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我服了！”

    離開天牢後，李守拙認認真真的衝着陳安說到，此時的他是真的對陳安心服口服。

    那麼多獄卒沒白天沒黑夜的審了芸娘一個月，都沒得到啥有用的資訊，陳安這可倒好，去了幾句話就給問出來了，試問李守拙怎能不服氣？

    可面對李守拙的讚歎，陳安卻難得的顯得十分謙虛。

    這可不是他在裝逼，而是真的認為這根本沒什麼。

    李守拙之所以如此震撼，完全是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在作祟。

    他認為天牢中的獄卒審了這麼久，要是有線索早就審出來了，如今陳安這麼一去便立竿見影，感覺到震撼也是正常現象，怕是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如此。

    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獄卒們一開始就預設芸娘與太子之死有很大關係，甚至許多人都認為太子就是被芸娘殺的。

    這麼審能審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芸娘自然抵死不認，就只說自己沒殺人啊，不然她說什麼，跟那群窮兇極惡的專業人士說自己與太子的愛情故事，誰有那個閒心打聽這種事？

    陳安此次前來之所以能獲得如此重大的線索，主要是他遵循了一個最基本原則。

    疑罪從無！

    他首先就沒有把芸娘當做殺人犯，以一個上帝視角去了解一切，這樣自然能獲得不一樣的收穫。

    當然，倒也不能排除獄卒們這麼長時間沒從芸娘口中得到重要線索，是上面有人在施壓。但陳安認為這種機率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畢竟一旦施壓，必定會留下破綻，而謀害太子這麼大的事情，極少有人真的能定住壓力半點訊息都不洩露。所有起碼從目前來看，從芸娘這裏得到的線索還是很重要的。

    也是因此，陳安決定立刻動身前往怡翠樓。

    他隱隱的有種感覺，真相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

    怡翠樓。

    不單單是京城，而是整個大秦都聞名的青樓。

    這裏曾經誕生過無數風流韻事，當然也有無數人為某一個頭牌姑娘爭風吃醋，這裏是著名的溫柔鄉，銷金窟，更是讓無數小媳婦們恨的牙根癢癢的狐狸精老巢。

    儘管因為太子暴斃一事，怡翠樓經歷了將近一個月的停業。

    但如今剛剛恢復，很快便再一次人滿為患。

    陳安跟李守拙還離著好遠呢，便見到二樓的窗戶邊上依著十幾位穿著大膽，笑語嫣然的姑娘。

    這些姑娘們手中拿著各色的手絹不斷揮舞，偶爾還會對路過的行人們毫無顧忌的釋放著自己的魅力，有些定力不強的人當即把持不住，準備好好消費一把。

    如果不是身邊跟著一個李守拙的話，陳安倒也很想去消費一把。

    只可惜這個想法只能被他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等待有機會的時候再去好好的拯救拯救這群迷途羔羊。

    兩人堂而皇之的進入怡翠樓，對一名龜奴表明身份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風雲人物，怡翠樓的老鴇——紅姨。

    “哎呦喂兩位大人到來讓我這怡翠樓簡直蓬勃生輝。”

    “快快隨奴家來，今晚算我的，一定要把兩位大人伺候好。”

    李守拙看著就是個十分正派的人，與陳安可謂天差地別，因此對於紅姨那笑語嫣然的調笑只覺十分不舒服，馬上便將話題引入正軌，不敢有半分停留。

    “此次前來是爲了詢問你幾件事，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問完就走。”

    紅姨其實並不知道陳安跟李守拙的身份，只是聽龜奴說李守拙手裏有一枚金龍令，因此纔不敢得罪。

    見此情況，紅姨也明白眼前這兩人怕是有大事要找自己，她很快便收起笑臉，十分麻利的將陳安跟李守拙引領到一個偏僻的房間中，看樣子也是個聰明人。

    “不知兩位大人來到我這怡翠樓所為何事？”紅姨很快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敢問紅姨可曾記得以為名叫芸孃的姑娘？”面對紅姨這樣的人，李守拙顯然沒什麼經驗，雖然陳安也沒經驗，但畢竟經歷的事情也算豐富，所以逐漸掌握了主導權。

    這倒也讓李守拙樂得清靜，從始至終都在一旁板著一張臉默默傾聽。

    有關芸孃的大名，紅姨自然是記得的，畢竟那可是她親手教導出來的得意門生。

    再者說太子暴斃一案早已轟動整個京城，就爲了此事怡翠樓將近一個月沒有開門營業，紅姨怎麼可能不知道？

    一開始她還以為陳安跟李守拙兩人是在懷疑芸娘便是兇手，所以專程到她這來尋找證據，卻沒成想陳安問的問題竟然大部分是跟二皇子有關的。

    “我聽聞當日太子與芸娘初見之日，是跟二皇子一起來的怡翠樓，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紅姨點了點頭，隨後刻意壓低聲音道：“二皇子的確是我這裏的熟客，在沒遇到芸娘前太子也總來。大人想必也清楚，那兩位身份非同一般，因此我從來不敢跟外人提起這件事。”

    “芸娘當初年紀那麼大，你為何偏偏要將她買來？”陳安再問。

    這一次，紅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表示自從她接待過太子這樣的大客戶之後，便一直都在暗暗觀察太子的喜好，她逐漸發現太子似乎對於年紀大的女人情有獨鍾，因此便一直暗暗記在心底。

    之後聽說鄭家的事情，又對芸孃的容貌早有耳聞。

    所以便動了心思要將芸娘買來送給太子作個人情。

    說白了，當初紅姨買芸娘，完全就是爲了討好太子，這也能解釋為何芸娘第一次接待客人就遇到太子，因為一切根本就是紅姨安排好的。

    陳安跟李守拙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

    兩人都認為紅姨沒有說謊。

    既然如此，芸娘就更加不可能是二皇子的人了，當日二皇子跟太子一同來到怡翠樓可能真的只是一次巧合。

    到這裏，芸娘這條線索可以說斷了一半，她既沒有動機，也沒有理由殺太子，至於二皇子，雖然有動機有理由，但卻沒有證據，這可如何是好？

    事情再度陷入僵局，陳安的眉頭緊鎖。

    他本以為這次來能得到更加有用的線索，沒想到又進入了死衚衕。

    眼看這最後一天的時間已經要過去一半了，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煩躁起來。

    驀然間，陳安忽然想到醉仙膏，那個他一直懷疑的昂貴胭脂。

    “這醉仙膏想必你也認識吧，可知道此物的配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陳安將醉仙膏交給紅姨，同時透過此人的表情他也確定，此人手中絕對掌握著醉仙膏的配方。

    這其實很好理解，畢竟身處這個行業，要是不掌握這大殺器纔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