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邊，一片寂靜。

    只有那時不時捲來的浪花，濺起幾道斷斷續續的動靜。

    看見夜楓和巴雅都不說話，莫離更加慌張了。

    連連擺手解釋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很多時候，我都控制不住使用尋古訣的衝動......

    我也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

    如、如果你們實在沒辦法原諒我，我現在就退出這個隊伍......”

    看著幾乎要哭出來的莫離，夜楓卻突然問了一句：“莫離，有沒有人說過，你像個姑娘？”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讓莫離頓時愣住了。

    良久之後，才撓了撓頭道：“您怎麼知道......確實有人這麼說過我。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說......”

    夜楓只能是搖頭嘆氣。

    也不怪別人會這麼說，就憑莫離這受氣包一樣的性格，加上這秀氣的小臉蛋和瘦弱的身材......

    要是換做前世，隨便穿個女裝，肯定沒人知道他是個男的。

    說不定，還會成為網上爆火的女裝大佬。

    當然，這種性格，也和莫離的愛好有關。

    沉迷於閱覽各種古籍的他，根本無心學習什麼人情世故。

    更不會在意，自己的形象。

    平日裏，想必也不會特意去鍛鍊肉體。

    一來二去，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了。

    而夜楓，當然不會責怪莫離。

    巴雅的精靈族身份，本身就藏不了多久。

    就算現在不說，到了東海魔島後，他們也肯定都會知道的。

    或者說，打從夜楓選了董君豪和莫離一起出海後，就沒有長期隱瞞他們的打算。

    只不過，夜楓倒是挺好奇，莫離從巴雅的身上看到了什麼。

    夜楓也曾考慮過，讓肥貓對著巴雅使用夢境追憶。

    可肥貓卻告訴他，自己做不到。

    因為巴雅僅剩下一個殘缺的靈魂，是無法回溯夢境的。

    沒想到，莫離的尋古訣卻有意外之喜。

    於是夜楓開口問道：“如果你不想被我趕出這個隊伍，那就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從巴雅身上看到了什麼。”

    莫離一聽，當即擦了擦溼潤的眼眶，回憶著道：“我從巴雅姑娘留下的那個痕跡裡，看到了她曾作為一名刺殺者，效力於一支古老的軍團。

    我也看到了，她穿梭在那古老的戰場上，和妖族、獸族、矮人族、人族......並肩作戰。

    我還看到了，她的敵人......敵人是......”

    說到這裏，莫離深吸了一口氣：“我真的很難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諸神，真的是我們的敵人嗎？”

    巴雅聽著這話，連連搖頭。

    她想不通，明明滅神之戰取得了勝利，為什麼作為勝利者的人族，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竟然讓曾經一起參與滅神之戰的人類，變成了諸神忠實的信徒。

    夜楓也是暗暗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為什麼他不想告知眾人滅神之戰的原因之一。

    就連對神明沒有那麼大情節的帝國人莫離，都這麼難以接受這個真相，更何況是奧羅拉她們那些從小信奉諸神的王國人呢？

    不過，就和獸皇詛咒的真相不可能永遠隱藏一樣，人類遲早也會得知諸神的真相的。

    到時候，世間又會是怎樣一個混亂場景？

    想到那個混亂的未來，夜楓感覺自己已經開始頭疼了。

    他回頭瞥了一眼，見莫離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莫離猶豫片刻後，這才緩緩開口：“其實，我在巴雅姑娘的過往畫面裡，不僅看到了古老的戰場，還看到了站在戰場中央的一個人。”

    “一個人？”

    “對，一個看起來很孤獨，且被巴雅姑娘稱為軍師大人的人類。”

    聽到這話，巴雅當即就朝莫離看了過來。

    語氣焦急地詢問道：“那你看到，軍師大人的模樣了嗎？

    還有，聽到他的名字了嗎？”

    巴雅的反應，本應讓人感到奇怪。

    可莫離卻好像知曉了其中的原因。

    搖頭道：“按理說，那位軍師大人，在巴雅姑娘心中應該有很重的分量。

    畫面裡，也應該清楚顯示他的樣子纔對。

    可奇怪的是，畫面裡的那個人，卻是面目模糊。

    名字什麼的，就更沒出現過了。

    可這就更奇怪了，就算巴雅姑娘遺忘了這個人，可身上的物品卻不會忘。

    除非，巴雅姑娘你有意使用了什麼手段，強行讓自己和自己周遭的一切遺忘了他......”

    “這怎麼可能呢？”巴雅一臉苦笑，“軍師大人可是我們聯盟裡最令我崇敬的人。

    也是整個聯盟裡，最耀眼的存在。

    試問，這樣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會故意遺忘他？”

    “嗯，這件事的確很怪，似乎很值得研究。”

    莫離點了點頭，並拿出隨身的本子，在上面記錄了起來。

    這也是他的一個習慣。

    但凡遇到什麼值得研究的事，他都會一一記錄在上面。

    夜楓倒是期盼著莫離能研究出個成果來，那樣就能幫巴雅恢復記憶，想起那個軍師大人了。

    不過當夜楓隨眸一瞥莫離的筆記本，看到上面記錄的東西后，卻不由啞然失笑。

    【最值得研究的存在：初代仙尊大人。】

    【僅次於（劃掉）和仙尊大人一樣值得研究的存在：夜大人。】

    讓夜楓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竟然被提到了和穿越者前輩一樣的研究等級？

    這小子，對自己有那麼好奇嗎？

    不過，穿越者前輩可是莫離的偶像。

    自己能和那位前輩有同樣的地位，倒也是值得暗爽的事。

    ......

    次日，夜楓決定，繼續在禺猇村逗留一天。

    既等待靈氣亂流的平靜期，也是爲了做兩件事。

    第一件，夜楓讓奧羅拉她們，去村裏邀請一個人同行。

    那個人，就是那個叫於峰的男人。

    而特意邀請他，自然是爲了提高遇到禺猇的機率。

    當然，夜楓特意叮囑，不能強求，必須尊重於峰的個人意願。

    而他自己，則是一個人飛進了東海里。

    他又一次，來到了拯救於峰的那片海域。

    當時有巴雅和董君豪在，所以夜楓不方便有什麼行動。

    現在就不一樣了，可以放開手腳感悟。

    是的，當時的夜楓，在這片海域上方，發現了一個很值得自己感悟的存在。

    而那個東西，就是靈氣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