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疤痕的刺激
在場沒一個笨蛋,這回就連江忱都猜到什麼,眼裏躍上一抹同情。
韓勉神情有些許的僵硬,頓了頓:“如果你願意脫離宋家,我可以幫你。”
基於對她和韓醉的關注,她和宋家的關係他多少知道一些的,只是他雖然知道她和宋家不睦,卻沒想到宋家連飯都不給她吃。
蘇茶嗤了聲,懶洋洋一笑。
“這就不勞韓總了,區區小事,我能解決。”
江忱於是不由多了句嘴:“可是我前兒好像聽個臨江醫院的哥們說,姓宋病人換腎不成功,在尋找新的腎源,而主治醫生的建議最佳人選是你,現在宋家人在鋪天蓋地找人,在前天的生日宴上,你還跟宋彎彎碰頭了……”
兩雙視線齊刷刷落在身上,他嚥了咽口水,說不下去了。
韓勉擰起眉頭,沉聲問:“怎麼回事,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江忱苦哈哈:“我這不是昨天才聽哥們叨一嘴嘛,都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蘇茶有些不高興:“我的事情為什麼要告訴韓總?還有,你的資訊渠道還挺廣。”
“沒辦法,作為韓總身邊最得力的助手,總得多找點渠道,多探聽點訊息才能更好工作。”江忱擦一把額頭的虛汗,解釋道,“蘇小姐放心,我絕對沒有刻意去探聽你的事情,就是我真的恰好有個哥們在臨江醫院工作,恰好就聽到這些事兒。”
“而且,就算我和老闆知道您的事情,也不會宣揚出去,做出對您不利的事兒的。”
“不,我要你宣揚出去。”蘇茶道。
“啊?”江忱怔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小姐您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傳揚出去,如果再添點油加點醋,或者給媒體朋友們透個氣,就更好了。”蘇茶說道。
江忱和韓勉飛快對視一眼。
韓勉很快明瞭她的意思:“你要整蠱宋家?”
“又不是第一次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蘇茶淺淺笑著,“何況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宋家的嘴臉偶爾露一下,也挺好玩的。”
本來還想著怎麼對宋家下手,誰想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有什麼比醫院的工作人員爆出內幕更刺激,更可靠的訊息呢?
雖然不知道江忱哪來那麼多渠道,知道那麼多訊息,但既然送到面前來了,總得利用一把不是?
“好玩?”江忱嘴角抽搐,小聲提醒了一下,“蘇小姐,您好歹也是宋家人。”
這麼整蠱自己爸媽和兄弟,真的好嗎?
“我問你,我姓什麼?”
“姓蘇?”江忱答得小心翼翼。
“宋家人姓什麼?”
“姓宋。”
“這不就得了。”蘇茶攤手,“都不是一個宗氏的,哪來的一家人結論。”
江忱:“……”
韓勉:“……”
這說法,好像有點道理,但又很沒道理。
因為蘇茶確實是宋家的女兒,但宋家把人接回去後,並沒有給她恢復身份,而是對外宣佈她是領養的女兒。
不僅宣佈領養,連姓氏都沒給她改。
那蘇茶說她和宋家沒關係也說得通。
但實際上,蘇茶卻是宋家的女兒。
雖說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父母不慈,沒理由要求孩子善待父母,但蘇茶的做法,跟仇人沒區別吧?
這麼對待自己父母,會不會……
“你們覺得我做的過分?”蘇茶挑眉問道。
兩人搖頭。
江忱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父母又怎樣,他們先不對,就不能怪女兒狠毒。”
韓勉沒有說話,神情沒有波動,彷彿她做的事兒無所謂正確還是錯誤。
蘇茶淺嘆一聲,忽然脫下外套。
今兒她穿了一條露背的長裙,外頭罩上一件外衫,脫下很方便,也不過於失禮。
原本是爲了博得便宜父親的同情和憐惜準備的,沒想到親爹太狗,都沒有機會展現。
既然兩人都在面前,乾脆就給他們秀一波吧。
韓勉和江忱都沒想到她說脫衣服就脫衣服,雖然裡頭是一件長裙,是正常的穿著,可是當著兩個男人的麵脫衣服,總歸讓人有些臉紅心跳。
霎時都不由地扭過頭去。
蘇茶噗嗤笑開:“假正經,我這個當事人都不怕被看,你們倒是害羞。怎麼,是我身材不夠好,還是你們太矯情,都不敢多看一眼?”
韓勉嘆口氣,有心把被子遞給她,動作太大扯到傷口,只得乖乖縮回去。
江忱捂著眼睛,十指之間透出些縫隙,嘴上義正嚴詞。
“話不能這麼說,您是韓總的女朋友,這種福利怎能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可以看的?會長針眼,會被炒魷魚的。”
雖然會長針眼,會被炒魷魚,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這點工資在絕色美人的誘惑面前,簡直為不足道!
要知道蘇小姐能排得上全國尤物的榜首,美人寬衣解帶的養眼畫面,錯過這一次,下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看到。
他就看一眼,偷偷看一眼,沒關係吧?
韓總不會發現的對吧?
爲了避免自己的心虛被發現,江忱一邊偷看,一邊勸導。
“蘇小姐,我們都是正經人,您要不先把衣服穿上再說……啊?”
正說著,視線掃過之處,看到美人背後大片可疑的青紫和淤痕,江忱驚呼一聲,手從臉上落下,都忘記遮掩了。
“您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疤痕?”
從來光與暗,美與醜,黑與白,能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這種對比下,眼球的刺激會被放大到一種新的程度。
而他看到的是,絕色美人的背後,那本該白皙如玉,光滑如綢的背後,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針眼,刀口。
猙獰的傷疤放在虎背熊腰的大漢身上或許顯得正常,可出現在一個弱女子身上,何其叫人震驚。
尤其那些傷口,在跟肩膀以及靠肩白得彷彿能發光部分襯托下,更顯得刺目難看,將這種震撼生生拔升好幾個檔次。
身為一個男人,在看到這畫面後,他心頭出奇憤怒,能感覺到胸口有一頭咆哮的野獸,在拼命掙脫理智的束縛叫囂著跑出來。
他張了張口,待要說話,耳邊卻傳來一道比他更憤怒的聲音。
“告訴我,這是誰幹的!!!”
他緩緩轉頭,看到他平日裏天塌下來都一副麵癱臉的老闆,額頭青筋直冒,兩眼噴火,一張雌雄莫辨的俊臉在過度氣憤之下微微扭曲,平添幾分詭異的陰鷙。
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