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什麼是生產力啊？”

    老朱棣皺眉問道。

    他初次聽到這個詞，還有什麼海外市場。

    “老朱，你是農民出身你不懂？”

    季博昶挑眉看著老朱。

    “老四啊，平時讓你多關注一點民生，你真是一點不看啊。”

    老朱責備道。

    小朱四、朱老四、老朱棣登時點頭稱是。

    “種地能種出多少糧食產量，就是一個農民的生產力。”

    “老朱解釋的不錯，我們的生產基礎也會更換一批。”

    季博昶繼續說道，但是看到老朱一臉茫然，他又停頓下來。

    “有問題？”

    老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仙師，您說那個生產力我尚且知道，但是這個生產基礎，是土地？”

    “是，還有種地的人。”

    季博昶說完後，筋疲力盡的坐在椅子上。

    “隨意提問時間，提問完我們課間休息。”

    他敲了敲桌面，眾人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本來這堂課他們聽的就是雲裡霧裏的，能提問肯定一個個都是搶著提問的。

    “仙師，能不能再舉幾個例子？光是農民，俺也不太懂啊！”

    小朱四難得這樣好學，估計是受了他大哥的影響，亦或是也想獲得天闕來的神氣香囊。

    季博昶微微蹙眉，“起碼你的出發點是對的，就像你，你常年打仗鎮守藩地，你就是打仗的生產基礎，而你的戰鬥力，就是你的生產力。”

    他舉了個小朱四最快能明白的例子。

    果然一涉及到戰爭，他立刻明白了。

    “仙師我懂了！所謂生產力就是我能發揮的影響，是嗎？”

    小朱四眼睛冒光，期盼的看著季博昶。

    他點點頭，“是。”

    話落，小朱四可驕傲壞了，自己快跟大哥一樣聰明瞭，不愧是一個爹生的。

    果然虎父無犬子。

    他沾沾自喜一番。

    宣德帝面色糾結，開口問道：“仙師，為何我國會缺少白銀？”

    從課堂的一開始，他就有這個疑問，只是一直忙於討伐倭國，忽略了本心。

    季博昶頓了頓，輕笑出聲，“問得好，誰來解答？”

    他觀察了一眼眾人的神情，發現都在躲避，連朱標都沒有回答的意思。

    “我來告訴你們吧，大明的生產方式不像前面幾代幾朝，中後期時，地區劃分工已經相當顯著了，佛山鎮的鐵，景德鎮的瓷器，共商產業崛起，大明資本主義化日益明顯，這個時候農業生產已經逐漸缺少人手了。大明本身不產白銀，可這些商人卻用白銀來交易，這個時候你們猜猜呢？會用什麼來換白銀？”

    老朱棣摸著下巴，“人力？”

    給人打工自然就給錢了。

    季博昶淡淡搖了搖頭，他回答的並不是主要的。

    “難道是以物換物？”

    洪熙朱高熾皺眉問道。

    他看過的書中最早的人類就是透過以物換物的方式來交易。

    “是的，甚至二十斤穀子只能換白銀一兩。”

    “大明白銀幾乎靠進口歐洲和日本，而流入不足，就會導致一種現象，叫通貨緊縮。”

    聞言，眾人皆是滯住了呼吸。

    想不到白銀竟然緊缺到了這個地步。

    “仙師，大明更換白銀作為貨幣後，寶鈔該如何？”

    在歷史上，大明更換白銀後，仍然也沿用了以前的貨幣，只是應用的不頻繁。

    洪武自宣德年間，所有的皇帝都頒發了白銀禁用令，偏偏朱祁鎮那小子開通了。

    洪熙朱高熾和宣德朱瞻基都麵露難色。

    老朱和老朱棣倒是不用擔心了，不管是洪武、建文還是永樂，寶鈔發行盛行，根本不缺錢花。

    要不是永樂帝太能花了，朱高熾和朱瞻基也不會選用修養生息。

    到後來還得落得個腐壞衛所的名號。

    朱瞻基是真冤枉啊！

    季博昶長舒了一口氣，之前來到這裏的時候，他也曾經思考過大明寶鈔的問題。

    因為大明銅產量不足，所以不能用銅幣來作為貨幣，因此老朱在大明建立七年時發行了寶鈔，並且嚴禁民間用金銀交易，禁止以物換物，為的就是保證寶鈔的使用性。

    也是因此釀成了錯誤。

    寶鈔要和準備金，也就是民間的金銀相掛鉤，不可能毫無聯絡。這樣寶鈔就成爲了榨取民間財富的工具。

    老朱棣北伐時，爲了有足夠的錢，乾脆發行了更多的紙幣，流通出去必定會導致通貨膨脹。而老朱在位的三十年裏，寶鈔直接貶值了十分之一。

    “陛下，臣早說了！不能這麼敗家！”

    蒙在鍾裡的夏原吉痛心疾首。

    季博昶嘆了口氣，夏原吉是對的，但也只能解了暫時的燃眉之急而已。

    到了明朝後期，照樣會有寶鈔貶值的情況出現。

    大明處理寶鈔，包括前期的發行都一樣，簡直可以說是亂七八糟。

    發行的時候不控制寶鈔量，還沒有準備金制度，發行多半是透過賞賜和朝廷救濟，因為寶鈔貶值民間還有人制作偽鈔。

    到後面仁宗在夏原吉的勸誡下一點點開放白銀流通，而寶鈔就更不值錢了，大街上甩出去一把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大明選擇逐漸回收這些寶鈔，想將寶鈔帶回最初的價值上。

    對於大明來說，簡直是痴人妄想。

    思及此，大明對於寶鈔的處理反而有些反鎖了。

    季博昶將茶杯放在桌上，“我建議，頒佈法度廢黜寶鈔，徹底廢黜，同時宣佈白銀作為流通貨幣。同時依照你們每個朝代不同的寶鈔貶值程度，給出相應的白銀，來回收寶鈔。”

    話落，老朱第一個發出疑問。

    白銀作為流通貨幣都是拿不準的事情，萬一百姓不信怎麼辦？

    再把寶鈔搶走給一堆不能交易的銀子，這不就等同於朝廷搶錢？

    “仙師，此舉為何？”

    他沒直接質疑季博昶的話，仙師這麼做肯定有仙師的道理。

    “仙師，回收一堆沒用的寶鈔，朝廷豈不是虧大了？”

    朱標直接開口問道，他眉頭擰緊。

    他堅信白銀能在民間流通，因為他曾經去民間視察，發現百姓對白銀交易還是很需要的。

    但是寶鈔若廢用了，和一堆廢紙有什麼區別？

    朝廷這不是免費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