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徐苑鬆了口氣，“我以為你要收了她的禮呢。”

    姜年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上揚，“我看著很蠢？”

    她的手指指著自己鼻尖，精緻的面龐上，唇角和雙眸都浸染著笑意。

    那一瞬間，徐苑面上表情一滯，眼眸中閃過驚豔。

    哪怕和姜年相識多年，但她還是不敢盯著她的臉龐過久。

    姜年長得太好看，是那種脫俗的好看，哪怕她是個女孩子，看到姜年臉上五官，都會止不住地心動。

    抬手捂住心口，徐苑抬起另一隻手遮蓋住她的小臉，“小年，你別用這樣的表情看我。”

    姜年疑惑，歪了歪腦袋不解道，“為什麼？”

    為什麼？

    或許姜年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京大唸書期間，追她的人都能繞京大好幾圈了。

    隔壁幾所高校爲了一睹她的芳容，特意找人借了京大本校的學生卡，就是爲了蹭一節和姜年相同的課。

    那段時間姜年還詢問過徐苑，為什麼大課那麼多人逃課。

    每次他們去上大課，公共教室內的學生都是陌生面孔。

    她根本覺察不到那些和她一塊兒擠大課的學生，都是從其他專業，甚至是其他高校過來看她的追求者。

    她的性格獨立，很多時候都是獨來獨往，偶爾和徐苑撞課了，兩人才會待在一塊兒。

    所以平日裏她總是板著小臉，給人一種不易親近的模樣。

    一來二去，她的那些追求者也就因為她的高冷而放棄了追求。

    眼下姜年歪著腦袋詢問好友‘為什麼’。

    徐苑喉頭滾動，輕聲道，“姜年，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嗎？”

    姜年搖頭，“我只是普通長相。”

    她見過更漂亮更知性更有氣質的女人，那便是她的母親。

    那是她見過的，世間最美的女人。

    徐苑聽到她自稱普通長相，心下好笑，“也不知道裴書瑜聽到你這句話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不過如果當年姜年沒有被拐走，而是留在裴家被星探發掘，恐怕只會落個傷仲永的下場。

    姜年纔不管裴書瑜內心是怎麼想的。

    她好不容易出院，手裏堆積了一大堆的任務沒有完成。

    拋下好友一人進入書房，她的腳步還沒有踏入書房，手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小助理。

    剛一接起電話，她尚未開口，就聽電話那頭響起一道驚呼聲，“老闆，有人在查你！”

    流年工作室是姜年從國外搬回國的。

    當初把工作室搬回國內，她是出於婚後出國不方便為由，回國後她便低調了許多。

    聽到小助理的驚呼聲後，姜年腦海中登時跳出一張熟悉的臉，“柯夏？”

    “不是，是傅氏集團總裁。”

    小助理的說話聲很輕，想必是躲在角落裏給她打的電話。

    姜年聽到是傅懷君查自己，她擰起眉頭，正要開口作答，就聽聽筒裡換了個人說話。

    “Zoe？”

    傅懷君低沉的嗓音響起之際，姜年的呼吸都重了兩分。

    手指緊緊攥著手機，由於太用力的緣故，她的骨節微微泛着白。

    嚥了口口水，不等她開口作答，就聽傅懷君再次開口，“還是我該稱呼你另一個名字，姜年？”

    自己的名字從傅懷君口中吐出時，姜年心下突然釋懷了。

    她看了眼在樓下拿平板玩遊戲的好友，抬腳進了書房。

    把書房門關嚴實後，她終於開口，“有事嗎？傅總。”

    電話裡傳來的說話聲，傅懷君再熟悉不過。

    他和姜年結婚一年有餘，爲了老太太，很多個下班的夜晚，他都會去她那裏。

    於他來說，姜年就是個懦弱且沒有能力的家庭主婦。

    哪怕她是京大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又如何。

    兩人領證後，她連繼續深造學習的機會都放棄了，一心想著當個豪門太太。

    這是他最瞧不起她的一點。

    當初她考上京大，她的養父母供她念書，或許掏光了家底。

    她不想著回報，卻一心當個無用的米蟲……

    直到姜年提出離婚，並且要求他簽下不分割婚後雙方各自產生的利益的協議，他雖然疑惑，卻也沒有過多懷疑。

    直到那次……

    喉頭不住地上下滾動，傅懷君從大清早從助理手裏拿到流年工作室資料後，心緒就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

    Zoe是國人，且還把工作室搬回國內一件事，知道的人不算多。

    他看著工作室法人代表那一欄填的是姜年的名字後，腦子裏混沌一片。

    直到他在渾渾噩噩間來到工作室門口，看到與姜年親近的女孩兒抱怨手裏稿子不好弄。

    他走進工作室，來到女孩兒面前，低聲詢問她，究竟誰是Zoe。

    他故意放出去鉤子，又給了女孩兒給Zoe報備的空間。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女孩兒會聯絡Zoe，向她彙報工作室的情況。

    他看到女孩兒手機螢幕上那串熟悉的號碼時，眼前的眩暈感頓時更重了。

    他的記性不差，姜年的手機號留在他手機裡一年多，他自然記住了她的手機號。

    聽到女孩兒喊姜年‘老闆’，傅懷君壓下內心複雜的情緒，伸手接過了手機。

    “……姜年，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手機裡的問話聲惹人發笑。

    姜年站在二樓窗邊，低頭看向樓下的花壇，細長素白的手指落在陽臺扶手上。

    “解釋什麼？傅總當年不是說過，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要我少管你麼？”

    “既然我不用管你，你也不用管我，對吧？”

    溫柔的嗓音卻好似帶著利刃般紮在了傅懷君心口。

    他的薄唇囁嚅，嘴裏吐出一句‘不是’。

    姜年手上還有工作，沒有耐性與他周旋。

    眯細雙眸眺望遠方，她輕嘖一聲，道，“傅總還有事嗎？沒事掛了。”

    “等一下！”

    傅懷君叫停了她手中要掛電話的動作。

    柳眉輕挑，她聽到他在手機那頭吞吐的嗓音，“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多看看奶奶，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你調查我有意思嗎？”

    確實沒意思。

    傅懷君覺得這段時間的自己就是傻逼。

    喉間發緊，他沉聲問她，“奶奶知道嗎？你是Zoe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