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個做什麼？”狐幽幽有點奇怪，想了下，隨即嘆息道：“壓力肯定是有的，每次聖祭日都是一次脫胎換骨的機會，盛典就像照骨鏡，可以確定哪些好苗子會被重點培養，一旦被列為重點苗子，連自己在內包括本族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我們狐族有很多優秀的族群，但資源畢竟有限，只能優先照顧比較優秀的那些，所以你說有沒有競爭壓力。”

    聽完周令又問道：“那你們都是怎麼確定哪些苗子值得培養，哪些不值得，不會就是單純的比拼武力值吧？”

    “對啊，這樣最快，也最省事，有什麼不對嗎？”狐幽幽有些茫然道。

    周令嘖了聲，果然夠簡單，夠粗暴的，這很妖國，誰的拳頭大誰有理。

    不過想到那紫色妖月帶來的福緣和修行有莫大幹系，也就釋然了。

    還有什麼能比驗證自身修為更直觀的考覈方式，畢竟有沒有得到好處，是不是好苗子一打便知。

    真正的天驕之輩，足以在這種神蹟中得到質的飛躍。

    而且比拼武力值好啊，反正對他是好事。

    周令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只不過還需要確定一些事。

    “那參賽的選手，應該允許使用一些特殊手段吧，比如神兵利器，特殊藥物什麼的？”

    “不可能，盛典上不允許攜帶太強的兵器的，又不是生死決戰，而且考覈主要目的也是自身的潛能，即使有非常厲害的法寶也不能用，否則是會被直接淘汰的，不過藥物倒是沒什麼特別要求。”

    狐幽幽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麼，但還是很耐心的講解盛典上的規則。

    “雖然不是生死決戰，但一些傷亡肯定避免不了，有時候還會經歷車輪戰，所以大家都會提前準備好療傷藥物。”

    這倒是很好理解，兵器什麼的都是外物，哪怕最後勝出，也很難說是本人厲害還是用了更強的兵器原因。

    換句話說，即使本來擁有神兵法寶的選手，這次也只能赤手空拳上臺，註定失去一個大優勢。

    從另一方面來講，這也是考慮到其他選手的感受，和比賽公平性。

    畢竟神兵法寶再厲害，也只是器物厲害，哪怕換個人依舊能發揮出它應有的威力。

    但狐族需要的不是這樣的路人角色，而是可以挑起未來大梁，成為中流砥柱的存在。

    那麼自身實力一定要夠硬才行，絕對不能是繡花枕頭。

    神兵法寶很難損毀，可以不斷傳承，與其去配路人甲的貨色，為何不能搭配更強的主人？

    所以盛典會增加多重限制，以及核心目的就在於這裏。

    說實話，聽到這周令是有點感嘆的，他不知道人族修煉界那邊是否也是如此設立的比賽規矩。

    但據他所知，妖國向來以兇殘著稱聞名天下，其實未嘗不是戰力強大緣故。

    弱者，是沒有資格兇殘的。

    如今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每個族群都像狐族這樣，行必嚴苛，力求培養各種好苗子，沒有所謂的黑幕，怎能不兇，怎能不強。

    妖國橫行散漫，風氣野蠻粗狂，這是種族生來的特性，可能也是他們僅有的缺憾之一了。

    如果有一天，這些擅長戰鬥，武力強橫族群擁有了集團性的統一性，好傢伙，周令都不深想。

    他隱隱像是猜到妖國為何集體轉變策略，為此不惜要改變數千年來的散居習慣，立國向秩序靠攏。

    雖然這其中的過程很艱難，甚至可以說一代人根本不可能完成，需要好幾代，乃至數十代。

    但最終完成後的場景，必然是波瀾壯闊的。

    不過真正進入那種秩序文明時代，肯定是要付出什麼代價的。

    至於這代價是什麼，周令想了下，忽然反應過來，靠，管他屁事啊，真是閒得慌。

    不過從狐幽幽口中聽到這些資訊還是很有用的，他摸著下巴沉思，隨後嘿嘿笑了起來。

    狐幽幽都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汗毛直立，忍不住皺眉道：“你笑什麼，難道我哪裏說的不對？”

    “不不不，你說的太對了，這麼偉大的盛事，絕對不能馬虎，一定要慎之又慎。所以作為參賽選手，你需不需要什麼援助，別說我這個老師不照顧學生。”

    周令說著，意味深長看著她。

    “援助？什麼援助，我們都是靠真本事對決的，而且只允許狐族成員參加，不同境界都有不同的擂臺，就算你想幫我也不能上臺，會被殺頭的。”狐幽幽一本正經道。

    周令默默分析了這句話中的含義，而後反應過來，暗自好笑。

    果然啊就算是聖女也會緊張，在這種矚目的盛事上，但凡有點上進心，都不會真的一點不在意輸贏。

    “你想哪去了，我不是要上臺幫你。”

    周令擺擺手，神秘兮兮說道：

    “我手上剛好有一種神水，一瓶提神醒腦，兩瓶屹立不倒.....咳咳，這個你不需要，反正作為我的學生，可以給你一個友情價，保證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聽到這話，狐幽幽眼前一亮，臉上露出喜色，但很快又變成狐疑，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一直在防著我，這次會有那麼好心？”

    “這話說得，我就你一個學生，碰到這種事豈能不聞不問，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只知道剝削？”周令氣得翻白眼道。

    狐幽幽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說話了。

    見狀，周令沉默兩秒，嘆了口氣，取出一個青色瓷瓶放在桌子上推過去，說道：“收好了，關鍵時刻喝一口。”

    “這是什麼藥，有什麼用？”狐幽幽立馬抓起來端詳，又開啟塞子放到鼻間聞了聞，沒聞出什麼特別的，忍不住好奇問道。

    周令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靠，差點忘了那奇葩的名字。

    實在說不出口，他乾脆說道：“你就當它是一種可以讓你瞬間變強的神水好了，說不定能派上用場，記住，就一小口不要太多，否則出事我可不負責。”

    猛猛拳神水的效果，他是親自試驗過得，沒得說，誰喝誰知道反正。

    不過想想妖族體質都比較強，可能不會有那麼大反應，感覺自己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

    “瞬間變強？！”狐幽幽大吃一驚，將信將疑，隨後又嘟著嘴說道：“你有這種好東西幹嘛不早點拿出來，如果我不說這些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訴我。”

    “現在給你也不晚好不好。”周令說道，他也是纔得到這神水，之前也不清楚狐族盛典的詳情，哪裏會考慮道這些。

    看到她還在那邊挑挑揀揀的，頓時沒好氣伸手說道：“給你就不錯了，不要就還給我，你一個聖女好像也不需要這些。”

    “誰說我不需要了。”狐幽幽立馬躲開，把瓶子雙手抓著護在胸前，並不斷往門口退去，笑嘻嘻道：

    “這我就當是老師你第一次送我的見面禮了，雖然遲了些，但我很滿意，謝啦。”

    說完轉身跑了。

    周令確實有點後悔了，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瑪德，一個聖女需要自己瞎操什麼心啊，草率了。

    跟到門外，卻撞見從灶房回來的兜子，片刻不見，小臉上竟然抹的灰撲撲的，全是鍋底灰。

    “你這是又去烤那東西了吧，回回都搞成這樣，跟個大花貓一樣。”周令愣了下，無奈說道，伸手給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前天回來的時候，發現兜子只有一件衣服，以前他一個人感覺無所謂，穿什麼都無所謂。

    但兜子來了卻是有點改變心態。

    所以周令拿了幾株靈珍去城裏換了些晶玉，給家裏添置了些衣物。

    最後一塊晶玉買了六套衣物回來，都是普通的料子，其中四件是兜子的，周令有兩件輪換著穿足夠。

    現在兜子身上就是一件偏厚款的深色新衣服，穿起來剛剛好，寬鬆卻又不顯拖拉。

    那件改款的破破爛爛的大人衣服，早就被周令扔沒影了，現在的兜子看起來就跟粉雕玉琢一樣。

    眼睛澄澈明亮，睫毛長長的，腦袋上頂著兩朵丸子頭，此時聽到周令說話，站在那裏傻笑。

    她把背在身後的雙手舉到前面，嬌聲道：“剛烤的地瓜，大哥哥你吃。”

    家裏被周令買了很多食材回來，地瓜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不知怎麼地，兜子非常喜愛吃這個，還會自己動手烤。

    “兜子真乖。”周令笑了，頓時把狐幽幽的事拋到了一邊。

    他拿過熱乎乎的烤地瓜，坐在臺階上剝開，然後遞給兜子。

    兜子也習慣了，開心的接過，又把另一隻烤地瓜放在周令手裏，順勢坐在臺階另一邊，抱著地瓜啃起來。

    月光灑落，竹林沙沙，木屋前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並坐一起，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