叔好找,總算是把你盼來了南京,日後就在這裏好好住下吧。”

    這些年來,朱棣從未放棄追查下落。

    如今總算再度見面。

    想到當時朱允炆還在位時,他在南京的遭遇,眼中劃過絲狠厲,但卻被笑意掩藏。

    今日若無法達成所願,定要他有來無回!

    聞言,朱允炆臉上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低聲道:“四叔,我已皈依佛門,前塵盡斷。”

    言外之意。

    皇權爭鬥與他再無瓜葛,不必窮追猛打。

    但顯然,朱棣並沒有就此放過的意思,故作擔憂的看向底下的朱允炆說。

    “皇宮中也有佛堂,你可以去那邊,不親自照料,四叔怕有閃失對不起大哥。”

    提及當年的太子。

    他的目光在朱允炆的眉眼停留,兩人的確有幾分相似之處,但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論才幹。

    終究太過平庸,不及長兄萬一。

    “您不必試探。”

    “經此一劫我方知錯的有多離譜,今日出現在南京,只求四叔放過靖難遺孤。”

    朱允炆別無所求,只有這一願。

    若使詔獄中因自己而遭受牽連的家眷受罪,丟了性命,恐怕夜裏都無法閤眼。

    旁邊陪同前來的隨從哪能同意。

    當即制止:“不可!陛下!”

    情急之下,竟然當著燕王一脈喊出這個稱呼。

    臉色頓時煞白。

    好在建文及時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將人拉到後頭,語氣不像方纔平淡。

    帶著股威嚴:“不得在御前失儀!”

    “如若可以,日後請稱我為禪師,退位詔書已經寫好,還請四叔過目。”

    一塊明黃色綢緞被送到朱棣桌前,本以為會費勁的某人陷入沉思。

    忽然想到姚廣孝的提醒。

    忍不住將目光放在老三身上,某人正被一胖一瘦夾在中間,直勾勾盯著書,沒分出神來。

    自然而然錯過朱棣的打量。

    想到老二極有可能是變數,他長嘆口氣。

    怎麼會!

    默默收回嫌棄的目光,轉而看向建文輕聲說。

    “侄兒有心了。”

    “既然不想要住在皇宮中,道衍和尚似乎與宗泐有些交情,不若就住在一起。”

    “平日禮佛講經也方便些。”

    笑裏藏刀。

    朱棣看似很好說話,卻根本沒給朱允炆選擇的餘地,必須好好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像姚廣孝那樣,已經是最大的容忍。

    歷代皇帝。

    誰會放任上一位壓在頭上?像顆定時炸彈!

    這對於朱棣而言已經算讓步。

    但跟隨朱允炆的兩位卻不依,這樣的做法於曾經的皇帝而言無疑是羞辱!

    “陛下!您此舉與圈禁又有何異?”

    說完瞪了眼站在邊上當空氣的三兄弟。

    尤其是朱高煦。

    如果不是漢王上山,用靖難遺孤來當藉口,將人騙下去,怎會淪落至此?

    他正準備繼續替朱允炆打抱不平。

    誰知……

    “我只求青燈古佛,哪間寺廟沒有差別。”

    “多謝四叔安排。”

    他略微思索片刻後,並沒有拒絕朱棣。

    因為心底清楚。

    如若不按照他的想法行事,朱允炆並不確定火燒宮殿是否能再來一次。

    行蹤已經暴露。

    憑藉朱棣的錦衣衛以朱允炆現在的人手,根本甩不開,與其負隅頑抗倒不如坦然接受。

    至少在南京那麼多雙眼睛看著。

    這位不會亂來。

    思及此處,他看著身後的兩人發出聲長嘆。

    表示:“你們也該放下了,建文已經是過去。”

    事已至此。

    連本人都打算放棄,他們即便再努力又有何用?

    這件事最終以禪位書到手告終,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東西驟然消散,朱棣心情大好。

    他看了眼自家老二,既然建了大功。

    可以算是將功補過。

    朱棣快步走到朱高煦身邊,使勁拍著他的肩膀笑道:“老二!這回你做的不錯,我重重有賞。”

    賞?

    聽到這個字眼,朱高煦眼前一亮。

    當即開口:“爹,那就藩的……”

    顯然。

    他預判了他的預判。

    兩個字剛剛冒出來沒多久便開口打斷,朱棣故作嚴肅的清了清嗓子,又恢復平日裏的態度。

    銳利的目光往那一橫。

    “就藩簡單,不過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你先繼續監國弄錢,等到有足夠的銀兩打仗。”

    “我就放你去就藩如何?”

    這算商量嗎?坑爹吧你!

    非但沒有將監國的這口大鍋給甩開,還莫名多出了去替朱棣搞錢。

    想到年紀輕輕就嘎了的朱高熾。

    他滿臉同情,猶豫片刻後詢問上面的那位。

    “君無戲言?”

    咚——

    東西重重落在朱高煦腳邊,因為沒有外人,朱棣毫無顧忌從龍椅上起身,徑直來到他跟前。

    二話不說在頭上來了兩下。

    “廢話!連你老子都敢懷疑,你個兔崽子。”

    “只要你安分守己,乖乖做好本職的事,爹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三?”

    虧待?虐待吧!

    朱高熾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自家老二,那裏是什麼情況,他心知肚明。

    經常和官員哭窮,時不時找幾個貪官開刀。

    日常過的下去,但打仗……

    “老二,哥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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