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金山挖寶
北闕,在大荒界的北方,北闕皇族寫的書信,又是怎麼落到杜蘅手裏的?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李憑暫時將金箔重新卷好,繼續當成棍子往下翻找。
一塊白色的、巴掌大的玉石片,吸引了李憑的注意力。這上面還殘留著些許神魄之力,看來放在這裏的時間不算特別長。奇怪的是,這玉石片上已經模糊的字,寫的是:玉面紅唇俏郎君之囊……後面的就更看不清了。
神殿神官常見的都是用金箔製作靈符,難得見到一塊玉石的,沒想到居然是寫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李憑端詳一下,將玉片拿到眼前,發現下面還穿著個金果子,烙印金文:秦安之寶,大概是原主人的名字,可見曾經擁有此物的人,也一定是個土豪。
現在他的神魄之力還算可以,所以打算冒險嘗試一下。
將玉片拿在額前,調出一股神魄之力,小心翼翼進入其中,玉片上的文字有所缺損,透過仔細觀察,李憑發現,裡面所蘊含的居然是一個面具形狀的東西,起來非常漂亮,玲瓏剔透,水晶一樣。眉眼部位還帶著隱約的彩色和星光,這玩意如果要是拿到化妝舞會上去裝逼,一定妥妥的全場焦點。
還挺有趣的!李憑翻來覆去仔細檢視著玉片,然後拿出水晶筆調,用自己的神魄之力,繼續將上面原本已經模糊的字跡補全。
玉面紅唇俏郎君之囊,杏眼桃腮。玉管瓊鼻,肌膚如雪,長髮如雲,飄然兮若流風之迴雪,宛轉兮如華茂之春鬆……
寫了幾句之後,黎平再次以神魄之力探入其中,檢視面具,發現在自己的修補之下,有些地方真的逐步完整,而有些地方則顯得非常突兀,比如嘴巴,紅紅的一小點,看起來就太假了。
李憑提筆修改成:粉唇軟糯,香腮細雪,明眸善睞,溫柔賢惠……幾乎是用給老婆捏臉的心思,在打造這張面具。
“看看,這纔是完美情人的樣子!”
李憑十分滿意的拍拍手,做完這件事情,居然讓他有一種心平氣和的滿足感。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感覺頭上落下一片陰影,這種感覺讓李憑熟悉無比,當即一個機靈站起身,果然看見杜蘅又騎著豹子站在面前,神出鬼沒,盯著他:“你在這裏幹什麼?”
“找寶貝。”李憑絲毫不掩飾,抬起手,將自己抓的東西隨意展現在杜蘅面前:“這些對神女姐姐來說,可能只和草木石頭一樣,但是對我們俗人來說,可都是安生立命的根本,你這裏這麼多,能不能送我一點?”
“俗人?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杜蘅嗤笑一聲,隨手一撒,又是一堆金銀珠寶落下。
李憑暗中嘖舌,原來這位姐姐又去打獵了!積極收繳戰利品、並且打掃乾淨戰場,還拿回來勤儉持家,真是個好習慣。李憑看著裡面一串祖母綠的項鍊,純粹玻璃種,水頭足的都快滴出來了,即使放在他這個不懂玉石的人眼中,也知道此物價值連城。
忍不住雙手就去撈:“這個——”
啪!杜蘅一下將他的爪子拍開。
“哎,我就看看,不拿走。”然而他眼中過分的痴迷,讓這句話的可信度大大打折。
“走吧,回去。”杜蘅下令。
李憑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的盯著那串珠子,杜蘅實在看不過去。手中生出一條藤蔓,將他整個人捆綁拖過來,像拎著一隻燒雞。
回到石頭院子之後,李憑被摔在地上,啃一嘴的泥,還在想著剛纔的珠子:“能用得起那種寶貝,一定是個超級有錢人。這種人怎麼會走薜蘿林?”
“是幾個盜賊,搶一些寶物被通緝,鋌而走險,想穿過薜蘿林去其他國家躲藏。”杜蘅漫不經心,隨口一說。
“我就說呢,正常人誰往這個地方跑!”李憑在內心腹誹一句,嘴上卻彷彿抹了蜜:“姐姐這做法替天行道,值得讚揚!下次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我也想懲惡揚善,把咱們薜蘿林的威名發揚光大。”
“你想出去?”杜蘅直截了當的問。
“不,我只是想當姐姐的護花使者。”李憑堅定的搖頭表態。
“護花使者?”杜蘅語氣裡都是譏誚:“既然這樣,”她伸手一把抓過李憑,另一隻手直接撕開他胸口的衣服。
“哎哎哎!姐姐你想幹什麼?你有那麼大一座金山,你想要什麼樣的美男子沒有,幹嘛要非禮我?唔——”他的油腔滑調還沒說完,就感覺胸口一陣劇痛。
看到杜蘅另一隻手食指指尖,居然直接插入他心口的皮肉中。
“握草!我又不是比干,這瘋子不會想要挖我的心吧?”就在李憑驚恐的目光中,從杜蘅的指尖延伸出一條一兩寸長的綠色藤蔓,在他的皮肉之下,彷彿天生長在那裏的一塊栩栩如生的胎記——如果它不是翠綠色的話。
杜蘅指尖抽離,李憑已經疼的滿頭冷汗:“這是什麼?”
“你不是想當我的護花使者嗎?我就把自己種在你心口。”
李憑簡直想憨憨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再讓你嘴賤!但可能世上只有杜蘅這一個精分,會真的做這種事情。低頭看看自己胸口,又用手觸控一下,除了傷口處的皮肉痛,沒有感到其他不適。
罵也不敢罵,打又打不過,估且算了,就當自己多個紋身吧,還是免費的,呵呵。
薜蘿林之外五十里處,長途跋涉的教皇高寒,站在一處高地上,遠眺西南方向的層層林海:“那裏就是薜蘿林吧。”
陪在他身邊的兩個神官之一點頭:“是的,高教皇,薜蘿林在大荒界西北,佔地極廣,從西向南,依次和西陵國、大雍國,南冥國接壤。”
“軒明就是從西陵國到大雍國的這條路上失蹤的,對吧?”
陪侍的神管立刻閉嘴,不敢再答話。
“你們回去吧。”高寒說:“接下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兩個神官略微一猶豫,還是點頭,恭敬行禮:“是。”前方可是禁地薜蘿林,如果高教皇能應付,則壓根用不上他們,如果連教皇都不行,兩個更是沒必要搭上性命。
高寒一步一步走向前,黑袍拂過地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
“以前做主教的時候,尚且有機會在大荒界各處行走,千辛萬苦提升神魄之力,達到教皇的境界,卻要留守天鈞塔,十四年不曾外出。如今看來,這世道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這最後的五十里路,他走得格外虔誠。似乎用腳在丈量著什麼,一言不發,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終於在第三天傍晚時分,高寒來到了薜蘿林的邊緣。
他抬頭凝視西邊紅豔豔的夕陽,像是一個巨大的、溫柔的橘紅色寶石,臥在彩色的雲霞之上,光芒萬丈卻並不刺眼。他靜靜看了一會,像是了結了一樁心願,抬步走進薜蘿林之中。
石頭院子中的杜蘅,在同一時刻,抬頭看向遠方,似乎穿過層層疊疊的密林,與高寒的目光對視,她輕輕一嘆,嘴角還是帶著笑,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還是來了一個啊。”
聽到這樣莫名其妙的話,李憑只覺得一凜,又有什麼人進入薜蘿林了嗎?
“神女姐姐,你現在要出門嗎?”
“你好像很盼望我趕緊走?”
“沒有沒有,這是哪的話?別誤會,我只是隨口關心而已。”
“如果我走了,你是想去偷看北面的石墳山,還是想去偷看那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