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大宋成腳伕
閆子書蹲在案邊,伸手握住石頭砸開厚厚的冰層。
剛落了一場大雪的開封府外,到處都白茫茫一片,天兒冷的厲害,河水更是冰寒,閆子書精壯的手臂探入河水中,冰冷刺激下帶起了過激反應,整個小臂都通紅無比,但閆子書卻沒有感到絲毫不適。
二十三四歲的年紀,如同小火爐一般,不懼嚴寒酷暑,正是能寒冬臘月都可以在雪地裏狂奔,肆無忌憚的時候。
毫無疑問,
這是一具充滿活力的身體。
年輕,健壯,充滿活力,絕不是上輩子在酒桌上被酒色掏空了的皮囊可以相比。閆子書抿了抿嘴,早已接受了穿越的事實。
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剛剛談了一筆大單的銷售經理當場身死,從燈紅酒綠的現代社會穿越到了千年之前的古代。
而他如今的身份,是大宋開封府中一個操持賤役的腳伕。
“宋朝?”
閆子書搖了搖頭,繼續手中的操作,尖銳石塊很快在冰層上砸出一個水缸口大的窟窿來。
“大郎,咱這麼做真有用?”
耳旁傳來一個粗糙的聲音,
一個糙漢子半蹲在窟窿旁探頭往裏看,明顯沒讀過啥書的糙漢子顯然不理解寒冬臘月的,閆大郎不去城裏找活兒幹,然後在最難熬的嚴冬混口熱乎吃食,反而來這開封城外結滿了冰面的河邊作甚。
“信不過……某?”
閆子書瞥了糙漢子一眼,開口道。
不過顯然,他覺得沒有必要跟他解釋什麼結冰後水下的氧氣稀薄,魚會爲了獲得氧氣朝著冰窟窿游泳是一種什麼常識。
“哪能啊,大郎說咋弄,咱就咋弄。”糙漢子嘀咕了一句,不敢反駁。
糙漢子姓陳,叫陳大虎,名大多是隨口起的。因為陳大虎生的人高馬大,看起來就力氣十足,是個賣力氣的狠貨。
跟閆子書一樣,陳大虎也是腳伕。
大宋的腳伕,簡單說起來就是出死力氣的苦力,幫人跑腿,幫人賣力氣,扛沙包,抗貨物,靠著一把子力氣掙錢。
除了殺人放火不敢,其他的齷齪事來者不拒,但凡是來錢的活計總少不了這些人高馬大的腳伕身影。
因為一身的本事都在腿上,所以就得了個腳伕的稱呼。
在開封府里人數不少,自成幫派。但其實閆子書很清楚,論地位,腳伕或許還及不上後來在工地上搬磚的下苦的。
“那就閉嘴,趕緊的,照葫蘆畫瓢,爭取在鑿兩個出來,要不然的話,等會日頭落山關城門,咱倆估計得和這山景野怪作伴。”
閆子書嘟囔了一句。
聞聲,陳大虎猛的打了個哆嗦,他可不想在這鬼天氣在城外過夜,這天兒凍死個人,若是真的趁夜進不了城,保不齊得凍個好歹。
更要命的是城外的流民。
腳伕們訊息靈通,陳大虎看起來糙,但卻不傻。
他可知道,
每天從城外拉進城的流民們不少,跟那些個眼珠子都要餓的綠了的流民們擠在一起,就算陳大虎再彪悍,明早也得被拔掉只剩一個褲衩子。
見狀,閆子書搖搖頭。
恐怕當初生怕走了唐末老路的宋太祖趙匡提做夢也不會想到,為保證皇朝萬世,定了下這重文輕武規矩的開國皇帝的一句擔憂,會造就了後來華夏五千年曆史中最悲情的時代。
蓄兵百萬,卻羸弱不堪。
天下富庶,但卻積貧難除。
奇葩。
不過這跟他都沒半毛錢關係,閆子書很清楚,如今最打緊的就是如何在這大宋生存下去。原來這小子明顯是個不靠譜的,品行卑劣,是市井無賴。
爛賭成性,嗜酒如命。
調戲良家婦女不說,喝了兩口馬尿就趕上開封府門口迎風尿十丈的貨直到現在才被人打死,閆子書也覺得是奇蹟。
咕嘟嘟。
鑿開的水面上有氣泡冒出來。
閆子書眼疾手快,手邊的竹竿子磨尖了一頭,隨即猛的朝著窟窿的河水裏紮了進去,這一手扎魚的絕活,是意外練就的。
上輩子是銷售經理,閆子書業績連年第一,投其所好,練就了一身雜七雜八的本領,雖然算不得頂尖,但無論什麼,都能試上兩把。
只是沒想到,如今派上用場的卻是這一手跟人釣魚學來的本事了。
“好肥的魚。”
陳大虎正悶聲悶氣的砸窟窿,眼瞧著閆子書一杆子下去,肥魚便被紮了個透心涼,連忙跑過來,眼珠子都瞪圓了。
他學著閆子書的把式拎起竹竿,似模似樣的扎魚,可惜一連刺了幾下都沒中,反倒是自個兒急的呱呱大叫。
“做你的事兒,就按咱之前分好的,等進了城,少不了你的。”
“還有,
看著那些流民,我叫你出來,可不是爲了當擺設的。”
閆子書繼續手中的動作,不一會就有四五條肥魚被刺中拉了上來,眼瞧著陳大虎在一旁流口水,他忍不住呵斥了一聲。
君不見,不遠處已經有流民盯上這裏,正鬼鬼祟祟的往跟前湊。
“大郎放心,有某在,某到要瞧瞧看,哪個不開眼的敢打某嘴邊的吃食。”陳大虎拍胸脯子保證,腰間的柴刀拔了出來。
刀很廉價,上頭有鐵鏽,算不得好把式。
但陳大虎人高馬大的往那一杵,的確似模似樣,凶神惡煞的架勢倒是一時間嚇得那些流民們不敢妄動。
閆子書點點頭,心道帶著陳大虎來到是沒帶錯。
否則的話,若是他自己出城,恐怕回去的時候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雖然現代社會沒見過流民,但餓極了的人,怕已經不能算人了吧。
他加快了動作。
大概兩個時辰的時間,肥魚裝滿了一揹簍。
閆子書瞥了一眼蠢蠢欲動的流民,拉著陳大虎就往城門走,納了進城的交子,盤查好了身份,閆子書長出了一口氣。
魚太多,不下六七十條,而且個個肥壯。
吃肯定是吃不完的,索性閆子書拉著陳大虎直接去了晚市,沒有找魚販子,直接在路邊擺了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