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把流程單遞給楚西見，皮笑肉不笑地說，“楚小姐，這可是蘇帥第一次直播，預計會有近億的觀看量，什麼概念不用我強調吧？”

    “嗯。”楚西見翻著流程表。

    “你必須給我謹慎點，要是敢出差錯，後果不是你能負擔起的。”阿淼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楚西見的火被撩了起來。

    笑盈盈道，“直播還沒開始，您就盼著出問題呀？”雖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

    阿淼愣了愣。

    轉頭朝蘇慕告狀，“蘇帥，你哪裏找來的助理，好大的脾氣，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啊。”

    蘇慕正閉著眼由著造型師上妝，聞言，撩開薄薄的眼皮，淺笑，“脾氣大點好，不會受欺負。”

    登時，阿淼心裏一沉。

    知道自己越界了。

    其他人看著楚西見的眼神也都變了，心說：前有程公子，現有蘇醫生，怎麼這些青年才俊都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就是長得好看麼？

    名聲那麼差！

    “5、4、3......”

    楚西見掐著時間，在秒針指向十二時，小聲道，“開始。”

    “大家好，我是蘇慕蘇醫生。”直播間裡，他微笑著打完招呼，側頭，楚西見衝他豎了大拇指。

    蘇慕笑意漸濃。

    瞬間，彈幕瘋倒一片。

    “啊啊啊啊，蘇醫生好帥。”

    “蘇帥怎麼一直往左邊看啊？旁邊有人嗎？”

    “應該是工作人員吧，第一次播肯定不習慣。”

    “今天有提問環節，姐妹們給點力，問點勁爆的。”

    “哈哈，你們剛剛還說別嚇著他，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

    楚西見坐在旁邊，也緊盯著彈幕，見此，立即在紙上寫：不要看我，看螢幕！

    蘇慕總算給網友們一個正臉。

    他不愧是圈內有名的冰山，其他醫院搞直播，主播醫生都費勁找話題，他倒好，坐在那兒端莊得像幅油畫。

    可就算這樣，直播間進來的人，還是越來越多。

    實打實的醫學界頂流！

    楚西見開始cue下一個流程，用畫外音說，“大家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發彈幕，我們五分鐘後截圖，蘇醫生隨機回答。”

    這波算是福利了。

    網友們興致勃勃，瘋狂刷屏。

    楚西見瞄了幾眼，有些問題挺尖銳，她不免替蘇慕擔心。

    直播可不像其他，說出去的話很難收回。

    還容易被放大，被誤解。

    “好，截圖完畢，沒被選上的朋友，下次還有機會。”楚西見說完。

    蘇慕接過手機，目光落在被選中的彈幕上。

    【蘇醫生，值夜班累嗎？】

    【嗚嗚，竹馬一定比不過天降嗎？哥哥，我好像要失戀了。求安慰！】

    【蘇帥，你真的和楚西見同居啦？是造謠嗎？】

    【醫學生一枚，請問蘇醫生帶不帶輪轉生呀？我也想進外科吶。】

    【蘇醫生有喜歡的人嗎？】

    問題不算很尖銳。

    但也確實不好回答。

    蘇慕雖不像娛樂圈的星二代，自出生就在聚光燈下長大，但因著家裏的背景，還是挺受媒體關注的。

    只是多年來，他一直沒什麼緋聞，又從事醫學職業，彷彿自帶了一層濾鏡，讓人覺得他的品性，就如同身上的白袍般乾淨。

    而事實上，在他身上確實挖不出什麼黑料，唯一的爭議，大概就是性子太冷。

    現在，多了第二個爭議。

    那就是他的緋聞女友，楚西見。 

    於是，藉着這次直播的機會，網友便問了出來，只圖一樂，沒指望他能回答。

    楚西見麻利地在紙上寫到：回答第一個就行！

    她拿眼神示意蘇慕，反正是隨機選問題答，不要給媒體留下任何可發揮的把柄。

    “一共五個問題。”

    蘇慕輕笑，“既然是直播福利，那我就都答了吧。”

    【值夜班不累，這是我的工作。】

    【我認為感情要兩情相悅，不妨再等等，說不定竹馬就贏了天降，但是也要愛惜自己。】

    【不是謠言，我和楚西見確實在同居，但......我們是合租關係。】

    【我目前不帶輪轉生，想要進外科？那你得做好單身的準備。】

    【有喜歡的人，還在追，但是她不接受姐弟戀，我還在想辦法。】

    楚西見石化了。

    她能感受到周圍的工作人員滿臉凝重。

     “這是直播嗎？到底是誰說蘇帥高冷的！”

    “哈哈，哥哥你這麼勇，院長他老人家知道嗎？”

    “拜託，這可是外科扛把子，二院的寵兒，根本沒在怕的。”

    “姐弟戀？哈哈，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能看到蘇帥化身年下小狼狗！”

    “那個姐姐該不會是楚西見吧？剛剛查了下，兩人好像差2歲。”

    “樓上，我覺得你真相了。”

     “......”

    網友們因為蘇慕實誠的回答，直播間氣氛高漲。

    然後，直播間就卡崩了。

    平臺的技術員緊急維護，終於在十分鐘後恢復正常。

    楚西見心尖直顫，恨不得馬上關掉直播。

    生怕蘇慕再說出什麼豪言壯語。

    好在之後的時間，他還算太平，直播安然進入尾聲。

    然後，有條彈幕衝入她的眼簾。

    ——蘇醫生，你旁邊是不是助理小姐姐呀？能不能露個臉給我們康康？

    “好啊。”

    蘇慕一口答應，又淺淺笑著，“不過，她有點害羞。”

    彈幕嗷嗚發誓：放心，我們很溫柔，不會嚇著她的！

    “想出鏡嗎？”蘇慕看向楚西見。

    NO！

    她搖手婉拒。

    笑話，自己風評本來就差，前兩天又和蘇慕上了熱搜，她纔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當槍靶子。

    “讓你去就去！”阿淼不知何時走過來，小聲嘟囔，“扭扭捏捏像什麼樣？”

    蘇慕不動聲色看著她。

    伸手，在鏡頭外，捏捏楚西見的後頸，眼神是膩死人的溫柔。

    “和大家打個招呼吧，以後要經常見面呢。”他用商量的語氣，柔聲說道。

    楚西見突然就不怕了。

    捏後頸，這個細微到別人會忽略的動作，蘇慕很喜歡對她做，明明年齡比她小，卻有著超乎歲數的沉穩。

    在採爾馬特時，她每每從夢魘中驚醒，他就會這麼安撫。

    他說：西西像貓一樣愛炸毛，要順毛捋。

    其實，蘇慕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楚西見只會對他肆無忌憚地晃爪子。

    大概是心裏明白，從他這裏得到過偏愛，便會一直貪戀那點溫暖，甚至，想佔爲己有。

    楚西見眼睛酸脹。

    是啊，為什麼要躲？不就是走到鏡頭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