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

    停著輛幻影。

    車前站著位仙氣飄飄的女人。

    一襲白色牡丹煙羅軟紗，襯得肌膚如玉，嬌媚的容顏如清水芙蓉，特別是那雙藍色的眸子帶著天然的靈氣與冷魅，輕然的凝視便能將人魂魄吸附進去。

    更絕的是腰，盈盈一握若無骨。

    美的雌雄難辨。

    黎爾腦子裏冒出一句詩——

    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雪為膚，以水為姿，以詩為心，吾無間然矣。

    “這是男是女啊？腰可真細。”

    “拋開性別不談，這是真美人。”

    “想過去加個微信，你要不要一起？”

    “拜託，看到她身後的幻影了嗎？本窮逼不敢造次。”

    “......”

    周圍議論聲不斷。

    黎爾望著‘美人’，一時間眼眶發漲，竟有些想哭，是了，她認出來了。

    那是易憬塵。

    他漂亮的桃花眼實在太有辨識度。

    黎爾笑著走過去，視線上下打量著他，像欣賞一副精美的工筆畫，讚歎，“你要是在古代就是花魁啊。”

    說著上手摸著他的腰，極賦江湖氣得問，“小爺我想把你贖回家，跟我走嗎？”

    易憬塵眼尾上揚，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跟啊，妾身跟著你四海為家。”

    “......”

    黎爾摸摸鼻子，果然論浪，沒人比得過易憬塵。

    “美女，加個微信唄。”圍觀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哥，目光緊盯著易憬塵。

    那是看獵物的眼神。

    易憬塵適才含笑的眸子，在聽到這句話時，如寒冬的雪，凍得人發抖。

    “呃，算了算了，我開玩笑呢......”大哥轉身溜了，被身邊同伴不客氣地取笑。

    車上

    黎爾笑得肩膀直抖。

    易憬塵目視著前方，輕聲問，“過癮了？”

    “嗯。”

    她點點頭，“我還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

    女裝大佬在二次元裡很常見，但這事發生在易憬塵身上，就感覺有些玄幻。

    言出必行，這點讓黎爾非常滿意。

    易憬塵翹了翹唇角，淡淡道，“也就是你了。”

    但凡換作另外一人提這種要求，脖子當場估計會被他給擰掉。

    “我們去哪兒？”黎爾望著窗外，這不是回雲鯨別墅的路。

    “吃飯。”

    “哦。”

    因為有女裝在前，黎爾對稍後的行程充滿期待，她心情一好話也逐漸多起來。

    嘰裡呱啦地說著上班遇到的事，哪位同事給她分享零食了，客戶怎麼難纏了等等。

    易憬塵就靜靜聽著，偶爾給出迴應，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他盼了十多年。

    他們去的是景州最豪華的海洋主題餐廳。

    進入室內，隨處可見的海底元素，讓人感覺連呼吸都是清爽的，水晶桌上雕刻著美人魚，如夢如幻。

    黎爾都看呆了。

    不好意思道，“我是第一次來這裏。”

    易憬塵摸摸她的腦袋，“我也是。”

    看他熟稔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不是第一次，但他這麼說，讓黎爾覺得挺溫暖。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黎爾試吃一口後，筷子就停不下來，直到經理提著一個復古風格的木盒子過來。

    易憬塵揚揚下巴，“開啟看看。”

    “禮物嗎？”

    黎爾擦擦嘴巴，從經理手中接過鑰匙，插進鎖裡，吧嗒一聲箱子就開了。

    裡面是一個月球模型，連它表層覆蓋的塵土都清晰可見，還有一隻萊卡犬。

    “喜歡嗎？”易憬塵問。

    “......喜歡。”黎爾眼角有些溼潤。

    初中有段時間，她對航空航天格外著迷，看紀錄片得知萊卡犬是是進入太空的動物之一，還是進入軌道的第一個地球生物。

    單程式任務意味著萊卡的最終命運難逃一死，它至今仍漂浮在茫茫宇宙。

    黎爾記得，自己曾經還以此寫過一篇作文。

    她看著易憬塵，“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去你家，看到你書櫃擺著宇宙相關的書籍，就找人定了這個模型。”

    “很貴吧？”黎爾小心翼翼摸著，很珍視的樣子。

    “加急定製的，含稅是二百多萬，”易憬塵喝了口水，“畢竟，我現在只有錢能打動你。”

    “二百多萬？”

    黎爾驚呼，趕緊把模型放進箱子，“你也省著點花吧，有錢也不是這麼造的。”

    易憬塵笑了，“我老婆高興就好。”

    “......”

    黎爾望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憬塵，謝謝你，這是我有史以來過得最特別的一次生日。”

    易憬塵眸光微動。

    從認識到現在，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叫自己，原來，這兩個名字由她念出來是這麼動聽。

    兩人回到雲鯨別墅

    管家推著蛋糕出來，傭人跟在後麵噴綵帶，唱著生日祝福歌，黎爾落下眼淚。

    她想，往後自己應該都不會懼怕這一天了。

    臥室——

    易憬塵眼泛桃花，提著腰束，笑得魅惑，“老婆，我不會解。”

    “我幫你。”

    她的手剛碰到腰束，便感天旋地轉，被他帶進懷裏，氣息不穩得問，“沒有這個環節吧？”

    “現在商榷也不遲。”易憬塵握著她的手，輕輕一拉，束帶變開了。

    溫柔的吻著她的眼尾，“老婆，可以嗎？”

    黎爾聞著周遭屬於他的獨特的薄荷香，像是被蠱惑一般，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點點頭。

    一室旖旎。

    到了半夜，房間才逐漸安靜下來。

    黎爾白皙的小臉上掛著汗珠，長長的睫毛卷著淚水，唇邊還有未乾的淚痕。

    易憬塵靠在床頭，額發散亂，姿態隨意又性感，像饕餮後在草原上沐浴陽光的獵豹。

    他單手撐著下巴，靜靜欣賞著黎爾的睡顏。

    抬手，擦拭她眼角的淚，然後，把一枚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輕笑著道，“這次，你可逃不掉了。”

    如果黎爾這時醒來

    就會發現他的眼底是濃濃的佔有慾，那種近乎偏執的霸道，令人心驚。

    直到快凌晨，易憬塵才睡去。

    他剛進入夢鄉，就聽到一聲痛苦的哀叫。

    “好疼......”

    黎爾蜷縮著，雙手捂住腦袋，唇色蒼白，一層層的冷汗順著額角滑落，很快，打溼了枕頭。

    她像是在夢魘裡，雙眼緊緊閉著，眉頭蹙起，不斷搖著頭，卻醒不來。

    “爾爾，醒醒。”易憬塵將人抱在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臉，無濟於事。

    “我好疼......”黎爾痛苦的喃喃，伸手像是要抓住什麼，“爸爸，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