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生而為人
不是每個人的出聲都是被祝福的。
這是段芳很小就懂得的事情。
一向重男輕女的母親因為在她生她的時候傷了子宮,以後都不可能再懷孕。
那就意味著,段母想要生兒子的夢就斷在了段芳身上。
所以,相比起姐姐段媚。
段芳是家裏最不受歡迎的那個。
幾乎是從記事開始,父母對她不僅對她非打即罵,還過早的逼著她幹農活,做家務。
要不是怕村裏人說閒話,段芳可能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
別人都說讀書上學是一個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但段芳卻沒有任何感覺。
不被父母寵愛的她在上學以後就經常被同學欺負。
也就是這個時候,跟她同村的張勇站了出來。
段芳一度天真的以為他趕跑那些打罵她的同學是爲了保護她。
然而,張勇本質上跟那些人並沒有任何區別,甚至變本加厲。
段芳成年後,張勇早早便哄騙著她偷嚐了禁.果。
兩人是事情很快被段芳的父母知道了。
他們把段芳打了一頓,然後帶著段芳找到了張勇。
不是想給女兒出頭,而是踩在她的痛苦之上,恬不知恥的要張勇家拿錢來擺平。
這是段芳第一次,被父母當成了賺錢的工具。
從張勇家回來後,段芳在臥室看到了很久沒回家正在收拾行李的段媚。
“呵呵,阿芳,我要去城裏生活了,以後,爸媽就交給你吧。有些苦,我已經受了很多,現在也該輪到你了!”
那時的段媚看向段芳的眼神帶著濃厚的嘲諷和即將解脫的快意。
段媚一直和她沒有什麼感情,但段芳一直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做出了什麼,纔會讓姐姐看她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而後的某天,她在放學回家看到家中多了一個明顯不懷好意的陌生男人時,頓時有了答案。
在她還小的時候,這一幕也曾無數次的出現。
那時她還以為這些人真的只是來家裏做客的朋友。
卻不知道,這些人都是父母刻意引來的惡魔。
自那以後,段芳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渾渾噩噩又骯髒的生活。
直到幫家裏由狹小的平房變成了兩層的小樓。
好不容易暫時告一段落的時候,張勇又找了過來,他說,要帶她走。
那一刻,段芳明知道跟著張勇離開以後也不一定會好過,卻還是抑制不住的心生歡喜,帶著對未來新的期望,跟張勇同居在一起,繼而懷孕。
但張勇骨子裏也是沒有擔當的人,在得知段芳懷孕後死不認賬,非說段芳肚子裡的孩子是不知道段芳在伺候那個野男人時留下的野種。
害怕成為眾人笑柄的張勇走了。
被拋棄的段芳也曾想過將孩子流掉,但當她的手在撫摸肚皮感覺到另外一種血脈跳動之後,她莫名就開始偏執了起來,說什麼都要將孩子生下來。
於是,段父段母在多次強迫她打胎未果後將她嫁給了不能生育的關山。
很快,關小雨呱呱墜地。
看著眼前哭鬧的小生命,段芳很清楚。
她是骯髒的,但她的孩子不是。
因此,她就算了拼了命,也要將關小雨撫養成一個乾淨又磊落的人。
然而對於關山來講,當關小雨出現的那刻起,他才恍然,自己當初就不該心軟讓這個孽種出世。
讓他成為別人笑話自己的鐵證。
所以,他開始慢慢恢復本性,將所有在外面聽到的流言蜚語化作一次又一次對段芳的揮拳相向。
自那開始,段芳就一直爲了關小雨忍受著關山的家暴。
即便他爲了敲詐張勇又將她迷暈送到他身邊。
即便他和自己的親姐姐攪和在一起。
段芳每天做著繁重的工作,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但關小雨的苦日子就會少一天。
而後,他們貧苦的生活因為段芳偶然在田地間挖到了一箱村裏古墓中帶出來的好東西出現了轉機。
因為深知關山的脾性,段芳一直瞞著他這個訊息。
可是,在關山醉酒想要對關小雨動手的時候,段芳還是沒忍住,將事情說了出來。
那時的她以為,窮纔是導致關山一直不願接受關小雨的原罪。
卻不知道,突如其來的暴富,是給自己親手繫上了一道催眠符。
關山開始越發嫌棄段芳的存在,便和段媚一起聯合,不僅打的更厲害了,還經常和段媚在段芳面前上演辣眼的限制級。
每一天,只要關山看到段芳,就開始無止境的謾罵,說以後關小雨長大了要是知道自己的媽居然這麼賤一定會不認她,說她這麼髒怎麼配活在世上......
原本,段芳所有的求生意志都是維繫在關小雨身上的,但是,當那種叫她去死的聲音出現頻率太高了以後,她也會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
遭受長期家暴虐待和嚴重pua的段芳開始出現了抑鬱傾向。
直到某一天,她收到了一條莫名的簡訊。
“呵呵,關山,你沒想到吧,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讓你和段媚不得安寧。”
陷入回憶中的段媚身上不斷的溢位黑氣。
如果說,林西的怨恨源於精神偶像不被眾人待見,再加上被人人肉後解開了她顯示卑微的遮羞布。
那麼段芳的怨恨就主要來源於自己的兒子關小雨。
在她死之後,黑衣人並沒有立馬將她變成厲鬼去製造怨氣。
而是讓她以旁邊者的角度。
讓她看到關小雨在她死後被關山虐待。
自己的姐姐因為嫌棄關小雨故意不給他飯吃,還經常在關山面前說三道四讓關山動手打他。
讓她看著關小雨因為缺少父母照顧被同學們欺負,被打的頭破血流。
當關小雨的慘狀擺在段芳面前時,什麼都做不了的段芳被關在瓶子裡發出著淒厲的哀嚎。
直到桃桃他們出現時。
在一點點揭露關山真面目的同時,被黑衣人煉製後的段芳也開始跟在他們身後一點點實施著自己復仇的計劃。
“你這個賤貨,你想要做什麼?還不快把老子放開!”
眼見掙脫不了,關山突然像她生前那樣,對她破口大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