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安裝水車
村保的老婆不知道三人的官有多大,只是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似乎對三人極為恐懼。
她剛剛講了三人的壞話,擔心會被他們聽到,所以纔會表現的如此心虛。
見她這番表現,村保上前踢了她一腳:“傻婆娘,還在地上跪著幹什麼?趕緊起來給三位大人做飯去!”
聞聽此言,女人如蒙大赦,趕忙跑回了屋中。
村保拉著三人坐在院中喝起了茶水,而那孩子則是一直站在父親的身邊,啃著手指,看著面前的三人。
閆子書看著孩子覺得面熟,於是便揮手將他叫了過去:“咱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聽到閆子書的詢問,孩子點了點頭:“我之前在村口見過你,還給過我餅吃呢!”
“我說你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原來是村保家的孩子!”
閆子書說著,摸了摸孩子的頭:“你們家吃得飽嗎?”
雖然村民們的日子普遍難過,可是這孩子身為村保家的兒子,想來應該不會如尋常孩子那樣捱餓。
聽到閆子書的問話,村保頓覺一陣緊張。
他還以為閆子書是在懷疑自己與李揚威等人行洩一氣,坑害百姓。
剛想開口便解,便聽兒子說道:“吃不飽,我每天都要和我娘去田裏採野菜,然後和著米糊烙餅吃!”
說到此處,孩子嚥了口唾沫,並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父親:“爹,我餓了!”
村保聞言臉頓時板了起來:“去去去,爹還要和大人們說話呢,你去找你娘去!”
孩子被罵也不害怕,只是對村保做了個鬼臉,隨後便轉頭跑入了屋中。
見此情景,村保頗感無奈:“這孩子純粹是被我那婆娘給慣壞了,讓三位大人見笑了!”
閆子書搖了搖頭:“挺好的,孩子就是要活泛一些,這纔有個孩子的樣子,不過我沒想到你身為村保竟然也會吃不飽飯!”
“村保不過是個虛職,每年能從官府那裏領幾錢的銀子,可做的卻全都是為禍鄉里的事情。”
“要不是那師爺牛三執意要讓我當村保,我才懶得得罪這個人!”
聽他提起牛三,王壽章便開口問道:“你說你們這裏的師爺叫牛三,這個名字也未免有些太粗鄙了吧,聽起來不像是個讀書人的名字啊!”
村保聞言冷笑道:“那牛三算哪門子的讀書人,他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而已。”
“他的姐姐之前嫁給了李縣令,所以他才能到縣衙裡當上個師爺!”
“這傢伙平日裏便魚肉百姓,仗勢欺人,可我們礙於官府卻還不能將他怎麼樣……”
說到此處,村保無奈嘆了口氣。
“反正現在閒來無事,不如你先給我們講講,這個牛三究竟是怎麼仗勢欺人的!”
“這個傢伙的惡行簡直就是慶竹難書,既然這位大人問起此事,那我便就你們好好說說!”
村保如數家珍般的將牛三之前所犯下過的罪行全都講述給了三人。
這其中就包括欺壓鄉民,魚肉百姓,強搶民女等諸般惡行。
聽完了村保的這番講述之後,格日勒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他之前一直以為造成這一切慘劇的罪魁禍首就是李陽威,卻沒想到李陽為身邊的師爺甚至比他還要可惡!
他只恨自己之前沒有提前動手,剝了那牛三的一身人皮,現在想想這牛三坐下的豬般惡行,他真恨不得生撕了對方!
可他在氣惱牛三這般惡行的同時,也對這些麻木不仁的百姓感到失望:“妻女受辱,難道他們還能忍得了?就沒有人敢公然反抗牛三的這般惡行?”
“也有人嘗試過反抗,可是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最終的結果是被那牛三當街打死,大人,我們不是沒想過反抗,只是我等升斗小民,胳膊實在擰不過大腿啊!”
“那牛三仗著自己的姐夫是縣令,於是便爲所欲爲,縣衙裡的那些衙役平日裏也都要巴結,奉承著他。”
“我們這些百姓別說是公然忤逆他的意思,就算是稍不順他的心意,招致來的也是一頓拳打腳踢。”
“我們平日裏連飯都吃不飽,又如何能抵擋得住他的拳頭?”
“行啊,我之前一直以為浴血殺戮的邊關就是最為黑暗的地方了,沒想到在我大宋境內竟然還能發生如此事端,這群貪官汙吏當真是沒將王法放在眼裏!”
“越偏遠的地區,法度的約束力就會越薄弱!”
原本沉默不語的閆子書此時突然開口說道:“如果想要鞏固律法對他們的約束,那首先就要使用重典,打壓一下這群貪官汙吏的囂張氣焰!”
聞聽此言,王守章也在一旁附和道:“我覺得子書說的有些道理,子書,那你說說咱們應該如何處理這些貪官汙吏?”
“很簡單,那就是對他們採用最嚴苛的刑法!”
“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準備犯罪的官吏們感覺到恐懼,才能讓百姓們感覺到朝廷對他們的重視。”
“如果不這樣,那欺壓百姓之事將會屢禁不止,等到那個時候,大宋邊陲就將變得更加混亂!”
細數古代暴亂,多數都是官逼民反。
如今雙水村發生的事情已經讓閆子書看到了事態激化的可能。
如果不在此時加以制止,那用不了多久,福茂縣就可能與西夏產生聯絡。
西夏國雖然國力不強,可卻一直對大宋邊陲虎視眈眈。
如果真在此時發生內亂,再加上今年春耕受阻,那大宋必將面臨腹背受敵的情況!
閆子書提出的這個建議不僅得到了王壽章的肯定,同時也讓格日勒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我之前以為你們這群文官就只會文縐縐的說些之乎者也,卻沒想到你們狠辣起來,甚至要比我們這些武將的手段更加決絕!”
“哪裏哪裏,我也只是為這些勞苦百姓討一個公道,畢竟他們之前已經受盡了這些酷吏的欺壓!”
閆子書說的大義凜然,而且臉上始終沒有表情。
聽完了他的這番訴說,格日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說完之後,他轉頭看向身旁的王壽章:“王大人,你是登州刺史,瞭解下方民情,不如就將你留在此處督造他們修建水車,我和閆子書前往福茂縣看看應該如何處置這些貪官汙吏!”
聞聽此言,王壽章眉頭微蹙。
他倒不是不能勝任此事,只是擔心閆子書和格日勒行事沒有分寸,會將事情鬧大。
若真是如此,那便意味著閆子書的大好前程可能要因此斷送。
正是因為有著這個顧慮,所以王壽章才遲遲不願答應。
閆子書看出了王壽章的顧慮,於是便對其開口說道:“王大人儘管放心,有我在格大人的身邊,絕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既然如此,那便全憑格大人吩咐吧!”
格日勒本就是武將出身,就算留在這裏,也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現在他們最急切的事情就是要推廣水車,而當地百姓對他們的不信任很可能會導致他們的計劃無法順利推行。
裁決這些貪官汙吏,讓百姓們恢復對他們的信任,這也是他們當下急需要做的一件事情。
見王壽章已經答應,格日勒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等我們處理好了那牛三的事情,便會來到此處與你會面!”
“好,那就有勞二位了!”
吃過飯後,三人分道揚鑣,王壽章獨自留在此處,監督修建水車的事宜。
而閆子書和格日勒則一路前往福茂縣,準備還當地百姓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