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知道她要說什麼，謝州直接打斷她，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吃。

    聽到這話，姜玥輕咬了一下唇瓣，緩衝了一會兒情緒。

    一直等到謝州走到她身邊，自然地拉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的時候，她又陷入了短暫的迷茫，抬眸看向謝州。

    謝州一言不發，他直接拉著姜玥往外面走去，沒有任何解釋，自然也不需要任何解釋，姜玥就這麼跟著謝州的腳步，一起離開公寓。

    兩人先是去了商場逛了一圈，又去了電影院，包場看了一場電影，再去了遊樂場玩了一圈，而這些安排，謝州再次之前全部都沒和她說過，但，她的確玩的愉快。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臨江邊，成千上萬數煙花在空中炸開的時候，謝州看向姜玥，“喜歡嗎？”

    三個字一下敲擊在姜玥心頭上，後知後覺中，姜玥這纔回過神來，在看黑夜的上空的時候，看到的是她最喜歡的玫瑰花煙花，其中還夾雜了她最喜歡的草莓熊。

    煙花散開，瞬間點亮了京城的整片天空。

    不遠處驚喜聲和恍惚聲響起，姜玥恍惚地回過神來，在看向謝州，“你準備的？”

    “讓陳秘書準備的。”謝州回。

    姜玥聽聞，頓時被驚在了原地，後知後覺中，她回，“你好像從來沒和我提起過？”

    “準備的禮物若是提前向你提起，那就不叫禮物了。”謝州輕揉了一下姜玥的發頂，話語溫柔地回道。

    姜玥一時無言。

    “姜玥。”謝州捏著姜玥的手緊了緊，像是要做什麼重大的宣誓一般。

    姜玥疑惑地“嗯？”了一聲，在看向謝州的時候，她眼底多了一份疑惑，“你說。”

    “跟我離開京城？”謝州眉眼溫柔地看著姜玥，問了她一句。

    姜玥聽聞，仰頭看著謝州，見謝州一臉認真的樣子，她沉默了一下，她直接從謝州手上抽回手，“抱歉。”

    她沒有離開京城的打算，她從出生到現在，她所有的記憶都留在這個地方，這裏有她媽媽的記憶，也有她媽媽的事業，她不可能離開這裏，也不打算離開這裏。

    想到這，姜玥眼底多了幾分不解，她疑惑地詢問謝州，“為什麼要離開？”

    她不理解！

    “離開之前，我會把這裏的事提前包括好，包括你母親留給你的魅影。”

    謝州沒有回答姜玥原因，直接給她結果。

    這樣的處理方式讓姜玥厭惡，她皺了皺眉心，不想搭理謝州，她轉身就走。

    謝州一下拉住姜玥的手，一把把她拽回來。

    姜玥一個踉蹌撞入了謝州的懷中，有些冒火，她下意識地推了推謝州，推不開，她瞪著謝州，氣鼓鼓的。

    謝州看了本想發火的，可到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有些無奈，“只是帶你換一個地方生活，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我是生氣嗎？”姜玥胸口上下起伏，“我是生氣你好像從來沒有尊重過我的意見，從來都只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感覺她就是他身邊的寵物，這寵物每天只需要哄哄就行，至於其他的要求還有意見，完全不需要，他不需要跟她商量，而她只需要乖乖聽從而已。

    “謝州。”姜玥說，“我承認你優秀，考慮事情比我全面，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幫我做所有有關於我的決定，你知道嗎？”

    她不會離開京城，更不會離開魅影，就這麼簡單。

    一下推開謝州，姜玥轉身就走，走的毫不猶豫。

    獨留，謝州一個人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離開。

    *

    大概是因為吵過架，車內的氣氛有些僵硬，不喜這氛圍。

    姜玥直接扭頭看向窗外，對於謝州的問話，全是置之不理。

    一直等到回到公寓的時候，姜玥直接衝回房間，反手就把臥室門關了一個徹底，把謝州直接關在門外。

    幾個小時前，兩人還情緒高漲地離開，這會兒卻是鬧成了一團，保姆站在一邊，瞅著這反應，心頭不由得打起了鼓。

    一直等到謝州去了書房，處理檔案的時候，保姆這纔去敲了幾下姜玥的房門。

    姜玥開門了。

    保姆把養顏茶遞給姜玥。

    姜玥接過。

    保姆試探地問了一句，姜玥幾句話擋了回去，一下關上房門。

    走到椅子邊，坐下，把杯子放在桌上，姜玥又想到了程未之前和她說過的話，若真是按照他所說，那在秦墨離開的那段時間裏，秦墨應該不會和她保持聯繫。

    那麼一直代替秦墨，和她保持聯繫的人，又會是誰！

    想到這，姜玥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找出秦墨的微訊號。

    正要給秦墨發過去訊息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她的手機，是她之前讓幫忙查管家情況的人的來電。

    沒有猶豫，姜玥直接接通電話。

    *

    涼城，第一人民醫院。

    姜玥到涼城的時候，是次日傍晚，剛下過一場大雨，天空霧濛濛的，寒氣直往人脖子裡鑽。

    陳川站在機場外，等了一會兒，一直到一個穿著一身休閒套裝，戴著墨鏡的女人從機場裡走出來，他幾步朝她走過去。

    沒有招呼，姜玥栽下墨鏡，看向陳川。

    “車禍，現在屬於無人認領的狀態。”陳川回。

    姜玥聽聞，鼻腔忽的一酸，她輕咬了一下唇瓣，將翻涌上心頭的情緒，盡數壓下，“走吧。”

    陳川應答了一聲，兩人一前一後，直接停車場方向車去。

    車是一臉普通的大眾，混入車流裡，沒什麼特別之處。

    車裏處理的很乾淨，淡淡地馨香浮動在鼻腔，姜玥眼圈一紅，她搖下車窗，扭頭看向窗外。

    涼風吹的她眼眶有些酸澀，一種無力感就這一瞬間涌上心頭，腦子裏不停裡涌現起那晚做過的噩夢。

    噩夢裏，管家渾身是血地叫她快走，而現在卻是管家無人認領地躺在醫院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渾身被醫藥繃帶包裹住的管家。

    姜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就在這一刻傾盆而下，捂著臉。

    她儘可能地壓制住自己外放的情緒，就這樣熬了將近半個小時。

    她才稍微緩衝過來，輕咬了一下唇瓣，走到管家的病床邊，停下，本要去握他的手的時間.

    卻發現他的左手已經被截斷了，空蕩蕩的，畫面直衝姜玥的視野，刺激著神經，好半天后，她才恍然地看向陳川。

    “現在必須馬上把他帶走。”陳川一句話把姜玥所有的思緒拉回正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