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棄妃
“二皇女端木琉裳,睿智夙成,民心所向,今朕大限將至,傳位於琉裳。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端木琉裳跪在溼滑的石橋上,縱使一身素衣,連日賑災勞累,但她依舊身姿挺拔,儀容威嚴。
她伸手捧過聖旨,瞬間,淵京持續一個多月的雨停了,烏雲散開,霞光漫天。
“此乃祥瑞之兆!”宣讀聖旨的女嬤嬤驚喝一聲,對著她撲通跪了下來:“女帝繼位,神靈庇佑,福祉我大淵,日後必然長澤萬民!”
此話一出,周邊的所有人都開始響應了起來。
端木琉裳英氣俊俏的面容內斂沉著,眼底卻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
看來,這是神靈都在眷顧她!
她戰戰兢兢,籌謀多年,終於要登得大位了!
她一手拿著聖旨,一手輕抬,對著眾人道:“諸位請起。”
卻不想,天邊突然出現一道閃電,勢如破竹,朝著橋上頂端擊去,直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
去他媽的神靈庇佑!
當端木琉裳恢復意識後,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怒罵蒼天。
手上的聖旨都還沒捂熱,就讓她被雷劈了,什麼狗屁蒼天庇佑!
心中一邊罵罵咧咧,清醒過來的端木琉裳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屋內陳設簡陋,房內卻四處張貼著喜字。
這不是皇宮,也不是她的王府?
正想著,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一個身著喜服的男人迎面走了進來,俊逸的面容佈滿了陰沉的神色。
端木琉裳眉頭輕擰,該不會是哪家大臣將兒子送來她身邊伺候吧?
不過這個男子擺著如此一張臭臉,也想伺候她?
“端木琉裳,本王告訴你,別以為你逼迫本王娶了你,就能夠穩坐王妃之位,爲所欲爲,今後你若是敢欺負璃兒,本王定然會讓你痛不欲生!”
這個男人,說的是什麼獸語,她怎麼有些聽不懂?
突然,她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
低頭,一雙細白的纖纖玉指映入眼簾,那手指中間帶著一枚鏤空花紋的金色戒指,中間鑲嵌著一顆黑色水滴形狀的玉石,看起來還怪好看的。
但她第一反應卻是……這不是她的手!
霎那間,她的腦袋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疼得忍不住閉上了眼,陌生的記憶如洪水涌來,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半晌,疼痛消失,她才睜開了眼,精緻的面容十分慘白,身姿如弱柳扶風,柔弱不已。
贏司煜見她露出一副病態柔弱的模樣,更為厭惡,怒道:“端木琉裳,你聽見沒有!”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接受了自己穿越而來的事實。
她!
堂堂大淵皇女,即將成為大淵的新任女帝,竟然穿越了!
還穿越成爲了一個不受待見的王妃?
呵!
端木琉裳真的忍不住氣笑了。
她抬眸,眼神變得冰冷陰鷙,剛想開口,門口卻傳來了一道溫柔嬌軟的聲音:“王爺,您別如此為難姐姐了,若是被父親知曉,定然會以為是我挑撥離間的。”
門口一同樣穿著喜服的女子走了進來,但她身上的嫁衣卻不如她的這般精緻明豔。
此女子,正是她的這個原身的庶妹——端木琉璃。
當年,贏司煜在一場狩獵中,被刺客追殺受傷,原身對他情深似海,不顧危險,跳入寒潭將他救起,這份功勞卻被後面的端木琉璃給撿漏了。
清醒過來的贏司煜便對“傾命相救”的端木琉璃鍾情了。
在她這個好妹妹的挑撥離間與故意陷害下,她成了心機深重的惡毒女子。
這不,皇帝一張聖旨將她賜給他為妃,他非得去求取讓端木琉璃當側妃才行,姐妹一同娶進門,這狗男人還真是好樣的。
贏司煜轉頭看見女子,眼神立即變得溫柔了起來:“璃兒,你怎麼來了,大婚當夜,你應該在屋中等著本王纔是。”
頓了頓,他又道:“既然你已經嫁給本王為妃了,就是岳丈也不能將你如何。”
端木琉璃一雙美眸深情地凝視著贏司煜,對著他道:“王爺,謝謝您護著我。”
她轉頭看向了端木琉裳,柔聲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
“知道就滾!”端木琉裳心頭一陣火氣,她熬了這麼多年,把與自己作對的那些皇女都給弄得毫無翻身的境地了,好不容易要把她母皇熬沒了,即將榮登大位了,結果,竟然來到了這個破地方!
還成爲了如此憋屈的軟骨頭,這誰能忍!
“端木琉裳,你怎麼說話的!”贏司煜與她近在咫尺,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墨眸冷冽陰沉,面上慍怒明顯,彷彿恨不得掐死她。
“王爺,你還是放開姐姐吧!”端木琉璃轉頭拉住了她的手:“姐姐,你快跟王爺服個軟吧!”
生平最不喜人觸碰的端木琉裳,反手將她的手擋開,下一秒,她面前的女子便順勢摔倒在地。
那模樣,說不是她推的都沒人相信!
“璃兒為你說盡好話,你竟然如此對待她,果真是毒婦!”贏司煜掐著她下巴的手更為用力,心中暴怒升起。
端木琉裳被掐得疼痛不已,想要掙脫,卻沒有半點力氣,下一秒,直接被男人掐著下巴抬起,一把扔了出去!
轉頭將地上的端木琉璃扶了起來。
她的身體砸在了牆壁上,發出砰地一聲,霎那間,端木琉裳好似聽見了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她挺著一口氣,咬牙對他怒斥道:“贏司煜,早知你如此愚蠢,當初還不如讓你沉在寒潭底下餵魚算了!”
她說完,嘴裏便吐出了一大口血落在了地方,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聽見這句話的端木琉璃面色驚變,但驚慌也只是轉瞬即逝。
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一直以來,王爺都認定是她,如今更是對她情真深重,哪怕端木琉裳這般說,王爺也一定不會相信。
果然,贏司煜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子,怒罵道:“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璃兒,以後你不必搭理她,今夜是我們的春宵良辰,別因為她沾了晦氣,我們走!”
他看著地上女子吐出來的血,眼底更是厭嫌不已。
他攬著端木琉璃的腰走出了大門,臨走前,還特地吩咐了下人:“從今往後,除了這個是非院,哪兒也不許她去!”
房門關上,屋內的燭火也熄滅了,無人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