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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夜探曹家

    這一腳直接將那壯漢從天牢門口踢到了天牢的最角落。

    天牢角落樹本來放著一張床,壯漢被踢過去後恰好撞到了那張床上,直接將那木床撞的四分五裂。

    遭受重擊的壯漢掙扎著想要做起,可是口中卻噴出了一口鮮血,他伸手指了指武州,隨後竟然雙眼泛白,昏死了過去!

    一腳踢暈了壯漢之後,閆子書轉頭對身邊虎視眈眈的犯人們道:“我來這裏不過是暫住,不日便會離開此處,你們若是識相,那便與我秋毫不犯,我也絕不會傷害你們。”

    “要是不識相的一心想要逃打,那就別怪爺爺這一雙鐵拳無情,讓你們都和他一個下場!”

    說到此處,閆子書伸手指了指牆角處昏迷的那名壯漢。

    這壯漢便是這處天牢中的最強者。

    正是因為他打服了這些人,所以這些犯人才會對他馬首是瞻,並聽從他的號令。

    閆子書也知道這群犯人是受制於人,身不由己,所以並未和他們深究此事,眼見著他們紛紛散去,閆子書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並再次對剛纔阻攔自己行兇的那位老人深鞠一躬:“老人家,多謝您剛纔的提點,否則我就真要鑄成大錯了!”

    “從你剛進這天牢開始,我便發現你的談吐不同常人,更何況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了,那也就不用再騙人了,殺了人就是殺了人,沒殺人就是沒殺人,這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你來到之後便說自己沒有殺人,是被他們帶到此處,配合調查,可是說句實話,那群官差爲了能夠儘快破案,經常會哄騙一些無辜之人來到天牢。”

    “名義上說是接受調查,可實際上卻是想留他們在此頂罪,聽我一句勸,如果你真有些手段的話,那就儘快用出來,儘早離開此處,否則日後罪名一旦坐實,就算你不肯承認,他們也會想盡辦法屈打成招啊!”

    看著面前這位身材幹瘦的老人,再看看坐在老人身邊的那些面目悲愴的犯人。

    閆子書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可能存在有問題。

    他們真的就是十惡不赦的兇犯嗎?難道這其中就沒有遭受構陷之人嗎?

    想到此處,閆子書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只可惜在下不是官員,也幫不了各位,否則我一定會想辦法幫各位平反昭雪,讓你們不必受困於此!”

    聞聽此言,那老人搖頭笑道:“你別被他們這副模樣給騙到了,他們多數人來到此處都是罪有應得。就連老夫也是如此!”

    這老人生的慈眉善目,說話也是極為和氣。

    若非如此,閆子書剛纔也不會被他勸動。

    如今聽對方說自己罪有應得,閆子書頓時覺得有些奇怪。

    這樣一位慈祥長者,難道身上也會有命案?

    想到此處,閆子書開口問道:“前輩,請您容晚輩冒昧的問上一句,您究竟犯了什麼罪責,竟然也會被關押在此。”

    聞聽此言,老人無奈嘆了口氣:“我這人平生從未做過錯事,但是我這雙眼睛不識忠奸,不辨是非,竟然將我女兒推進火坑,讓她嫁給了一個畜生……”

    這老人名叫趙廣生,家就住在登州府內,是一個老儒生。

    他做了一輩子的私塾先生,與人向善,教出的弟子中也不乏入朝為官之人。

    趙廣生一輩子爲人師表,兢兢業業,可謂是桃李天下,碩果頗豐。

    可是他唯一做錯的一件事情就是將他的女兒嫁給了一個名叫丁白衣的儒生。

    此人當初便是趙廣生的門徒,趙廣生見他學習勤奮,身家可憐,於是便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對方。

    只是這丁白衣三次科考均無功名,從此以後便貪杯好酒,迷戀起了吃喝嫖賭。

    趙廣生的女兒曾三番幾次勸解丁白衣,讓他好好備考,重新準備科考。

    只是信心備受打擊的丁白衣哪裏還聽得進這些?

    他先是將家中所剩的財產揮霍一空,隨後又讓趙廣生的女兒將自己從孃家帶來的嫁妝全部變賣,交給自己以做賭資。

    直至最後所有的田產全部被他輸耍殆盡,他竟然又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一天月黑風高的夜裏,丁白衣夥同登州府中一名青樓老鴇綁架了趙廣生的女兒,並將其強行帶到了青樓。

    一問之下方纔知道原來是這白衣沒錢賭博,竟然將自己的妻子賣去了青樓。

    趙廣生的女兒不堪受辱,於是便在青樓中上了吊。

    女兒慘死,女婿又如此不成器。

    趙廣生一怒之下便用刀刺死了丁白衣,自此以後便成爲了這天牢中的犯人。

    不過趙廣生雖然入獄,可是這登州府尹卻是趙廣生一位門徒的朋友。

    趙廣生的那位弟子現在正在汴梁當差,得知恩師殺人入獄,他的那位弟子立刻從汴梁修書,命他妥善安置老師,並在汴梁斡旋,要為趙廣生免去殺頭罪行。

    這轉眼間趙廣生已經被關在天牢,足足兩個多月的時間。

    之前與他同期的一批犯人早已經被壓到菜市口問斬了。

    只有趙廣生還被留在天牢之中,無人發落。

    再加上他與登州府尹的這層關係,所以這牢獄之中無人敢招惹趙廣生。

    若不是因為擔心特殊對待趙廣生可能會對自己的前途造成影響,登州府尹早就將趙廣生轉移到別處進行關押了。

    聽完了趙廣生的這番講述,閆子書不禁讚歎道:“前輩雖然年邁,可卻能爲了女兒衝冠一怒,著實是讓晚輩欽佩!”

    聽到閆子書的讚歎,趙廣生不由得苦笑道:“都怪老夫有眼無珠,這才連累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只是我現在已經被關入天牢,家中只剩下我那老妻照料著我的一雙外孫,現在想來,不知他們祖孫三人還要吃多少苦!”

    “前輩儘管放心,晚輩一旦離開此處,便會立刻前往您家中拜訪,絕不會讓您的妻子和外孫吃苦!”

    閆子書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商人,不過這點小錢卻還是拿得出來的,就念在趙廣生之前提醒他懸崖勒馬的份上,這筆錢他也拿的心甘情願。

    見閆子書古道熱腸,趙廣生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既然如此,那就勞煩閣下了!”

    “前輩不必客氣,有您的弟子在汴京斡旋,想來用不了多久您就會被改判無罪了……”

    這邊閆子書已經和天牢中的一眾犯人打成了一片。

    另一邊,率領手下各自逃散的邢玉森也已經混入到了登州。

    他在進入登州城後便直接來到了曹府。

    之前因為走鏢的緣故,所以他和曹家曾有過一些交集。

    如今他按照記憶再次找到此處,卻發現曹家的規模比他們之前合作時還要大出許多。

    看著那些在府院中往來穿梭的僕役,邢玉森的臉色卻變得十分冰冷:“曹家能積攢一下這麼大的家業,還不知背地裏暗害了多少人命,曹雪巖,那人不是你殺的也便罷了,那人若真是你殺的,那我便要讓你付出代價!”

    邢玉森說話漸變已經跳上房梁,直接來到了曹家的大堂屋頂。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那些僕人紛紛返回各自房間休息,而堂屋之內現在則只剩下了曹雪巖和管家兩人。

    看著面前的管家,曹雪巖冷聲問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姥爺儘管放心,人已經殺了,除此之外,我還通病了登州府尹,讓他儘快前往關道那邊緝拿兇犯,想來現在這件事情應該已經有所定論了!”

    聞聽此言,曹雪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這件事情你做的還真是不錯,只可惜那李忠旭沒有你這樣的頭腦,若非如此,我曹家也不會被坑騙的這麼慘!”

    “老爺,李少爺這件事情做的雖有不妥,不過他畢竟也是爲了曹家考慮,希望您能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饒過他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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