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計策
閆子書故意將這番話說的很大聲,就是爲了迷惑李中旭。
聽到了閆子書的交代後,老韓頭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是要將這批酒運到西夏!”
“沒錯,現在這城內只有你和大虎這兩個酒坊的規模最大,大虎那邊我已經提前派人送去了這種精料,我是擔心你不會使用,再加上最近幾天也沒來你這裏坐坐,所以纔想著親自過來一趟!”
閆子書說著,隨手便將那包明礬放在了桌上。
他知道老韓頭一定會對這所謂的精料嚴加看管,所以纔在話語中刻意透露出這其中的原材料。
閆子書交代完後又轉頭看向那處門簾,他發現原本在門簾後方躲藏的李忠旭此時已經消失不見。
閆子書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隨後便在老韓頭的邀請之下與對方喝起酒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老韓頭和閆子書二人都喝的微醺,只有陳大虎還被冷落在一旁。
陳大虎百無聊賴,本想去後院走走,但卻被老韓頭張口叫住了:“陳大虎,你坐下!”
面對老韓頭的命令,陳大虎顯得有些不太情願。
他剛想開口拒絕對方,卻見閆子書對他使了個眼色。
陳大虎不情不願的坐在了老韓頭的身旁,而老韓頭則伸手按住了陳大虎的肩膀:“小子,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我女兒?”
“那當然了,難道我會以婚姻之事開玩笑嗎?”
“既然你是真心喜歡我家春花,那為何不請媒人上門提親?還隔三差五就跑到我家中叨擾?”
聞聽此言,陳大虎不禁語塞。
而老韓頭則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對陳大虎數落道:“我家春花可是黃花大閨女,這麼多年待字閨中,也曾有不少富家公子來向我提親。”
“不過我因為擔心春花到了人家會受苦,所以才一直干涉此事,未曾讓春花出嫁。”
“我和其他的父母不同,我不在乎聘禮多少,只在乎春花自己喜不喜歡。”
“你來我店裏的這段時間,我發現春花對你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同,要說你小子也的確憨厚,是個踏實的孩子,就是你這個脾氣,實在太臭了!”
見老韓頭說自己脾氣不好,陳大虎的倔脾氣頓時又上來了:“你這個老頭還好意思說我脾氣不好,我之前哪次來你家不是你把我趕出去的?”
“我那是趕你嗎?我那是希望你能對婚姻之事重視一些,我可不希望我女兒未曾出嫁便先被敗壞了名聲。”
“陳大虎,你要是真喜歡春花,那你就要多為春花考慮考慮,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不反對,不過最起碼你要先找個媒人上門提親,三聘六禮齊備,再讓你家父母上門洽談婚事,然後你才能再來我家。”
“否則日後你若是變了心思,那我家春花又該怎麼辦?”
老韓頭這話說的雖然難聽,但卻不無道理。
陳大虎還想說話,卻被閆子書伸手阻攔。
“行了大虎,把你的倔脾氣收一收!”
喝制住陳大虎之後,閆子書笑眯眯的對老韓頭說道:“看來韓老闆對我兄弟和春花姑娘的婚事也很支援了!”
“支援與否還要看春花的意思,你別看咱們兩人之間有些交情,但我老韓頭可不是賣女兒的人,要是春花看不上他,那我也絕不會強迫自己的女兒!”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在老韓頭的身上體現的可謂是淋漓盡致。
只是陳大虎心思單純,並不理解老韓頭的良苦用心。
閆子書點了點頭,笑著對老韓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給我兄弟找個媒婆上門說和,至於這父母之事,陳老闆有所不知。”
“大虎的父親早年間便已經去世,現在只剩寡母在家臥病,您說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確沒錯,只是大虎家中情況特殊,這父母商議一事只怕不太方便!”
聞聽此言,老韓頭眉頭微蹙。
閆子書還以為老韓頭是想要反悔,剛想說話,卻見老韓頭對陳大虎認真問道:“小子,這麼多年是你一直在照料你那寡母?”
“那是當然,我娘從小將我拉扯長大,如今我長大成人,自然要供養老孃,若非如此,我又何必直到現在都未成家業!”
聞聽此言,老韓頭笑著點了點頭:“嗯,看來春花的確沒看錯你,你小子雖然有幾分莽撞,但卻也不失為是一個孝子!”
老韓頭的心思閆子書非常清楚。
他這麼多年唯一的心結就是沒有一個子嗣能夠傳承自己的釀酒技術。
同時也擔心自己以後無人贍養。
正因如此,所以他纔會對收徒一事如此看重。
如今在得知了陳大虎的品性之後,老韓頭十分高興,而這也說明陳大虎已經初步透過了老韓頭的考驗。
“沒有父母商談不要緊,只要你們找個媒婆上門提親,這件事情老夫便能應下!”
聽到老韓頭的這句話,陳大虎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沒騙我吧?”
“臭小子,我何必爲了此事騙你啊?”
“好,只要您願意將春花嫁給我,那你以後就是我的親爹,岳父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陳大虎的性格雖然魯莽耿直,可是他的腦子轉的卻很快。
他見老韓頭喝多了酒,擔心他說的是醉話,醒後可能會反悔,於是便立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給老韓頭磕了三個響頭。
老韓頭滿臉堆笑,等陳大虎磕過頭後纔將其扶了起來:“好小子,你倒是機靈,還沒問過春花答不答應呢,你這岳父就先叫上了。”
“您放心吧,春花肯定會答應,我這就去給您取酒!”
剛纔被搬來的兩壇酒,此時已經被老韓頭和閆子書喝盡。
有意巴結老韓頭的陳大虎眼見著兩隻酒罈都已乾涸,自然是要主動獻獻殷勤。
他之前常在韓家酒館走動,對於這裏裏外外全都摸了個通透。
他來到後院推開倉門,本想取酒卻發現之前一直在後院忙碌的李中旭竟然不見了。
他眉頭微蹙,在這裏裏外外仔細搜尋了一圈,可卻都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
陳大虎心思縝密,在發現對方不見之後並未聲張,而是先在倉庫裡取來了兩壇酒,並隨手鎖上了倉庫的房門。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再次返回前堂,老韓頭喝的酣暢,拉著閆子書說什麼都不肯讓他離開。
兩人又喝光了兩壇酒,老韓頭此時已經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閆子書前世便是好酒之人,這蒸餾出來的燒刀子對於這些常喝寡酒的古人而言自然是十分濃烈。
可對於閆子書而言卻算不得什麼。
雖然連喝了兩大壇酒,可閆子書此時卻仍保持著清醒。
陳大虎將閆子書拉到一旁,剛想和他敘述剛纔李忠旭突然消失的事情,便見後院的門簾被人撩開,一身汙漬的李忠旭從後院走了出來。
“二位還在呢!”
見閆子書和陳大虎還在酒館,李忠旭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閆子書對他笑著點了點頭:“我與陳老闆許久不見,所以今天多喝了兩杯,沒打擾到閣下休息吧?”
“沒有沒有,閆老闆言重了!”
李忠旭說著,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老韓頭:“師父已經許久未曾這麼高興過了,看來師父之前說的果然不假,閆老闆還真是他老人家的忘年交!”
“嗯,我們私下的確有些交強,不過這次我來是爲了與他洽談公事的。”
“既然事情已經商談完畢,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韓老闆吧!”
閆子書說著,轉頭便拉著陳大虎離開了韓家酒館。
兩人走出酒館之後,陳大虎這才站定腳步,並對閆子書說道:“那小子之前突然不見了,該不會是在謀劃什麼陰謀吧?”
“不會,他之前不過是去買明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