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爾去上班。

    剛進公司，就感覺大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探究。

    嗯？

    她摸摸臉，沒有髒東西吧？

    走到工位，朱朱滑著椅子過來，“親，你上熱搜了。”

    “啊？”

    黎爾接過手機看，是她和許雲知的合照。

    “先是許少，再是易少，有什麼玩轉男人的秘訣，可以教教我嗎？”朱朱笑得賊兮兮。

    黎爾知道朱朱沒有惡意。

    也開玩笑道，“走得就是一個狂拽路線，當你不鳥男人時，他就最愛你。”

    “哦？是嗎？”蕭柳生正好從外面進來，聽到後，笑著問。

    “蕭總......”

    黎爾不好意思得喊人。

    蕭柳生點點頭，並沒有馬上走開，而是盯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張合影他也看了。

    就是覺得奇怪，世界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許少的前女友和憬塵錢夾照片上的女孩，幾乎一模一樣。

    蕭柳生下意識問道，“你讀大學時就認識憬塵？”

    黎爾搖頭，“不是，我們今年才認識，我和他是閃婚。”

    “......”看來是自己想錯了，“行，你工作吧，上班時間可不能隨便傳授秘訣。”

    蕭柳生說著進了辦公室。

    黎爾鬧了個大紅臉，坐下、開電腦。

    旁邊，朱朱小聲八卦道，“爾爾，你和易少竟然是閃婚，你看上他什麼了？”

    黎爾笑了。

    問，“一般邏輯來講，不都是他看上我什麼了？”畢竟易憬塵有顏還有錢。

    “NO！”

    朱朱搖搖手指，“高嶺之花不算啥，能把這朵花采摘下來的人，纔是這個......”

    豎起大拇指。

    這句吹捧讓黎爾很受用，她認真想了想，“大概，是看上他又撩又妖吧。”

    “哈？”

    朱朱興奮了，“有多妖？”

    黎爾扔過去一包零食，“那得切換到午夜場。”

    “......”

    畫圖的空隙。

    黎爾又想到朱朱的問題。

    易憬塵有多妖呢？

    可以負責任得講，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見過比易憬塵更魅惑的男人，哪怕是影視明星，都沒有他夠味。

    想到這......

    黎爾又開始期待易憬塵的女裝。

    那麼細的腰，得多麼的惑亂眾生啊？

    午餐

    黎爾是和朱朱一起吃的。

    達觀設計院的作息時間很人性，午休有兩個半小時。

    吃完飯，兩人正趴在一塊討論新出的番劇。

    前臺小姐姐跑過來，“黎爾，有人找。”

    “好的。”

    黎爾走到公司外面，看到許雲知站在那裏，他看起來還是很帥，就是神色有些憔悴。

    “找我有事啊？”

    “請你喝杯咖啡，可以嗎？”

    “......行。”

    黎爾跟著他一起進了電梯。

    門關上。

    許雲知便轉過身，緊緊抱著她，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幸好電梯裡沒人。

    黎爾使勁推著他，“許雲知，你幹嘛？放開我，再這樣我喊人了啊。”

    “......許雲知？”

    很快。

    黎爾就說不出話了。

    因為她感受到，有微涼的液體落在她的脖頸，一滴一滴，那是許雲知的眼淚。

    電梯很快到了一層。

    許雲知輕輕放開她，紅著眼圈道，“一分鐘。”

    “......”

    “爲了這個擁抱，我等了足足三年。”

    黎爾心中酸澀。

    率先邁開腳步，“走吧，今天我請你。”

    “兩杯卡布奇諾，一杯正常，另一杯要三分糖，牛奶要脫脂的。”黎爾很熟稔得點單。

    許雲知目光閃了閃。

    三分糖、脫脂牛奶，這是他喝咖啡的習慣。

    “我以為你都忘了。”他低聲道。

    黎爾笑了笑，“你知道的，我記性一向很好。”

    “......”

    許雲知看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偽裝，可是失敗了，他頹然道，“熱搜的照片不是我放的。”

    “哦。”

    黎爾無所謂得點點頭，“沒關係，網友就是喜歡跟風，過幾天就好了，你也不用太擔心。”

    咖啡很快上來。

    許雲知喝了口，便靠著椅背，問，“前幾天我發你的訊息，是沒有看到，還是......”

    “看到了。”

    “......”許雲知盯著她，想說那你為什麼不回，又想，她說出的答案肯定不是自己想聽的。

    “我和秦寧沒有關係。”他說這句話時神色很認真。

    黎爾沉默半晌。

    緩緩開口，“雲知，上週我回家時，在書櫃裡看到你當年寫的那封信了，我一直以為你是不辭而別，原來......或許這就是陰差陽錯吧。”

    “三年前，你媽媽找過我，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和你一起出國留學，條件是我需要改姓；要麼，給我一筆錢，條件是我和你斷的乾乾淨淨。”

    “我什麼都沒選。”

    “三年後，我應聘元境建築事務所，你媽媽橫插一腳，我的背調沒有透過。”

    黎爾平靜得望著他，“說真的，我沒有怨過你媽媽，當年我勤工儉學，日子並不好過，你們家給的家教費很多，我挺感謝她的。”

    “許雲知......”

    她嘆口氣，“我們都往前走吧，我......是喜歡過你，但對我來說，尊嚴和感情同樣重要。”

    許雲知苦笑著問，“那易憬塵呢？易家家大業大，他們就沒有為難過你？”

    黎爾默然。

    又道，“至少易憬塵沒有。”

    許雲知咬了咬牙，“你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我媽媽的事，我向你道歉，但我敢保證，我比易憬塵更愛你。”

    “我差的，只是時間。”

    黎爾覺得心累。

    她不知道現在糾結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便心一橫，道，“許雲知，你送我的那些禮物，我全部都扔了，我在向過去告別，希望你也是。”

    “......”

    許雲知蹙眉，“什麼禮物？”

    “裝什麼？”黎爾失去耐心，“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啊。”

    她說完叫服務員結賬，“我要回去上班了，你走嗎？還是再坐一會？”

    “你先走。”

    黎爾拿起包，停頓幾秒，輕聲道，“對了，我已經很久沒做噩夢了。”

    “那挺好的。”他說。

    午後的咖啡館，陽光鋪滿整個大廳，許雲知坐在角落裏，神色落寞。

    望著黎爾的背影，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自己送過黎爾禮物嗎？

    他是想過要送的，可是他們前後不過認識才一年，還沒等到黎爾生日，他就被送出國了。

    是她記錯了。

    還是......

    一個念頭猛然在許雲知腦子裏蹦出。

    失憶？

    可黎爾的樣子看上去又不像，連他媽三年前威脅的話，都記得那麼清，看著很正常啊。

    不行。

    他得好好查一查，別是易憬塵在背地裏動了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