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你當真不退兵
“……”殷昊霖莫名有中被獵手盯上的錯覺,連忙點頭,可心中還是有些想不通。
“三哥,你當真要讓本王來監國?”
“還有比你更好的人選嗎?”
他們大哥死了,二哥犯錯,被罰去守皇陵。
這一算下來,殷昊霖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本王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關於此次春闈女子參加科考的事,你不得阻撓。”
“……”殷昊霖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整個人神經緊繃,又不甘的猶豫應道:“是。”
他是不同意女子入朝為官的。
為官治國,本就是男子的事,女子只需在家相夫教子。
若是連女子都能為官,那家中的事,又該由誰來管?
“關於女子的事宜,皇太后有權過問,你有什麼不明白的,也可以先去和她商議。”
女子不得參政,即便是皇后和皇太后。
殷承昭的這話,直接讓殷昊霖的腦子停了好幾秒。
皇太后一直都有參政?
只是他不知道?
殷承昭注意到他呆滯的神情,側目對小皇帝道。
“皇上,記得看好你五皇叔,別讓他犯糊塗。”
“是。”
殷昊霖:“……”
殷承昭放下手中摺子,眼眸微轉,又補充一句。
“御家小姐最近剛入京城,她也會參加這次的科考。
她這個人肚子裡有點東西,你也可以和她多交流交流。”
他邊說邊走下臺階,頭也不回:“那本王就先走了。”
殷昊霖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叫住殷承昭:“你現在就要去北藏?”
“王妃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風一吹就倒,叫本王如何放心?
若非放不下朝堂這邊,本王早就和她一起去。”
謝傾暮出現在北藏的事,已經傳到東明。
爲了保住她,他也只能對外說這是他的授意。
不然朝堂上的大臣,該猜測攝政王妃與北藏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到時候,安在她頭上的,就是通敵叛國的罪名。
眼下,他也只能親自去把她抓回來。
候在御書房外的顧妄很鬱悶。
她千里迢迢從西商拖了一車的山茶花樹苗回來,連口水都還沒喝,居然又要跑去北藏。
殷承昭有把她當人看嗎?
“看你這嘴撅的,該走了。”
殷承昭從裡面出來,斜睨旁邊的顧妄,沉穩的步伐帶了幾分急促。
“去晚了,你的東家就要沒了。”
“胡說。”
顧妄跟上他的腳步,聽著他這話,知道殷承昭是知道她和謝傾暮之間的交易,也不必遮遮掩掩。
“即便不用王妃開口,其他人也會跟著她,不會讓她出事。”
腳下的雪深厚,踩在上面,如同踩在厚實的毛毯上,伴隨輕微的沙沙聲。
殷承昭的步伐不加快幾分,語氣沉重,呵出的氣都透著肅殺的凌冽。
“你怕是還不知道,她讓拜塵閣的所有殺手去了南英邊境,自己孤身獨往北藏。”
顧妄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呼吸微滯,不敢相信。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什麼比她自己的命還重要?”
“這你就要問她了。”
殷承昭也沒想到,謝傾暮居然把南流景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
他的行動必須得加快,否則謝傾暮研製出北藏疫病的解藥,說不定又要跑。
這一次他猜錯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她會跑到哪去。
顧妄逐漸跟不上殷承昭的腳步,最後跟在他身後小跑。
冷風呼呼拍打在她的臉上,面板幹得像是脫水一般,手一抹,指腹上沾幾許著碎屑般乾燥的皮。
這人走那麼快做什麼?
這是趕著去投胎?
“那個……王爺,我可以問你一句,你真不是趕著去打斷王妃的腿嗎?”
按照她對傳聞中的那個攝政王瞭解,自己的王妃跑了,他肯定氣急敗壞,不回放過王妃。
殷承昭腳步匆忙,寬大外袍和衣袖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那你說用什麼打斷她的腿會比較好些?至少能讓她不會太痛。”
顧妄嘴角抽了抽,這男人腦子怕不是有什麼毛病?
“王妃要是知道你這麼為她著想,肯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謝傾暮會不會感動顧妄不知道,但謝傾暮會痛哭流涕肯定是真的。
也不知道謝傾暮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居然被這種變態纏上。
“本王也這麼覺得,不如,你先替王妃試試?”
顧妄腳底打滑,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
她纔不要。
這簡直就是酷刑。
“還是別吧,我暫時還需要用我這兩條腿走路,不如王爺找別人試試吧。”
——
夜色降臨。
北藏。
謝傾暮望著對面的殷瀾庭,再次出聲。
“你當真不退兵?”
殷瀾庭沉默不言夾著菜,猛的扒著飯往嘴裏送,像是餓了許久,往日貴族的優雅風範,全然被他拋諸腦後。
和著茶嚥下嘴裏的飯,殷瀾庭才抬頭朝謝傾暮望來,陰鷙的目光滲出兇佞。
“謝傾暮,本王是看在攝政王的面上,才喊你一聲三嫂,你真當我怕了你?
今日是本王大意,若是再來一次,本王可不會再栽在你手裏。”
謝傾暮就知道這人小肚雞腸。
承認自己輸很難嗎?
今日明明是他主動對她發起進攻,她還真沒看出來他哪大意了。
即便是有疏忽的地方,那也不是他的大意,而是他的自大。
“那不如這樣,你和我再比試一場。
你若是贏了,你的兵,你自己管。
若是我贏了,你就要把兵權交給我。”
殷瀾庭盯著謝傾暮,腦子瘋狂轉動。
經過今日這一番交手,他自己心裏很清楚。
若是謝傾暮真和他打,他未必能在她手中討到便宜。
他打不過殷承昭就算了,再輸給殷承昭的女人,他的面子還往哪擱?
“兵權本就屬於本王,這是攝政王給的,哪能因為這種小事,就把兵權交給你?”
謝傾暮聽他這話的語氣都是虛的,就知道他是慫了。
“我就是攝政王派來的人,攝政王說過,我到了這裏,這裏的一切都得聽我調配,包括你的兵權。”
她字句鏗鏘,沉穩有力,身上氣勢更是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