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遲到的誤會
夜晚的路,格外寂寥。
黑夜籠罩著大地,在萬丈蒼穹之上,星星顯得黯淡無光。
黑色的勞斯萊斯平靜的行駛在山路上。
車內。
男人將目光看向窗外。
他眉眼冷冽,下頜線乾淨利落,刀削般的臉龐完美到無可挑剔。
但此時,男人那雙蘊含萬千星辰的眼睛卻充滿了寒冷孤寂。
經此一事,他徹底看清了自己所謂的父親,對他是真的沒有過一絲一毫的疼惜。
於他而言,自己的命甚至不如厲景陽的一次不如意重要。
徐陽一直在透過後視鏡檢視男人的狀況。
半晌。
這才鼓起勇氣開口。
小心翼翼的詢問,“厲總,是不是老爺又為難你了?”
自從他跟著厲祁野之後,這些事情早已習以為常了。
厲家嫡子,表面上看著光鮮亮麗,實則暗藏殺機,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將他當一回事。
厲祁野沒有說話,依舊看著窗外。
徐陽見狀閉上了嘴巴。
心裏一陣懊惱。
他也真的是多嘴,明知道厲總每次從那裏出來心情都不是很好,而自己偏偏還往傷口上撒鹽。
真是該死!
一路無言,徐陽默默的開著車,盡了他的職責,卻沒想到卻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雲裳的電話。
這是這幾日以來,少夫人第一次主動聯絡自己。
徐陽不敢怠慢,趕緊接了起來。
誰料,剛一接通電話。
便聽到電話那頭女人甜膩的聲音,“老公,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回家?
徐陽嚥了一口唾沫,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纔敢過去。
他硬著頭皮說,“今晚不回去。”
“啊?”
女人的口中有些顯而易見的失落。
“厲總出了點事情。”徐陽沉聲道,“因為今天白天的事情,又被老爺給罵了。”
徐陽是故意的,故意讓雲裳把事情的關注點放在厲祁野身上。
果然。
他話音剛落,雲裳擰著眉便焦急的詢問起來,“那現在呢?他怎麼樣啊?”
見雲裳著急了。
徐陽趁熱打鐵嘆了一口氣,說道,“厲總現在狀態十分差。”
女人眉頭輕蹙著,眼神中流露出了擔憂。
難道是因為她自作主張報了警嗎?
見女人半天沒有說話,徐陽趕緊問道,“你現在是在哪裏啊?”
隨後,他又問,“是在帝泊灣?”
雲裳回過神。
她看了眼自己的周圍的環境,大言不慚的說道,“對啊。”
她總有預感,徐陽好像並不是很喜歡她,甚至一直在躲著自己,這讓雲裳十分的不解,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難道,是因為她長得很醜?徐陽看不上?
在聽到女人回答是在帝泊灣時,男人猛的一驚,該不會那麼巧吧?
於是她靈機一動,趕緊回答說,“那…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晚安。”
然後飛速的結束通話電話,好像身後有人追著似的。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雲裳心中的懷疑越來越大了。
到底怎麼回事?
心裏懷揣著疑慮,雲裳糾結再三直接給厲祁野發了訊息。
【厲總,明天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訊息發過去後,並沒有人回。
雲裳盯著手機半天,見厲祁野始終沒有訊息,便放棄了,將手機丟下去睡了覺。
而厲祁野這邊,男人靠窗而坐,眉宇間寫著淡淡的憂傷。
手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嗡嗡作響,卻始終看都不看一眼。
一杯又一杯的酒汁下肚,像是在訴說無盡的哀思。
翌日清晨。
天空湛藍,陽光撒在女人的鼻尖。
她先是眉頭輕蹙,繼而被陽光喚醒,刺眼的光線讓她惺忪的眸痠痛至極,她揉著眼睛,“唔…”
當適應光線後,女人緩緩的睜開了眼。
看了眼時間才發現,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她有些錯愕。
難道自己這麼能睡嗎?
突然,手機開啟了訊息。
厲祁野:【你是在耍我嗎?怎麼還沒來?】
什麼鬼?
雲裳一挑眉,疑惑的開啟了男人的訊息,這才發現,他早已經給自己發了一大堆訊息。
原來,今天在厲祁野醒來看到雲裳的訊息之後,雖然吃驚,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就主動的發去了訊息。
眼看著男人的訊息由疑惑轉為驚訝,再轉為憤怒。
雲裳隔著螢幕都能看到厲祁野此時的表情。
於是趕緊回覆了一句,【來了。】
匆忙的收拾後便出了門。
餐廳裡。
男人坐在這裏已經兩個多小時了,侍者來問了幾次,卻始終不見女人的身影。
周圍的空氣很安靜。
流淌著極低的氣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厲祁野面色陰沉,呼吸凝滯,瘦削修長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居然被耍了?
怒火在爆發的邊緣,手機突然一響。
厲祁野眼神一凌,迅速開啟手機。
當看到女人發來的訊息後,這才舒了一口氣了。
大約兩個小時後,雲裳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只見女人身著一襲淺綠色抹胸長裙,緊緊的勾勒出女人較好的身姿,那如藕般潔白的手臂裸露著,她的手上拿一隻同色系手袋。
她將柔軟的頭髮輕挽起,額角垂著兩縷秀髮,整個人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卻顯得格外純潔可人。
厲祁野看到來人時,不由一愣,眼底劃過一絲驚豔。
直到女人坐到對面,這纔回過神。
“厲總久等了。”
雲裳將小包放在一旁的座椅上,一舉一動都整個人顯得格外動人。
男人眸色一暗,有些不自在的避開了眼睛,淡然的說了句。
“你遲到了。”
雲裳一愣,有些尷尬的清咳了一聲,“忘記看手機了。”
邀約的是自己,遲到的也是自己,未免也太尷尬了。
見狀,厲祁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雲裳想象中的刁難,這不禁讓女人有些意外。
她驀然抬頭。
兩道視線陡然撞到了一起,空氣中彷彿有尷尬在交匯,他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女人。
在這安靜而長久的對視中,雲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細長白嫩的手指絞著桌邊的白布,她的指尖微微蜷縮著,有些莫名的緊張。
良久,她道。
“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