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臨終囑託
寒風拂過,樹影綽綽,在慘淡的月光照耀下那些樹木就像是張牙舞爪的鬼怪。
而他們則成了自投羅網的獵物。
穿過樹叢,又踏上了一段蜿蜒曲折的小路後,他們終於來到了老人的房前。
老人走到門口,輕叩了三下門,裡面傳來一陣木棍敲擊的嗒嗒聲,他這才推門而入。
“這老人好奇怪,自己的房子竟然搞得這麼神秘古怪。”
慕軒飛塵輕聲跟葉修說了句。
“裡面有人,而且……”
葉修皺著眉,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在門推開的瞬間,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凜冽冰寒的氣息,猛然朝他們襲來,他拉過慕軒飛塵,向旁邊躲開。
屋子內竟然飄出了朵朵潔白的雪花,甚至比外面的溫度更低。
這強烈的反差,讓慕軒飛塵瞬間警覺起來。
“老頭你不厚道呀,你把我們帶過來,是想來個甕中捉鱉?”
“你們誤會了,我就一個糟老頭子,如何是你們的對手,你們要想知道怎麼救舟幽靈,那就進來吧。”
老頭子佝僂著身子走進了房內,不再管他們。
葉修略微遲疑,隨後也跟了上去。
“老大,這裏麵明顯有古怪,你可別上當了。”
慕軒飛塵擔憂地趕緊拽住了他。
“無妨,去看看吧,對方沒有惡意而且將死之人掀不起什麼風浪。”
將死之人?
慕軒飛塵略感疑惑,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傢俱也很破舊,老舊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獸人。
他的體型很大,一張足夠一人蓋的被子落在他的身上,兩條腿還露在外面,葉修也因此看到那裸露在外的腿上的瘢痕累累。
“先生,我把他們帶過來了。”
老頭給葉修兩人沏了杯茶,又走到床邊,恭敬地將那個獸人扶了起來。
獸人起身似乎很困難,他這一動彈那張老舊破敗的牀板便發出嘎吱的響聲,他坐起來後,葉修也見到了他的全貌。
他的臉上遍佈魚鱗,而且兩側還長了魚鰓。
這莫非是一個鮫人?
“你們隨意坐吧,我這地方簡陋,還望你們不要嫌棄,我讓福子去請你們過來實則是爲了舟幽靈的事。”
這魚人的聲音沙啞尖澀,聽在人的耳朵裡就好像金屬摩擦的聲音,讓人十分不好受。
“不錯,舟幽靈危在旦夕,你有什麼辦法救他?”
葉修試著對面前之人進行身份掃描,但是除了一些基礎資訊之外,他完全不知道他是誰。
【季雲溟
等級:LV450
職業:御獸師
生命值:12400
法力值:26000
物理攻擊力:46700】
這竟然是一名高階玩家?
只是他的身上為何會顯露出鮫人的特徵?
“在說解決辦法之前,先容我自我介紹下,我叫季雲溟,是舟幽靈的前主人。”
葉修神色驟然緊張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就是他無法檢視舟幽靈貢獻值的原因?
不是他的主人,所以沒有許可權,可是他已經被系統認證,按理說不應該。
“你能看到舟幽靈的貢獻值?”
季雲溟點了點頭,示意葉修坐下,他太虛弱了,一直仰著頭跟他搭話,實在累得很。
老人連忙將屋內僅有的兩張板凳都端給了他們。
“你再次來到明光海,我就猜到你的目的了,你是個好人,爲了你的異獸,你可以不顧一切,這是我所欠缺的。”
葉修不想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他不滿地蹙起眉。
“你直接跟我說到底如何才能救舟幽靈?”
季雲溟此時已經氣若游絲,隨時都有暴斃的風險,他的時間不多了。
“殺了我。”
空氣瞬間安靜,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
屋內飄起了鵝毛大雪,泛黃僵硬的被子開始結冰,慕軒飛塵冷得直哆嗦,他又不敢出聲打擾他們,只能抖著身子在屋內不停踱步。
他能掌控雪元之力?
這項技能是系統隨機觸發,一旦繫結便能終身使用。
持有者擁有強大的精神念力,只要他想,方圓百里之內他只要跺一跺腳便會由炎夏進入寒冬。
漫天的雪花漂浮,卻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不用我殺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葉修從進來時,便掃描了下他的身體狀況。
所有器官臟腑早已衰竭枯敗,他現在完全是吊着一口氣,隨時都可能死。
“不,你要想救舟幽靈就必須殺了我,這樣,我和他之間的羈絆才能夠被斬斷,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他很虛弱了,每說一句話都得大喘氣一下,葉修實在聽得難受,就續給了他一點能量,讓他不至於太痛苦。
“洗耳恭聽。”
作為馭獸師,季雲溟並不是拔尖兒的,甚至比起那些大能來說,他簡直弱爆了。
選擇了與自己不相匹配的職業,除了是為愛發電,基本上是在瞎玩,耗時間。
可對他而言,哪怕不是頂尖的馭獸師,只要能與那些異獸鬼屋相處,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他運氣好,當初追趕一隻白毛狐的時候來到了明光海,又正巧碰上還處於懵懂天真時期的舟幽靈。
一個嚮往外面的世界,一個需要有強大的異獸來為自己撐場子,充面子。
兩人一拍即合,稀裏糊塗的就締結了契約,他是舟幽靈第一個主人。
往後的日子裏他們相互扶持,並不以簡單的主僕相稱,倒更像是難得的知己。
直到後來明光海的村民叛變,舟幽靈成了眾矢之的,所有人都在追殺他。
在他被那群喪心病狂的村民打到奄奄一息之時,他向自己求救,可他因為太過懼怕,再加上自己實力不濟,他怯懦了。
他不敢站出來,只敢躲在背後小心地觀察情況。
而最後的結果,便是舟幽靈被村民們鎮壓束縛,他徹底消失無蹤了。
季雲溟往後餘生幾乎都是在懊悔痛苦中度過。
“明光海的毒瘴是我放的,那群奸詐險惡的村民不配擁有如此美好的風景,我也不配擁有一個知心好友。”
回憶起往事,他痛心疾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光。
這一巴掌,似乎讓空氣都寂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