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道府上離開之際，陳安只覺一身輕鬆，整個人都放心了不少。

    今日王道不單單是幫他排除掉了一個錯誤答案，極大的縮小了調查範圍，最重要的是讓他間接的瞭解到不少有關秦帝的事情。這纔是陳安最看重的。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經過王道所述的那所謂三個難題，陳安對於秦帝的脾氣秉性又有了一個更加深入的瞭解。

    這對他日後行事至關重要，因此自然很感謝王道的告誡。

    按理來說這種涉及朝堂隱秘之事，王道是不應該隨隨便便告訴陳安的，但誰讓他現在認為陳安就是九皇子，想提前結個善緣，反正都是老秦家的人，許多事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麼區別？

    不得不說，這次陳安可撿了個大漏！

    “眼下已經基本上確定了曹凡必然來自商賈之家，雖然地位可能不算太高，但肯定家財萬貫，否則不可能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後輩子弟來。”

    “將範圍縮小到如此地步，基本上已經走到頭了，我有把握三天之內查清一切！”

    ......

    十天後。

    皇家案牘室，陳安揉著兩個熊貓眼，生無可戀的望著同樣生無可戀的李守拙。

    兩人面前，是堆積如山的案卷，一摞一摞丟的到處都是，幾乎將整個大殿都給鋪滿。

    當日在王道那裏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後，陳安便興高采烈的來到皇家案牘室，準備跟李守拙一起大幹一場，儘快查清曹凡的身份，好在皇帝老爹那裏邀功。

    可在見到那堆積如山的案卷之際，陳安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太樂觀了。

    五十年內，整個大秦有關商賈，且存在爭議的案子，即便範圍已經縮小到了此等地步，但架不住時間跨度太長，案卷總量加起來，依舊是個天文數字。

    這麼多的案卷，要想靠陳安跟李守拙兩個人的力量全部看完，怕是要看到猴年馬月去。

    因此他果斷尋找外援，在京城各個府衙中抽調了數以百計的吏員共同參與調查。

    所幸秦帝也知道此事沒那麼容易調查清楚，因此除了中間派王道來問過一次之後，便一直沒有再過問，算是給足了陳安面子，沒有拿條小皮鞭在後麵抽他。

    在上百人不眠不休的調查之下，十天之後，堆積如山的案卷終於全部翻看了一遍。

    但陳安跟李守拙的臉色卻並未有絲毫好轉，眉頭反而皺的更深了。

    “難不成是我們漏掉了什麼關鍵線索，或者是那些吏員陽奉陰違？”李守拙一遍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一遍充滿不解的望向陳安，顯然兩人這十天的調查，並未得到想要的結果。

    “應該跟那些吏員沒多大關係，他們都知道這是燙手的山芋，但凡有半點拿不準的地方必然主動來問我們，應該不會遺漏什麼線索纔對。”

    陳安用一隻手拄著下巴，防止自己因為太過疲憊直接昏過去。

    他感覺自己眼睛都花了，看東西十分模糊。

    這十天來，他跟李守拙可不是走馬觀花般的調查，兩人都無比細緻，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也是因此，整整一百多人的調查隊伍纔會花費這麼長時間纔將案卷看完。

    那如果自己人這邊沒問題，又是哪裏出了問題？

    “難道一開始我的分析即使錯誤的？”

    第一次的，陳安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

    他本來就沒什麼查案天賦，前世又不曾是專業人士，雖然看過一些懸疑推理小說，但最多就是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水準。以往他都是靠著前世的一些經驗在進行推理，可經驗總有用完的時候，就好比此刻。

    陳安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到自己的推理究竟哪裏有漏洞，更想不明白為何那線索就跟石沉大海一般，就是找不到。

    眼見陳安一個人鑽牛角尖的樣子，李守拙也不好繼續給他壓力，出聲安慰道：“沒事，大不了咱們再找其他方向調查，我就不信那麼大一個家族被抄，還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你我都在此地撅了十天了，回去洗洗休息一番，明日再來。”

    李守拙拍了拍陳安的肩膀，軟綿綿的離去。陳安又在原地坐了一會，感覺頭昏腦漲的什麼都想不明白也就沒有繼續漚在這，起身離開案牘室。

    ......

    位置偏僻的無名小酒肆當中，陳安正在自斟自飲。

    回去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忽然想起十天都沒來看長腿妹妹了，陳安便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此地。

    唉...做男人太難了。

    此時的夏胭脂正站在櫃檯後面，兩隻玉手託著香腮，看向陳安那疲憊的樣子充滿了擔憂。

    她之前聽說了陳安在調查的案子，雖然她對大秦皇室一直沒有絲毫好感，但陳安可不一樣，因此倒也曾提議要不要自己幫忙，不過卻被陳安婉拒。

    而今見到調查進入死衚衕，夏胭脂也想跟著頭腦風暴，不由得問道：“少主可否將目前的情況跟屬下好好講講，說不定屬下能幫上忙呢？”

    陳安放下酒杯，感受那劣質的酒水入後所帶來的灼燒感，有心婉拒，但最終卻不好意思開口。

    他本著解悶的想法，將此時的情況說了出來，雖說夏胭脂不是朝廷的人，但肯定是自己人，因此陳安倒也不害怕會洩密。

    夏胭脂本來還對幫助陳安這件事躍躍欲試，可是在聽了一切的全貌，發現此案竟然如此複雜，涉及麵之廣駭人聽聞之際，整個人都蔫了。

    這麼複雜的事情，她感覺自己連聽，都耗費了絕大部分的腦細胞，更遑論從蛛絲馬跡中找尋真相了。

    一念及此，長腿妹妹有些自責的嘟著小嘴兒，開始拿櫃檯上的賬本撒氣，翻開又合上，合上又翻開。顯然心情不是很美麗，認為自己幫不上忙就是拖了後腿。

    陳安自然不想長腿妹妹自責，於是便出言安慰了幾句。

    可他不安慰還好，越是安慰，夏胭脂就越是自責。

    一時間小腦筋開動，十分執著的想要幫上陳安的忙，好證明自己這屬下當的很稱職，一定能幫助陳安找尋到震驚。

    可她左思右想，實在找不到任何線索，最終只能嘗試著問了一個很天真可愛的問題。

    “那個...少主啊，屬下想不明白，為何你非要調查那些有爭議的案子，難道沒有爭議就不需要調查了嗎？”

    “沒有正以的話跟曹凡又有何關...系？”

    陳安忽然愣住了，手中的酒杯懸停在半空中，整個人如遭雷擊！此時的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首封存在記憶深處的歌曲，高亢的聲音在記憶深處滾滾回蕩。

    “一些漫不經心的說話，將我疑惑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