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的面紗呢？”玄三抽了口氣，若非不是他認得這一身衣服，都險些要把面前的少年當做是天上下凡的男仙子了。

    “以後都不戴了。”玄南憐開口道。

    玄三瞧著宮人們看直了的眼睛，再將視線移到國師大人的臉上，這嘴巴里麵的口水是怎麼都吞嚥不完的。

    國師大人的這張臉，和陛下相比都毫不遜色，這樣的人要是整天不以面紗示人，大概來天仙閣求娶國師大人的皇家子弟，是要把門檻都給踏破吧。

    “奴才覺得，國師你還是繼續戴面紗吧，光是同爲男子的我看著你，都有些把持不住，更別說女子了，這天啟王朝大半的宮人都是女子，她們日日看著你，恐怕是要動歪心思的。”

    玄南憐就當聽不見，只丟下一句：“陛下說過幾次了，她不喜歡我戴面紗的樣子，覺得我對皇權不尊重，所以我決定以後都不戴了，你別再勸我了。”

    一向穩重的國師，竟有些賭氣般的開口，這般活潑的樣子倒是很符合他真實年齡。

    玄三一邊跟在他身後，一邊不停地琢磨著。

    國師有些不對勁。

    這件事一猜就跟陛下有關！

    刑部尚書的摺子送到了蘇影的手上，那名為雀崖的殺手組織裡頭，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其中大部分都是孤兒，從小被當做奴隸被販賣到各個買主手裏頭，雀崖專門挑選那些有潛質的孩子悉心培養成殺手，等著日後收取大量的佣金，派出那些殺手完成刺殺目標。

    黑衣人的上級名叫微雨，她從來沒有見過微雨的臉上，也不曾聽過微雨真實的聲音，她只知道微雨的腰間佩戴著一塊特別的玉佩，見到那玉佩便知道是她來跟自己接頭了。

    “陛下。”顧玉開口。

    “那黑衣人代號為暗，她說出了許多關於雀崖內部的事情，還畫出了一些暗器的手紙，並憑藉着記憶，說出了幾種烈性毒藥的配方，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否讓屬下去將她滅口？”

    按照著時間來算，暗快要出城門了，只要蘇影命令一下，顧玉就有把握截停她。

    “不用。”蘇影淡定喝茶：“放了就放了，用不了幾天，她又會回來的。”

    雀崖的殺手想來都是有去無回，她們刺殺人的手段殘忍，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虐殺，江湖人人得而誅之，即便僥倖不死，敵人從輕發落，她們也會爲了證明自己對組織的忠心而自己服毒自盡的。

    暗的目標是刺殺女帝，被女帝抓起來後竟然沒死，還被放了回來，這件事怎麼聽怎麼覺得詭異，雅雀的人不會相信的，她們只會覺得暗被皇家策反了。

    “雅雀容不下她。”

    顧玉在蘇影的解釋下恍然大悟：“陛下聰慧，屬下佩服不已。”

    “劉微柔最近有什麼動靜？”

    “出宮了幾趟，不過每次回來都帶了藥材，屬下悄悄檢查過，是真藥材。”

    微雨，劉微柔。

    同樣有一個微字。

    劇情裡，描寫劉微柔的重點是放在她與李清風的愛情上，其餘的只是一筆帶過，或者乾脆不寫。

    蘇影窺見了劇情中一些微小的bug，譬如劉微柔與李清風身穿便服在民間遊玩上，中途捲入了江湖人間的打打殺殺，帶著一個李清風竟還能從沒長眼睛的刀劍下全身而退。

    劉微柔沒點兒什麼身份蘇影是不相信的。

    “你有查過那些藥材商嗎？”

    “這個，屬下沒有。”顧玉一下子明白過來蘇影的意思：“屬下這就去查。”

    “等等。”蘇影叫住她。

    “這玉銘牌你拿著，朕要組織一批羽營衛，權利在錦衣衛之上，除了朕的命令，其他人皆可不聽。”

    顧玉心潮澎湃，聽見蘇影說：“這玉銘牌，你是第一個得到的，上面代號1，你便是許可權最高的。”

    “謝陛下賞賜，屬下必當為陛下肝腦塗地。”

    “好，選拔人選交給你去做，那些人不用文武雙全，但一定是在某個領域裏，最強的那一個。”

    “遵命。”

    此時的宮外，九死一生的暗回到雅雀，卻被師姐師兄們孤立。

    “暗，你被女帝抓住，為何不服毒？”

    “我……”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是女帝主動放我的。”

    “放你？呵呵，我看你是背叛了我們雅雀，把我們的機密給了女帝吧。”

    “我給她的，根本就是些不重要的東西！給出去也無妨，至於內部機密，我真的沒有……”

    “誰知道你有沒有，你走吧，如今的你已經不配為我了雀崖的一員了，我們不會殺你，但會發布通緝令，江湖人恨我們入骨，你好自為之吧。”

    落在江湖人手中，比死在雀崖人手裏更痛苦。

    暗心如死灰，眼睜睜地看著宮門關閉。

    她不聽地問著自己要怎麼辦，怎麼辦，腦海裏瞬間閃出一個人來。

    上級，她得去找自己的上級說情！請她救救自己。

    “微雨大人，求您幫我。”暗跪在地上，額頭紅腫。

    全身蒙面，用了秘術改變聲音的大人冷冰冰道：“刺殺失敗，你怎麼不跟同伴們一起去死！”

    暗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昔日裏大人總說自己是她的心腹，每次出任務時，她都會告訴自己，即便是犧牲了同伴的生命，她也必須活下去。

    可如今，她卻質問自己為什麼跟著同伴們一起去死。

    驚愕還在繼續，還沒等她想明白過來，便被迫讓上級餵了一顆藥丸。

    “這是什麼。”

    “放心，你死不了，不過是吃下去後內裡全失而已。”

    暗吐出一口血來，努力抓著上級的褲腳不放開，然而得到的卻是被對方狠狠一踢。

    早已等候在城門外的顧玉，看著失魂落魄的暗：“陛下放了你，為何又回來？”

    暗看向她：“我已經無路可去，離開前陛下跟我透露過羽營侍之事，我最懂雀崖的培訓流程，有我在，我能培訓出一批比她們還要強的隊伍！”

    “請讓我為陛下效力。”

    空中，突然炸起一枚小小的煙花，蘇影推著窗戶，看著那煙花燦爛盛放，又轉瞬即逝，她勾著唇：“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