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方法管不了多久。

    畢竟那不是自己的臉，隨著時間流逝，換到臉上的臉皮也會乾枯變黃。

    要想保持貌美，就要不停地換臉。

    “雪兒，你……現在這北藏有哪張臉是完好的？若是讓你父皇知道，還不得仔細你的皮。”

    “母后……”凌雪拉長了尾調，拉著皇后的衣袍拉扯搖晃，婉聲哀求。

    “你和父皇最疼我了，即便父皇知道，他也不會忍心罰我的。”

    皇后拿凌雪沒有辦法，這孩子，從小到大被她和皇上寵壞，膽大妄為。

    “行行行，告訴你也無妨，不過最近我們正在和東明會談，你可別打那些東明人的主意。”

    眼下洛城中，擁有完好臉皮的人，也就那些東明來的人。

    但那些人，是萬萬碰不得。

    “是是是，我有分寸。”

    皇后無奈嘆了一聲，也不疑其他，把其中細節，事無鉅細告訴她。

    說完後，皇后眼中流出一絲擔憂。

    “記住你剛纔答應母后的話。”

    “知道了。”

    凌雪把剛纔皇后說的事在腦子裏過一遍，確定沒有問題，道了謝起身欲走。

    “等等。”

    在她還沒開口前，皇后又出聲問道。

    “那個孽種，你還留在身邊？”

    凌雪知道皇后說的是凌微。

    “哎呀，母后，我心裏有數，放心吧，他現在還有點用，若是大哥登基，我一定殺了他。”

    凌微是皇上喝醉和一個宮女所生。

    那個宮女生下他之後，就被處死。

    凌微因為是個男嬰，被留了下來。

    後來他無意得罪皇后，皇上也沒有保他，任由他被扔到荒郊野外。

    是凌雪冒著差點被野狼吃掉的危險，帶他回宮，藏在柴房，凌微才撿回一條小命。

    這事被皇后知道，凌雪也被大罵一頓。

    那是她被皇后罵得最慘的一次。

    凌雪也知道，凌微活著，可能會影響她大哥登基。

    因此從那以後，她就把凌微打扮成女子。

    她救他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要有個人能代替她完成功課。

    她也不得不承認，凌微確實聰明。

    不僅每次都能完美的幫她應付功課，每次她無聊，他也總能想出好玩的點子。

    但她也知道皇后的底線。

    一旦皇上有退位的意思，她就不能留著凌微。

    “你知道就好。”

    皇后盯著凌雪，黑漆漆的眼底彷彿一兩口枯井，一眼望不見底。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只能慣著她。

    只希望她真的懂事，別到最後逼她親自動手。

    凌雪離開皇后的寢宮，心情極好，腳步輕快，就連雪中盛放的紅梅，她也覺得比剛纔多了幾分嬌俏。

    和其他人打過招呼，她帶著凌微離開皇宮。

    凌微看得出來她現在心情很好，在馬車上出聲道。

    “公主，剛纔的事，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凌雪吃著奶糕，聞言懶懶抬起眼簾，不甚在意地瞅了他一眼。

    “所以你剛纔有做了什麼嗎？出去溜了一趟，買通一個宮女撒了謝傾暮一身的菜湯？你告訴我，這有什麼用嗎？”

    凌微：“……”

    凌微抿了抿唇，現在凌雪心情正好。

    她喜歡罵，就隨她罵，反正解釋了，她也想不通。

    “以前還覺得你腦子還挺好使，是不是本公主給你吃得太多，撐傻了？”

    平日凌雪說完這句，就是要禁他食，凌微趕緊趴在地上，做出誠惶誠恐，驚懼不安的模樣。

    “不敢。”

    凌雪見他這次認錯的速度還挺快，很是受用，也懶得找他麻煩。

    “算了，起來吧，本公主還有事要交給你辦。

    你想辦法，把謝傾暮身邊其中一個侍女約出來，我要她們有用。”

    凌微不知道凌雪想要做什麼，但兩人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有些事他沒必要瞞著。

    “公主，她那兩個丫鬟都不是普通人，應該是會武功，不好抓。”

    凌雪冷冷朝他翻了個白眼，心情瞬間變差。

    “本公主不知道嗎？不然為什麼要派你去？反正你要把她們兩個中的其中一個搞定，知不知道？”

    凌微心底沉了沉。

    凌雪的目的難道不應該是謝傾暮嗎？

    她要那兩個丫鬟做什麼？

    這可真會給他出難題。

    倒不如，他直接幫她一步到位。

    “知道。”

    ——

    翌日。

    殷承昭帶著何威以及其他人去鴻臚寺。

    無聲和顧妄兩人坐在客棧門前，雙手撐著下巴，望著天上飄下的小雪，猶如兩尊石雕。

    顧妄的視線在四周漫無目的的轉動。

    “所以，昨天其實是有人要害王妃，纔會買通宮女往王妃身上潑湯。

    目的就是爲了讓所有人看到王妃左手上的定情手鍊，誤會王妃在北藏有其他男人？”

    “大概就是這樣，只是現在這個丫鬟死了，咱們死無對證。”

    顧妄手指在臉上輕輕敲動，呵著冷氣復問道。

    “你說的那個駝背的啞巴丫鬟，是不是長那樣？”

    “哪樣？”

    無聲望向顧妄，順著她抬起的下巴又望向另外一個方向。

    小雪中，淺灰色的人影朝她們這邊走來，佝僂的背似乎永遠也挺不直。

    離得近了，無聲確定這個人就是昨日在皇宮中遇見的那個奇怪丫鬟。

    沒想到，她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顧妄咧嘴笑了笑：“這叫什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也不著急，等著那個丫鬟靠近。

    果不其然，那個丫鬟還真是奔著她們這邊過來的。

    “呃……呃呃，呃呃……”

    她一開口，就是意味不明的沙啞呃呃聲，雙手在半空中比劃，聽得顧妄一臉懵逼。

    就這表達能力，謝傾暮是怎麼聽懂這人讓她把手鍊戴在左手上的？

    無聲望向顧妄，給了她一個眼神。

    顧妄看出她的意思。

    現在抓了這個小魚，沒什麼意思，要抓就抓後面的大魚。

    “你是想要見我們王妃是吧？等著，我替你叫去。”

    無聲：“……”

    顧妄說完，轉身進入客棧，往樓梯上快速走去。

    無聲看她是認真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上次她故意在春香樓拖著，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殷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