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我沒借錢啊
說完,劉玉書就逃命似的離開了小院子。
任憑大姨在後麵怎麼追,劉玉書也沒敢停下腳步。
大姨站在院門口,看著劉玉書慌不擇路的逃竄,眼底掠過一抹疑惑。
她怎麼感覺她爹還在這小姑娘身上呢?
是她感覺錯了嗎?
劉玉書一口氣跑出村,站在村口喘著粗氣,心裏久久沒能平靜。
他站在村口痴痴的發呆,半是心酸半是激動。
死了二十多年,他終於和女兒說上話了。
只不過…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過了半天,鬱澤獻抱著桃桃才追上劉玉書的腳步。
後面正塵扶著氣喘吁吁的清虛也趕了過來。
“你跑這麼快乾啥,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是想累死我啊!”
清虛原地撐著膝蓋,看他上氣不接下氣那樣,好像隨時能背過氣似的。
“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激動。”
劉玉書總算平復了心情,眼中再次恢復了淡然。
桃桃盯著那雙黝黑明亮的大眼珠,笑嘻嘻的看著劉玉書。
“你要做的事我已經幫你做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們程大海的事啦?”
眼下有三名死者的親屬朋友需要保護,但對比之下,顯然程大海夫婦這對突然失蹤的死者父母更急切。
說到這,劉玉書侷促的一併腿,滿臉尷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騙了你們,我跟程大海其實不熟,上輩子他是我老闆,我只是給他打工的工人,我就是想讓你們幫我閨女拿著那些錢……”
劉玉書這句話,讓正塵直接暴走。
“你這不是遛人玩嗎?程大海夫妻現在有生命危險,這事能拿來騙人嗎!”
正塵氣得也顧不上劉玉書是個小姑娘了,反正她殼子裡面是個滿口謊話的老頭子。
他舉著拳頭就要追劉玉書,但被桃桃攔了下來。
“算啦,沒系噠~”
劉玉書知不知道程大海的下落都沒關係,本來也要靠他們來找。
現在幫了劉玉書,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積功德嘛。
劉玉書縮著脖子躲在清虛背後,見正塵放下了拳頭,這纔敢探出頭。
“我不是故意騙你們的,更何況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就算熟悉,我也不可能知道他現在躲在哪啊。”
道理倒是沒錯。
只是沒能找到有關程大海的線索,眾人依舊有些失望。
剛去村裏活動一圈,桃桃又有點餓了。
劉玉書主動提出回餐館再給桃桃做一頓飯。
劉玉書在後廚炒菜的時候,一個身影又匆匆跑進了餐館。
“桃桃啊,桃桃!”
剛告別的大姨又跑進餐館,一臉急切的尋找著桃桃,然後一屁股坐在她對面。
“哎,你咋又來啦?”
劉玉書也從後廚探了一顆腦袋出來,直勾勾盯著他滿頭大汗的閨女。
她咋又來了?是發現不對勁了?
大姨累得喝了一杯水,又連著喘了幾口氣,這才騰出時間說話。
“桃桃,我剛想起來,我爹二十多年都沒投胎,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他辦場法事啊?”
桃桃他們走後,大姨就去翻了箱子,果然從她爹死時的上衣口袋裏找到了錢。
劉玉書叫出“地花子”這個稱呼的時候,她就不懷疑了。
現在見著錢,她更堅信剛纔見著的是她爹了。
大姨思來想去,總覺得該為她老爹做點事。
桃桃瞄了一眼後廚探著腦袋的劉玉書,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跟大姨解釋。
她爹已經投胎了,也沒必要做法事,這不是浪費人力物力嗎?
但大姨不知道這事,滿心急切。
思來想去,桃桃還是找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藉口。
“不用啦,你粑粑已經完成了心願,我看見他已經離開了,應該是去投胎了,不用再做法事浪費錢啦!”
大姨看著桃桃讚賞的點點頭。
要不說高人就是高人呢。
要是換做平時那些坑蒙拐騙的騙子,恨不得辦一場法事把她家底都掏空。
可桃桃呢?
連糊弄人都不願意,怕她浪費錢。
可大姨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
“可我聽說枉死之人的執念最重,當年我爹是被幾個搶劫犯打中後腦死的,這樣真沒必要做法事嗎?”
沒等桃桃回話,後廚的劉玉書就詫異的“哎”了一聲。
“不是吧……”
劉玉書的聲調過高,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大姨滿眼疑惑的看向劉玉書。
劉玉書這才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又鑽進後廚炒他的菜。
大姨倒是沒再懷疑什麼,但桃桃看出不對勁了,可又不能說劉玉書的真實身份。
桃桃趴在桌子上,兩隻小胖手託著下巴,一臉認真的看著大姨。
“大姨,你粑粑真是被搶劫犯打死的嘛?那他的工資怎麼沒被搶走吶?”
劉玉書的願望就是讓他閨女拿到自己剛到手的工資。
按理來說,搶劫犯都下死手了,沒必要放著這些錢不拿啊。
大姨這才顫顫巍巍的從兜裡拿出一疊老式紙幣。
“我剛纔翻箱子,從我爹衣服兜裡找著這三千塊錢,他那時候一個月工資才三百塊錢,這肯定是我爸爲了給我攢上大學的學費,去親戚朋友那借的。”
“這麼重要的錢,他都藏在暗兜裡了,搶劫犯沒發現也正常。”
大姨剛解釋完,後廚又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疑惑。
“我沒借錢啊……”
劉玉書捂著自己的嘴,壓根忍不住來自內心的疑惑,連鍋裡的菜糊了都沒注意到。
他閨女剛纔說的這幾句話,帶來的衝擊力太大了。
劉玉書這回徹底沒了做菜的心思,就坐在小板凳上,仔細回想上輩子的細節。
大姨解釋完,桃桃立刻找了個藉口。
“法事也不是說辦就辦的,今天我們剛給人辦了一場往生法事,等我們回去算算日子,有訊息了再告訴你叭!”
桃桃的這個藉口合情合理,大姨也就沒再多問,拿著她爹留的三千塊錢走了。
大姨扭頭剛走,桃桃一吸小鼻子,立馬被嗆得連連咳嗽。
“劉大爺,菜都糊啦!”
糊味傳遍了滿餐館,煙熏火燎跟要燒著了似的。
劉玉書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緊關了火,帶著滿臉問號回到了大廳坐下。
鬱澤獻看出劉玉書的異樣,問了一嘴,“劉大爺,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