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味道,很懷念呢
“篤篤!”
這時,雅間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虞嬰想起方纔關窗戶的時候聽到外面的唱價,知道是自己中標了,瞪了兩小隻一眼,起身去開門。
果然是大金屋的小廝,恭恭敬敬來跟她錢貨兩訖的。
虞嬰拿了酒,放到雅間正中的桌上,酒罈塞開啟,以手當扇輕輕煽動。
果然是好酒!
香味醇厚濃郁,香飄十里。
她又拿出來事先準備好的發散器裝好,能助這酒香香味更持久,飄得更遠。
準備就緒後,就守株待兔了。
錢遊鶴那個老頑童,向來嗜酒如命,若是聞到這等好東西,不愁他不上鉤。
不多時,敲門聲果然再次響起。
虞嬰使了個眼色,奶團大尾巴一掃開了門。
然而門口站著的,卻並不是她要等的人。
來人是一位白麪長髯的中年男人,周身氣質不凡,看起來身份不低。
虞嬰看著那張臉,還有種莫名的熟悉。
“這位……姑娘,多有打攪。”
他顯然沒想到出價兩顆逍遙丸的買家,竟是位姿色絕塵的小娘子,到嘴邊的話明顯遲疑了一下。
虞嬰冷眼看著他,沒接話。
他頓一下,沒人理會他便當人是預設了,抬腳進了雅間。
進來之後他的目光就鎖在虞嬰身上,她能明顯感覺到那目光逐漸變得輕佻和露骨,讓她非常不舒服。
“實不相瞞,在下內人十分愛酒,且尤愛這壇醉芳澤,在下今日,便就是爲了這壇酒而來。想問問小娘子,是否願意割愛。”
虞嬰皺眉看他,等他下文。
“小娘子既拿得出逍遙丸這等好價,想必也是風雅之人,應是不願見到有情人痴情生隙的。還望,小娘子成全。”
說著,他抱拳對著虞嬰揖了一禮,抱拳的時候,雙臂張開幅度極大,似是無意實則有意地擦著虞嬰放在桌上的手而過。
好在虞嬰反應快,及時收了手,沒讓他佔着便宜,她也因此耐心耗盡,開始趕人:
“不願,滾。”
那人仍笑著:“小娘子儘管出價,虞某都是給得起的。”
“你給再多我也不換!滾吧,老色胚!奶團,送客!”
“汪!”
奶團應聲猛地跳起身吼出聲。
“老大爺好走,老大爺拜拜,再也不見。”
虞淺淺也隨即走到那人身邊,一雙小手在人袖子裡亂摸,一邊將人往門外趕。
看清她動作的虞嬰嘴角一抽,倒也沒阻止。
奶團尾巴一甩將人關在了門外。
“哈哈哈哈哈嗚……”
門外突然傳來那人怪異的笑聲,虞淺淺得意洋洋的哼道:“敢吃嬰嬰豆腐,老色胚!哼!”
虞嬰白了她一眼,說得好像她很廢物一樣,她明明沒有被吃到豆腐好伐!
腳步聲漸遠之後,虞嬰突然反應過來。
剛剛那人,可不就是原主虞嬰她親爹,當朝宰相,爲了一己之私送親女兒去殉葬的虞徵嗎?!
所以他是沒認出來自己?但是不過五年功夫,她變化有這麼大?親爹都認不出?
但是在原主的記憶中,虞徵雖然為人父是個渣爹,但是在為官上卻是正直清廉的很,百姓幾乎無人不知虞相名號,皆對他感恩戴德。就像前世她們歷史書上的包拯一樣得民心所向。
私下裏竟是這般荒唐孟浪嗎?
虞嬰心裏惡汗了一下,覺得剛剛對他太仁慈了,應該卸他一條腿再扔出去的。
又在雅間等了兩個時辰,等到大金屋今日的拍賣都進行完畢,打算進行閉門清算了,錢遊鶴那老頑童的身影還是沒出現。
虞嬰泄了氣,收拾東西帶著三小隻回了她們落腳的客棧。
大金屋,添香閣。
舒閬苑斜倚在主位的貴妃榻上,鬼面具被解開扔在了一邊,捏著小廝剝好皮的葡萄,慢慢吃著,神色懨懨。
大魚單膝跪在榻前,彙報道:
“七號雅間的虞姑娘在雅間內等了兩個時辰,並無甚異樣舉動,如今已離開大金屋,去了福圓客棧。”
“先前那個會遁術的小女娃,與虞姑娘關係匪淺。像是母女……”不過他沒聽到小女娃叫孃親,只聽到她在喊嬰嬰,又補充道:“或是,姐妹。”
舒閬苑盯著手裏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肉,笑了。
“有趣。去把人請過來見見。”
“是。”大魚領命退了出去。
舒閬苑一口吞了果肉,鳳眸微眯,表情享受。
須臾,他猛地睜開眼睛,眸光透著股瘋狂的快意,邪魅一笑,自語道:“味道,很懷念呢。”
虞嬰剛收拾完準備小憩一會兒養養精神,房間的門就又被敲響了,她有點不耐煩,索性連門都不給開,讓人隔著門講話。
“虞姑娘,我家主子請您過去一趟。”大魚好脾氣地在門外道。
“你家主子是哪位?請我過去作甚?”虞嬰連眼皮都沒抬。
“我家主子,是攝政王。”
虞淺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虞霧白看了她一眼,虞嬰離得遠,倒是沒看見。
“攝政王?”虞嬰抬了抬眼皮,略加思索:“哦,就是那個傳說中長得醜絕人寰,性情慘無人道,是地獄之中無相鬼一般的攝政王?”
“噗……”虞淺淺想忍來著,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
大魚無語了。他算是知道小女娃不怕死是跟誰學的了,原來更不怕死的是這位。
坊間傳:攝政王醜絕人寰,性情慘無人道,是地獄之中無相鬼一般的人物,偏還權勢滔天,連當朝皇上也絲毫不放在眼裏,普天之下,無人敢忤逆他分毫!
這個坊間傳聞,後半句說的倒是不假,但是前半句簡直是無稽之談。但既是知道這個傳聞,尋常人哪敢議論攝政王的不是,這位虞姑娘,還專挑假的那半強調,還當著他的麵!屬實作死!
然而還未等大魚開口訓斥,就聽裡面的聲音又傳過來:
“不見,請回!”
“……”
大魚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姑娘!別不識抬舉!”他斥道。
“怎麼?請不動,還想動粗?”虞嬰道。
“……”大魚默了默,先前他是不打算的,現在,他確實想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