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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摔杯為號

    西大營,中軍大帳。

    頭戴兜裡,麵遮黑巾,只露出一雙靈動眼眸的秦紅嬰將陳安的親筆信遞給了郭忠。

    郭忠顯然沒想到,這才僅僅一天時間自己就來活兒了,迫不及待的開啟信封,面色從一開始的驚訝,疑惑,逐漸變成了狂喜,一雙佈滿老繭,沙包那麼大的拳頭摩拳擦掌。

    很快便開始在中軍大帳內揹負著雙手來回踱步。

    郭忠揮手召來親信,吩咐了幾句,似乎又感覺不太保險,竟然親自換上一身常服,帶著一隊人馬急匆匆駛出西大營。

    竟是完全忘記了一旁的秦紅嬰。

    此時秦紅嬰被面巾遮住的俏臉上滿是驚訝之色,因為郭忠的反應跟陳安預料的幾乎一模一樣。

    昨晚陳安例行公事的打了秦紅嬰一頓後,曾經摟著她進行一番告誡。

    明日來見郭忠之際,此人看了信之後大概會有兩種反應。

    其一,面色沉吟的吩咐手下之人去辦事,別的話一個字都不說。陳安還特別告誡秦紅嬰,一旦郭忠流露出如此反應,一定要小心保護自己,必要時可以虛與委蛇,先從中軍大帳逃出來。

    其二,郭忠在看了信後可能會異常激動,甚至手舞足蹈,最終親自帶人去辦事。一旦他顯露出這樣的表現,便證明此人完全可以信任,秦紅嬰也能平安返回楚州城。

    如今來看,郭忠的反而顯然是其二,這也讓秦紅嬰對於陳安的料事如神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認識。

    “嘻嘻,原以為臭壞蛋滿腦子都是色色的東西,沒想到竟然這麼聰明,果然不愧是本公主選定的男人。等回京之後就讓父皇賜婚,他一定會很滿意這樣的女婿吧。”

    【秦紅嬰好感度提升】

    ......

    陳安並不知道秦紅嬰正在西大營經歷什麼,但他已經提前做好了完全準備,足以保證雌小鬼的安全,因此倒也並沒有多少擔憂,與之相比,此時他所面臨的局面纔是真的兇險!

    “來人啊,給欽差大人奉茶!”

    徐安道帶著韓忠,將陳安引領到一處會客廳。

    不多時一名身穿家丁服飾的年輕人端著新泡的茶走了進來。

    家丁很懂規矩,進門後便一直低著腦袋,完全不敢仰面觀瞧貴客,只是盡職盡職的完成自己的工作,給會客廳中的三人奉茶。不過在輪到陳安之際,家丁的手中忽然露出一張紙條。

    陳安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接著端起茶碗喝茶的動作將紙條收下,並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番。

    “築基修士二十人,藏於暗處伺機而動。”

    紙條上只有這樣一句話,但背後所蘊含的意思卻叫人遍體生寒。

    “徐安道果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之人,這是要摔杯為號,直接在此地結果了我?”陳安的臉上帶著自然的微笑,偷偷將紙條揉進袖口當中,沒有顯露出絲毫異常。

    不過他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對勁。

    今日他是以欽差的身份來擺放徐安道的,若是死在太守府,等同於直接謀反。

    徐安道即便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在完全沒準備好的情況下起事。

    因此這二十個刀斧手,想來只是起到震懾作用,以備不時之需。

    說起來徐安道還真看得起陳安,對付他區區一介煉氣九重天,竟然備了二十名築基高手,把陳安當成什麼了,不世出的天驕之輩?

    當然,這也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在作祟。

    徐安道認為陳安如此年紀輕輕便能在京城闖出這麼大的名聲,甚至還能親自為秦帝辦事,自然不是一般人。

    可不就是天驕之輩嘛,再不濟也可能是故意壓制了自己的修為用以掩人耳目,反而他真的不相信陳安就是個普通的煉氣巔峰之輩。

    嘖...怎麼說呢,其實就連陳安自己都不想信。

    可事實是他就是個廢物,如假包換的那種。

    這找誰說理去?

    搖搖頭,將思緒扳回,既然有了提醒,陳安的策略勢必要發生些許改變,不能逼的徐安道太緊,否則一旦這老東西炸了,想要同歸於盡可就得不償失了。

    至於那位送來紙條的家丁究竟是誰...

    很明顯是陳安在楚州佈下的最後一道後手——葉凡!

    沒錯,當初那個眼高於頂,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裏的氣運之子,如今已經基本上被陳安收服,半點不敢反抗,甚至爲了保護陳安不惜冒充家丁混在太守府。

    昨日韓陽的身份暴露也是葉凡提醒的陳安,不得不說,氣運之子的威力還是很大的,算是幫了陳安大忙。

    當然,能收服葉凡,主要還是仗著陳安的手段高明,再加上子母蠱的強大。否則以他的能力,怕是一百年也不可能讓葉凡屈服。

    不過陳安對此並不在意,他纔不管過程是什麼呢。

    結果導向纔是他該關注之事。

    “陳某此次來見太守大人,其實只是爲了傳達陛下的意思,說起來就是個跑腿的,可當不起太守大人如此隆重的招待。”陳安笑眯眯的放下茶碗,主動提及秦帝。

    如此開門見山,顯然打了徐安道一個措手不及,他還以為陳安會跟自己繼續扯一會呢。

    不過他顯然也對秦帝的意思十分在意,見狀倒也沒有阻攔,甚至十分配合的問道:“敢問欽差大人,陛下究竟有何旨意?”

    聞聽此言,一旁的韓陽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眼神也越發銳利起來。

    眼下陳安跟徐安道只見最大的分歧,實際上就處在秦帝的意思上面。楚州之事已經遮不住了,但凡聰明人都能看明白秦帝十分惱火,不然也不可能派欽差來。

    但這個惱火究竟到了何種地步,是否還有挽回的餘地,這可就只有陳安一人知道了。

    至於徐安道這邊,根據秦帝惱火程度的不同,選擇應對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如果說秦帝只是派陳安來敲打一番,徐安道自然會安心當個乖寶寶虛心接受,還會裝出一副忠君愛國,無顏再見秦帝,羞愧不已的樣子。

    如果秦帝真的很憤怒,甚至想要動徐安道的話,說不得只能讓尚在搖擺的徐安道徹底捆.綁四大家族陣營,甚至聯合郭塵勇扯旗反他孃的。一旦此事發生,陳安將必死無疑,那埋伏在外的二十名築基高手定會一擁而上,將陳安亂刀分屍,成為造反路上第一個祭旗的倒黴蛋。

    而如果秦帝並未真的對徐安道動怒,只是很看不慣四大家族的話,應對方式又不一樣。說不得徐安道會藉此機會遊走於兩方勢力只見長袖善舞,攫取更大的利益。

    秦帝的三種想法,應對徐安道的三種應對方式。

    而此時此刻,這些重擔與楚州的未來全都壓在了陳安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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