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皇后和崇王,沒了
大理寺對蘇家一案終是落幕,蘇老太太從牢獄走出來,皇后娘娘最後請求見她一面,皇帝心軟,便讓蘇老夫人偷偷入宮了。
“皇后啊,莫要擔心,也是時候了,我陪您走。”
皇后瞬間紅了眼睛,哭著抱住蘇老夫人,遠處看著的崇王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天空。
兩日後,蘇家老宅已經人去樓空,蘇老夫人帶著剩下的蘇家人急急忙忙上了路。
那日裴青禾站在城門口,看著蘇老夫人在馬車中掀開簾子,灰敗的臉上有些釋然重負的笑意。
她無聲的開口,“多謝,青禾。”
裴青禾沒有點頭,只是深深的看了蘇老夫人一眼,知曉她已經時日無多。
但她還要撐著,就算真的死了,也要撐到蘇家人回到祖地,纔好。
裴青禾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這一時的心軟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但看著蘇老夫人,她竟然就真的沒有那麼大的殺心了。
蘇家人離開,牢中的蘇家人也快到了沒命的時候了。
又是兩天過去,悶雷忽然在天空炸響,裴青禾如今侯位在身,夢府最近可謂是門庭若市,裴青禾雖然不願這般,但想到日後少不了人脈為裴家和前太子翻盤。
好吧,委屈委屈自己和他們社交一下。
中午,裴青禾看著這瓢潑大雨,才吃了口飯,門外就響起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杏聖侯!杏聖侯!宮中急召!”
裴青禾挑眉,到時間了。
她站起來,秋陌陌擦了擦嘴,“師父?”
裴青禾對她點點頭,“無事,今日不用去醫館了,可以找莫蘿聊聊天。”
“我今日應該會很晚回來。”
秋陌陌點點頭,“好!”
冒著大雨,馬伕緊趕慢趕,終於是到了皇宮,沈丘舉著傘跟在裴青禾的後面,兩人走的很急,雨水飛濺到了裴青禾衣裙上,這大雨下的太大了,雨傘遮不住雨水,都打在了裴青禾的身上。
不過元氣在身,裴青禾可以輕鬆蒸乾,但她現在不會這麼做就是了。
她來的很快,卻看著鳳儀宮外已經跪了一地,有些地位的已經都跪在了鳳儀宮內,陸煜和陸景之就在其中。
皇后還在輕聲呼喚,“陛下,陛下,夢曦呢……”
裴青禾被請進來,身上帶著雨水和冷氣,陸煜趕緊抬頭看她,看到她頭髮都溼了。
“來了!夢曦來了!”
太監趕緊輕聲喊道,此刻坐在輪椅上的崇王面色似乎紅潤,他看過來,看到裴青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裴青禾走了進來,看著躺在床上的皇后,心中嘆了口氣。
“娘娘,臣來了。”
皇后娘娘不由笑著招手,“快來,近前來。”
皇帝已經紅了眼睛,雖然說他皇后確實多,但如今這位上位之後,他到底覺得後宮安寧,沒有那麼多的破事了。
誰能想到……
裴青禾向前一步,皇后笑著看夢曦,“好孩子,好聖女,可惜你與我緣分太淺,陛下,妾,想求陛下一件事。”
裴青禾心中一動,皇帝微微遲疑,撇了眼崇王,再看了下皇后,“說罷。”
皇后已經拉住了裴青禾的手,“陛下,妾求,一,免死金牌。”
皇帝直接愣住了,求這個?給夢曦?
可是他怎麼可能對夢曦!
裴青禾眉頭一動,她看著皇后,皇后眼裏有些柔光,她輕輕拍了下夢曦的手,“夢曦,你是個好孩子,和我的姐姐……”
“真像啊……”
裴青禾一下就明白了,皇后已經認出來了她。
免死金牌,其實……是給皇帝提醒吧,提醒她日後做的事情。
這個提醒不能由裴青禾來,那就由皇后來,她知道自己做不出來更多了,皇帝嘆了口氣,“朕同意了。”
“多謝陛下……”皇后看向崇王,眼裏泛起淚光,她有許多要說的話,但此刻卻說不出了。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皇后忽然看到了自己從蘇家忐忑進宮,成功入選之後磕磕絆絆的走完幾年,本是求個安寧,卻不想一次機會擺在眼前,到最後,她卻連累了母族,連累了皇兒……
皇后的手瞬間垂落,崇王悲傷從心來,“母后!”
在場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哭聲,殿外更是哭的淒厲。
裴青禾低下頭,雖然她不悲傷,但演戲還是會的,哭喊幾句,眼淚就掉了下來。
很快,宮中的鐘聲便敲響了。
皇后!薨了!
沒多久,崇王忽然一口血吐了出來。
“父皇……”
皇帝一驚,趕緊過去,“皇兒!”
崇王卻哭出聲,“父皇,孩兒,後悔了……”
一句話落,崇王當即氣絕身亡。
“皇兒!”
母子倆不過相隔片刻,一前一後,便都走了!
在場的所有皇子都驚了,陸煜嘆了口氣,陸景之還是紅了眼睛,其他皇子驚疑不定,隨後都更加大聲的哭嚎起來。
皇帝抱著崇王,終於失態了。
裴青禾如同觀眾一般,她擦著淚,看著皇帝抱著崇王的屍體痛哭,看著整個鳳儀宮的人形態百變,那般情緒多樣……
或許也只有殿外的那些太監和宮女纔是真心哭的吧。
你看看別的人,和她一樣,小貓眼淚三兩滴。
晚上,百官便趕到了宮中,白幡豎起,靈堂已經佈置好,皇后,崇王的屍身分成兩個靈堂,已經入棺了。
守夜的活計裴青禾還是參與了。
皇帝先把免死金牌賜給了裴青禾,“夢曦,朕手邊也就你一個能臣,此次的事情你辦的很妥當,不管是否有這個免死金牌,不管什麼事情,朕都會給你機會的。”
皇帝說完,裴青禾就已經跪在地上,“臣!感念陛下信任,臣定不會辜負陛下!”
皇帝趕緊給夢曦扶起來,“好,好孩子,今夜,你也守在前面吧。”
裴青禾點頭,“是!”
裴青禾猜到了,就皇后娘娘臨終前和自己的這一出,她就知道自己今夜,日後,都要守在前面。
皇后……也是爲了蘇家的那些人,也是爲了崇王。
只可惜皇后沒了,崇王當即沒了生氣,都是命。
換上一身喪服,裴青禾直接跪在了第三排,旁邊就是陸煜。
自從前面三個……也都算是沒了吧,他如今排第一個了。
喪鐘敲了好幾遍,前面的長明燈燈火通明,才跪了一會兒,旁邊的陸煜就戳了戳裴青禾。
“要不要喝水?”
裴青禾正跪著閉目養神,被陸煜這麼一戳,無奈的看過去,看到陸煜手裏精緻的小水袋,“我不渴。”
陸煜默默收起來,“好吧。”
京城已經連夜掛上了白綢,皇后和崇王都沒了,這……是天大的事情。
天還沒有亮,陸煜又戳了戳裴青禾,手攤開,卻露出來了一些乾果,“吃不吃?”
裴青禾無奈了,這人……哪裏來的這麼多食物?
“不吃。”
陸煜也沒覺得有什麼,他自己偷偷吃了兩口,後面已經都跪的東倒西歪了,只有他們倆在前面跪的筆直,看的後面的人真是咬牙切齒,又不想丟人,歪了還得調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