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婚後的放縱嗎
正值午後,明媚的陽光透著整扇落地窗照了進來,空寂無人的別墅,也顯出幾分恬靜溫暖。
連續熬了幾天的溫晴終於完成新一批要開發的醫療器械構圖,她抻了抻腰,慵懶的歪在沙發上。
手機剛剛開機,熱門新聞就在瘋狂推送。
“青城第一貴公子厲庭深夜會新晉頂流沈薇茗,庭薇戀再添實錘!”
照片中的男人,穿著很隨意的黑色襯衣,領口敞開了三顆釦子,精緻迷人的鎖骨,喉結位置被人刻意放大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吻痕。
爆款熱搜被人瘋狂頂貼。
下面一群人跟風吃瓜。
“我是這家酒店的保潔,昨晚動靜響了好幾個小時,聽得我臉紅。”
“窩草,保潔阿姨線上吃瓜,求圖求聲!”
“厲爺威武,幾個小時不停,果然是好腰!”
……
厲庭深的腰力好不好,溫晴倒是很有發言權,畢竟三年前那晚,她就被折騰了半死,可是親身體驗過。
看著上面熱火朝天的議論,她那張未施粉黛的絕美小臉有種釋然的自嘲。
十歲那年,她還沒被溫家接回來,跟師父在山中生活。
大雪紛飛的寒冬,她偶遇了陪著奶奶去山上為昏迷的爺爺祈福的厲庭深。
清瘦的少年將身體彎成弓,倔強的揹着扭到腳的老人下山,一步一步,堅定虔誠。
她心有觸動,救治了厲奶奶,又將身上暖香的食物送給了他們。
少年揚起璀璨的笑容,仿若冰山皆能融化。
記憶中的驚鴻一瞥,溫晴從沒想過他們會在十一年後成為夫妻。
她的親生父親以血脈親情騙她下山,卻又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將她下了藥送給了厲庭深,一夜瘋狂卻未得半分溫情。
她拖著支離破碎的身體準備逃離,卻意外看到厲庭深掉落在床邊的錢包裡放著的老舊合影,是他小時候和奶奶的合照,這才知道奪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竟是那個少年。
事已至此,再加上師父曾經交代,她有一道生死劫,需要三年婚姻避災,於是她隱藏了洛神醫的本領,默許了溫家對厲家的逼迫,嫁給了厲庭深。
結婚當日,她卻連厲庭深的人都沒有看見,所有手續全是助理在辦。
自此三年,他也從未踏足新房薔薇別墅半步。
就連溫晴想在新婚之夜提起的往事,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她迅速將所有新聞頁面關閉,一頁一頁,如曾經少年踩在雪山上的腳印,從記憶中抹掉,隨後撥通了厲庭深的號碼。
“喂,哪位?”
低啞的男聲不似記憶中的清朗,溫晴心尖微顫,三年期限已到,她沒必要再過多糾纏。
“厲庭深,我們離婚吧!”
電話那段一陣沉默,唯有呼吸聲出現了片刻的起伏。
溫晴忽然覺得自己所有的情緒波動都異常可笑。
他或者根本不記得還有她這麼個人的存在。
徒然,她的聲音變得異常清冷。
“我是溫晴,你從溫家娶來的老婆,三年未見,厲總忘了自己已婚嗎?”
正準備將電話結束通話的厲庭深微微頓住,眉心輕皺牽動出眼尾處隱藏起來的一顆小小的紅痣,冷硬的面部線條之中也多了幾分邪魅的風情。
溫晴?
溫家那個機關算計成功爬上他床的鄉野村姑。
他眼中盡顯厭惡。
“很好,想要什麼?”
“我淨身出戶,給你打電話,只是通知你,離婚協議我會簽好放在薔薇別墅的書房,你自己來取!”
如雪初融的冰冷語氣,吐字清晰的說完,然後直接結束通話。
聽著嘟嘟的忙音,厲庭深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已經黑掉的螢幕。
擱置了三年的老婆突然主動提出離婚還什麼都不要?這是想耍什麼花招?
這時,助理羅均敲門走了進來。
“厲總,您看看這個!”
他將手裏的平板遞過去,上面是炒的沸沸揚揚的庭薇戀!
“我已經調查清楚,這場炒作是沈薇茗的經紀人蘇琴的手筆,不確定沈小姐知不知曉!要壓嗎?”
若是旁人,羅均不會用這種瑣事打擾厲庭深。
可沈薇茗畢竟不同。
厲庭深隨意看了一眼,便將平板丟了回來。
“不必!”
以溫家的貪婪,離婚的事情,絕不會順利,留著這個緋聞正好可用。
……
薔薇別墅內,溫晴利落的將離婚協議列印出來簽好名字,而後拉著小小的行李箱出了門,未再多看半眼。
“依依,我離婚了!”
即便做的再瀟灑,壓抑在心頭的酸楚,還是讓人想要宣洩。
而能說這件事的,唯有閨蜜尹依依。
尹依依是個小有名氣的網路漫畫手,中二又熱血,聞言立刻咋呼起來,三言兩語將溫晴縈繞在胸口的煩悶吹散不少,以一句“離婚了必須出來嗨”為結束語吧唧掛了電話。
溫晴沒拒絕,很快開著自己掙錢買下的跑車去了青城最奢華的會所。
夜幕初降,燈紅酒綠的熱鬧剛剛開始。
尹依依拉著溫晴連喝了三大杯,然後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以後姐姐疼你,我們晴晴又香又軟胸又大,厲庭深是瞎了狗眼纔會晾了你三年,我要是個男人,我恨不得天天死你身上!”
溫晴無比嫌棄的將她從懷裏拽開,扔出去。
“少看些不著邊的狗血劇!”
尹依依嘿嘿笑著又湊了過來。
“晴晴,深閨寂寞,我給你介紹個男人開開葷,我告訴你,科學大資料證明,忘記一個狗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睡另一個狗男人!”
溫晴對此完全不感冒。
願意嫁給厲庭深,直到後來守著這段空殼婚姻三年,或許就是圓那年大雪中產生的懵懂的夢,如今夢醒了,當然是斷情絕愛好好工作。
“我更喜歡我手裏的藥和沒開發完的醫療器械!”
目標不同,卻並不影響氣氛的熱鬧。
溫晴喜歡尹依依身上單純傻氣的熱情,酒過半酣,她踉蹌著去了洗手間。
剛從裡面出來,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
厲庭深?
她下意識迴避,卻發現對方的情況不太對勁。
鬼使神差的,她竟跟了上去,直至前面的人影摔倒在一個房間門口,她才猛地回神。
頓覺自己是瘋了,竟然在離婚的第一天跟蹤尾隨前夫?
簡直太丟臉了!
她慌亂的轉身想走,卻又看了眼掙扎著要開門的厲庭深,一次兩次都沒有把房卡拍上去,看的人又著急又煩躁。
本就喝的迷糊的腦袋,根本無法做出正常人的思維,溫晴直接上前粗魯的將人拽了起來,隨後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蠢蛋!”
她嫌棄的罵了一句,一轉頭卻看到房間內曖昧昏暗的燈光和一張碩大的雙人床。
三年前混亂的一夜風情瞬間侵襲而來,疼痛的記憶拉扯著神經讓她迅速恢復了清明,她立刻鬆開厲庭深轉身就想跑。
可卻沒想到,下一刻竟被男人一把摁在了牆上,狠狠的親了上來。
濃烈的酒香,被滾燙的體溫蒸灼的更加令人迷醉。
厲庭深稍稍將人鬆開一些,瀲灩動人的唇瓣,深邃如海的眸光在光影流轉中勾的人發慌。
“厲庭深……你……唔!”
所有想說的話再次被吞沒,不似剛剛的兇狠霸道,這個吻,柔軟繾綣。
“你好香!”
不知是酒喝的太多,還是抱著她親吻的男人是厲庭深。
溫晴剛剛恢復的理智再次沉淪,恍惚中竟主動勾住了厲庭深的脖子,人影糾纏。
激烈盛開的歡愉,撕裂了黑夜的平靜。
清晨四點半,混亂終於結束。
溫晴已經被折騰的連手都在抖。
她看著身旁饜足熟睡的男人,被她抓的亂糟糟的頭髮也依舊不減半點俊雅,勁瘦的腰線上還殘留著她指甲的印痕。
她慌亂轉頭,很想將自己的腦袋敲爛。
色令智昏啊!
她怎麼能在同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兩次?
上一次是因為藥物,那這一次算什麼?
離婚後的放縱嗎?
她懶得多想,更加不想跟前夫糾纏不清,裹上衣服毫無留戀起身離開。
她剛進電梯,對面的房門卻在這時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