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村裏人的說法來看是這樣，但是一般這種傳來傳去的流言也不是全部都能信。關小雨是不是關山的孩子，還是得看科學檢測。”

    雖然案情的脈絡有逐漸變大的趨向，但白塘還是保留著作為刑偵人員該有的清醒與理智。

    幾人在馬路上邊走邊聊。

    突然，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太太從犄角旮旯的地方直直衝了出來，差點沒撞上走在前面的清虛。

    而桃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到了。

    連忙抱著鬱澤獻的大腿說怕怕。

    好難聽到桃桃講出一個怕字。

    哥哥力大爆發的鬱澤獻二話沒說將她撈起來抱住，警惕的看著前方的老太太。

    “阿芳，阿芳！你個死雜種，怎麼還不來跟我做飯，是想要餓死我嗎？”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老太太一邊罵，一邊拿著一根樹枝瘋狂的揮舞著。

    “這段老太太，剛正常了沒一會雜又瘋了？”

    這時，一個扛著鋤頭路過的老大叔看著段老太太忍不住搖頭。

    因為不想跟她遇上，還特地換了馬路的另一頭走。

    “大叔，她是？”

    白塘不由走到大叔身邊詢問。

    “就前段時間自殺死了的那個段芳的媽啊？你說這老太太吧，女兒在的時候非打即罵，女兒被他們給折騰死了，她又傷心到瘋了。”

    “她不是有兩個女兒，看到她這個樣子都不管她？”

    白塘想起跟段芳有點像的段媚。

    “你說段媚嗎？那個也是個白眼狼，從成年離開村裏後就不管她爸媽了，老頭子死了後就剩這個老太太，要不是段芳一直抽空照看著，估計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個路邊了。”

    “這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重男輕女一直想生個兒子，結果兩個出來的都是閨女，所以對孩子也不好，這都是報應。”

    大叔搖搖頭，加快了腳步。

    “哎，這段芳生前活的也太夠嗆了吧！”

    正塵重重的嘆了口氣，得虧他不是入的佛門，要不高低都說一句阿彌陀佛。

    重男輕女的家庭出生，從小就被村裏的小混混欺負，未婚先孕後又不願意打胎，被迫嫁給了有家暴傾向的老公關山，婚後關山又因為膈應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再加上抓住了張勇和段芳的曖昧，所以徹底爆發對段芳非打即罵，然後還恬不知恥的跟段芳的姐姐段媚搞在了一起。

    但是即便這樣，她還是在盡心盡力的照顧著自己的老母親，想要教育好自己的兒子。

    “儘管這幾天打聽到的這些情況，我覺得，搞不好段芳的自殺，是被逼著去死的呢！”

    鬱澤獻又大膽開麥了。

    “確實，現在看來，她的死看起來另有玄因。首先，按照我們走訪來的說法，段芳是個即便常年忍受著家庭暴力也不忘照顧父母和子女的人，也就是說，她還有牽掛。當初她寧願嫁給給關山也要保住孩子，那就說明她把關小雨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一般這樣的人是不會自殺的。”

    白塘這些年見過很多自殺的死者，大部分都是在走投無路或者驟然失去活下去的希望時才選擇的極端。

    “我覺得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關山的錢是那兒來的，他和段媚為什麼連夜要去刨段芳的墳。咱們瞭解的情況是他和段芳的生活一直都不富裕，但他是怎麼來的錢買這些的？”

    正塵追到鬱澤獻和白塘的身邊。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雖然鬱澤獻和正塵都不是官方的辦案人員，但有時候還是很能給白塘提供思路的。

    “該不會是那種偏保的情節吧，先給段芳買個高額保險，再透過不斷施壓讓她去自殺，死後準備和姘頭拿著理賠的錢逍遙快活，卻不知道段芳的自殺卻是捅了婁子要變成厲鬼索命的那種。”

    “這個倒不會，我們查過記錄，兩人連最基礎的醫保都沒買。”

    “那他們錢是從哪裏來的！”

    正在苦惱時，前面的清虛突然停了下來，捅了捅白塘的胳膊。

    “白警官，你看那邊小路上的走著那個女人，像不像是段媚？”

    此時的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

    崎嶇盤旋的小路上，一個穿著絳藍色衣服的女人靜靜的走在上面。

    她每走幾步，就會停下幾秒鐘再走。

    但走路的姿勢特別的奇怪，就像是有人在架著她往前走一樣。

    有風拂過，吹的所有人心頭一涼。

    桃桃趕緊用天機鏡照看她有沒有異常。

    但奈何距離太遠再加上天色暗下來的原因，她什麼都沒看到。

    “這麼晚了，段媚不在醫院守著關山回到村子裏做什麼？”

    鬱澤獻手臂浮起一層層顫慄。

    不知道為啥，每次看到這樣的段媚都覺得有種毛毛的感覺。

    “你們不覺得，她這個打扮，這個背影，從遠處看起來，有點不像是段媚嗎？”

    清虛捋了捋鬍子，沉聲說道。

    “是不像段媚，因為按照剛剛村民說的，段媚在成年離家後都沒有回來過，所以段老太太纔會因為沒人管變成那樣。”

    經過白塘的補充。

    再看女人那已經快消失不見的背影，所有人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兩個字。

    “段芳！！”

    然而，當他們意識到不對追上去時，段媚已經不見了蹤跡。

    因為段媚消失的方向離段家的老房子很近，他們就順道過。

    老房子內亮起了燈光。白塘皺了皺眉，因為不想嚇到老太太就讓幾人在外面等著，他憑藉過人的身手悄悄翻到了老太太的院壩裡一看究竟。

    不一會。

    當白塘再次回來的時候，臉色上帶著濃厚的沉思。

    “你們說怪不怪，按理說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太家裏應該是凌亂不堪的，但我從窗外看進去的時候，裡面不僅被打倒的乾乾淨淨，老太太的桌上甚至擺上了熱騰騰的食物。段老太太就頂著那邋里邋遢的髮型，坐在桌子前安安靜靜的吃著。但是屋子裏外我都看過了，除了她沒有其他的人。”

    “所以說，剛剛我們看到的段媚其實是回來照顧老太太的？她怎麼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