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還沒有發現異常，但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等我終於發現問題的嚴重性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我雖然明面上是一個金丹，但實際上根本沒有金丹期的修為，甚至連一個普通的築基期妖怪都不如。”

    聽到這話，蘇明有些詫異地撇了它一眼。

    既然你沒這個實力，那怎麼敢孤身一人就跑到我這的，就不怕被我直接弄死？

    當時我都弄死了多少的妖怪，你都不帶有點怕的嗎？

    是我提不動刀了，還是你飄了？

    老鼠山君與蘇明對視了一眼，苦笑道：

    “大人，其實我在正式決定來見你時，事先偷偷觀察了你的領地一陣子。”

    蘇明一驚，緊緊盯著它。

    “所以你想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老鼠山君沉默良久，說：

    “雖然不知道過去您經歷了什麼，但是大人，您其實是個好人。”

    “……？”

    蘇明愣住了。

    他本以為這隻老鼠是看出了他身上的秘密，知道了他其實是個人類。

    出於身份暴露的擔憂，剛纔他的心裏甚至有直接殺鼠滅口的衝動。

    可它現在這一句好人，將蘇明徹底打蒙了。

    好人？開什麼玩笑？

    他只覺得異常荒誕，就像是聽見了一個故作姿態的笑話，詭異又可笑。

    最開始我直接當著你們的麵弄死了一堆妖怪，現在還逼著你交出你全部的家底，到頭來，你竟然還說我是個好人？

    不管是在對妖怪惡意操控，還是對自己的瘋狂人體試驗，他對自己的態度都一直心知肚明。

    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人，說是大惡人還差不多。

    “好人……可笑至極。如果你想使用這種說法來逗笑我，那你確實很成功。”

    老鼠山君搖了搖頭，無比認真地說：

    “大人，我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您真的是一個好人。”

    忽然一陣勁風襲來。

    轉眼間，一直冷硬的岩石大手就將老鼠山君攥進了手裏。

    手掌微微用力，它便感覺到了嚴重的窒息與擠壓，肺裡的空氣被這一把全都擠了出去，又因為外界的擠壓，它根本連呼吸都做不到。

    但是就算這樣，它也表現得異常平靜，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

    “你為什麼不害怕，你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嗎？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你就會被直接捏成一攤爛肉。”

    老鼠山君回答說：“我怕，我怕得要死。”

    石像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叫？你就沒有想過，只要你肯向我求饒，沒準我就會饒你一命嗎？”

    “我也想叫啊……”

    被捏得動彈不得的大老鼠苦笑一聲：

    “但是我的女兒就在旁邊呢，只要我一叫，它肯定會過來試圖救我。我怕到因為它的動作觸怒了您，我死了沒什麼，但我害怕因為我她也丟掉了性命。”

    石像一愣，一下子鬆開了手。

    老鼠山君從空中摔在了地上，放出了一團稀薄的靈氣，稍微緩衝了一下，但還是摔得它半天沒緩過來。

    等它再站起來的時候，看著眼前高大的石像，忽然嘆了口氣。

    “……所以我說您是個好人啊，大人。”

    “我從來不只從別人說出口的話去判斷一個人的好壞，而是隻看一個人的行動。”

    它慢慢地朝著石像跪了下去，把頭埋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旁邊一直吃東西的金絲熊注意到它的異狀，好奇地湊過來，在它的身上嗅來嗅去。

    “大人，只要一看你手下的那些人族，我就完全明白了您的善良仁慈。”

    “我叔寶作為一隻師從玄門正宗的妖族，雖然身處蠻荒，卻一直恪守清規戒律，每日風餐露宿，也從未食人精血。”

    “今日我願獻上全部身家積蓄，只望大人能幫我解決修行之事。”

    它一口氣把話說完，就再也不敢說話，身體一動不敢動，靜靜等待著蘇明的判決。

    只有從它身上不時滴下的汗水中，才能明白，它的心情並沒有和它表面上那樣平靜。

    它心裏並沒有太多的底氣，它也是在賭！

    賭外山之主確實像它猜想的那樣，不會拿了它的東西后直接翻臉不認人。

    但是耳邊卻久久沒有傳來回答。

    老鼠山君愈發緊張，汗水越積越多。

    一直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才響起一聲悠久的嘆息。

    “……好吧，我答應你。”

    老鼠山君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鬆了下去。

    它大喜過望，衝着石像深深俯首。

    “謝大人成全！”

    在離開之前，老鼠山君把自己眼下的困境詳細地給蘇明描述了一遍。

    簡單點概括，就是它的實力完全跟假的一樣。

    雖然看起來是個牛逼哄哄的金丹，但是實際上屁都不是。

    就像剛纔它從半空中掉下來時做的那樣，它體內的靈氣無比稀薄，就連一點簡單的法術都用不出來，只能靠自己的身體硬抗。

    蘇明也上手試探了一下，發現這還真不是它裝出來的，還真就是這麼稀薄。

    具體稀到什麼程度？

    可以說，甚至連山上空氣中的靈氣濃度都不如。

    它要是在這把全身的“金丹”期靈氣放出來，完全就是在周圍的靈氣中摻沙子。

    蘇明本來還將信將疑的，這下子他都快繃不住了。

    別說是築基了，他在山上隨便找一個練氣都比這個所謂的山君強。

    這不是誇張，而是這個老鼠真的弱到了一個讓人難以直視的地步。

    靈氣稀薄，肉體羸弱，神志不清……

    就沒有個能拿得出手的方面，全都慘不忍睹。

    蘇明在仔細檢查了一番後，陷入了沉思。

    而大老鼠也完全不敢怠慢，緊張兮兮地看著蘇明，等待著答案。

    忽然，他眉頭一皺，問道：

    “你的哪門功法呢？拿出來我看看。”

    這並不是什麼麻煩事，家底都全給蘇明瞭，老鼠山君也不差這一個了。

    它如實照做，把自己修煉的那門功法從頭到尾給蘇明唸了一遍。

    因為只有前面一段的原因，很快也就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