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凌雲的建議下，白雪按照反恐的流程開始動作，但現在總共就四個人，雖然保衛科的五人表明歸白雪指揮，但那又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要知道，福華紡織光員工就有三千人，更不要說廠區分散，寫字樓和業務辦事處又是分開，有的在市區，有的在郊區。

    這幾個人根本管不住這些地方，但我不管，在我的想法裡，只要管控住保衛科長和他們的CEO，就足以逼布魯諾出面。

    當然，雖然我們一套一套的佈置下去，可我心底卻是越發的沒底，萬一自己在哪一點上判斷錯了一點點呢，會不會謬之千里，比如布魯諾今天心情不好，偏偏就不理性一把，明天再引爆你怎麼的？

    又比如CEO不是目標，其他什麼總裁助理充當引爆者也能達到相應的效果，區別只在於助理的確定性比不上CEO親手炸燬自己總部並且炸死自己來得震撼。

    但白雪還有得選麼？我們還有得選麼？

    不管我們是否干預其中，只要專案組仍然保持高壓態勢，布魯諾爲了生存都會引爆炸藥，這個問題無解。

    現在是如果我們錯了，也只不過是浪費了四個人的警力，如果我們對了，不知會救下多少性命，籠罩在整個城市上方的陰霾立馬就會消失，值得賭一賭。

    行動。

    一個完整的行動首先需要手續合法，比如最先做的就是要申請到監控許可權，雖然白雪現在不是專案組成員，但她好歹也是高層看好的骨幹，又是事關爆炸這種惡性案件，因此提出申請後立馬就準了。

    不過那個年代監控鏡頭和裝置本來就少，畫素還十分成問題，成像不清，稍遠些就只能看一個輪廓，只能說聊勝於無，它最重的作用不是錄影，而是監控這個許可權以及由此延伸出來的行動能力，也就是說，有了這個許可權，我們就可以“奉旨辦案”了。

    按照正常流程，現在我們至少還要做兩項工作，一是看住最可能發生爆炸的地方，比如地下停車場，福華人最多的生活區，體育休閒區。二是重點盯人，不止是可疑的人，一些關鍵位置的人員也需要盯牢，最常用的辦法就是兩三人一組自證清白。

    現在這些在我們非正常的手段之下一切都免了，能省則省。

    集合了浩哥之後，白雪以配合工作的名義讓保衛科長王秉信帶著我們直接進入福華總部寫字樓，徑直就朝著CEO的房間走去。

    寫字樓前臺，值班的是一名美女，看到來人便迎了上來，她不認識我們，但認識王秉信，不過宰相門前七口官，人家並不奉承保衛科的科長，保持著職業微笑問我們：

    “請問你們找誰？”

    “找史密斯先生。”王秉信回答。

    史密斯便是福華的執行總裁。前臺又問，“有預約嗎？”

    “沒有。”

    “那請你們幾位先等等，我先和總裁秘書溝通，看看什麼時候能安排出時間接見你們。”

    白雪不耐，出示證件：“警察，你現在只需要回答史密斯在還是不在，不需要你預約，不要妨礙執行公務，否則我們有權拘捕你。”

    按照設想，前臺也是個安放腦波高頻轉換儀器的關鍵地方，必須搜尋，但我只看了兩眼，便攔住了傅凌雲，“時間很緊，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布魯諾不會在這裏放置重要物品的。”

    白雪和傅凌雲二話不說拔腿便走，王秉信訕訕地跟在兩人身後，神情恍惚。浩哥落後一步走在我身邊，問出他想不通的疑惑：

    “為什麼布魯諾不會在這裏放置儀器，理由呢？”

    我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先考考你，剛纔這位前臺小姐，你現在不要回頭看，你能說出她的多少特徵。”

    浩哥略一回憶就說了出來：“女，二十四歲，一米六八，體重一百一十左右，前額剪平流海，後面頭髮盤起。穿深寶藍工作西服白襯衣直筒裙…”

    我微笑說道：

    “這是你所觀察到的，但我可能是因為學醫的緣故，看到的東西與你不同，她高度近視，戴著博士牌子的隱形眼鏡，這從前臺櫃角的隱形眼鏡專用清潔劑的牌子可知。

    她新婚不久，老公收入應該還不錯，並且很愛她，因為她手裏戴的白金戒指樣式雖然普通，但上面那顆一克拉的鑽石卻並不是現在市面上流行的人造鑽石，而人真正的天然鑽石，雖然只有一克拉。

    她原本的職業應該是文秘，但由於長期使用不良習慣打字得了肩周炎，因此才調到前臺，這可以從她說話時不自覺地聳肩甩手可看出來……另外，它的身高是一米六七，體重一百零六……

    現在，知道為什麼布魯諾不會把腦波高頻轉換儀器放在這裏了嗎？”

    浩哥撓頭，實話實說：“想不出。”

    “距離！”我指了指電梯標記的數字說：“你看，總裁辦公室，23層，你覺得布魯諾臨時拼裝出來的腦波儀是神器還是怎麼的，它的訊號可以穿透23層厚厚的鋼筋混凝土而不損失？就算不會損失距離目標也太遠，不利於行事。”

    “哦，原來如此！”浩哥恍然大悟，但他隨即又不解地問道：

    “你剛纔問我那位女前臺特徵什麼的，與距離有半點關係嗎？”

    我無辜地說：“我並沒有說它們之間有關係啊！”

    “那你為什麼……”浩哥更不解。

    我回答，“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看事物要抓住主要矛盾，不要偏離主題，比如剛纔，明明是距離的問題，你偏偏就看成了美女的問題！”

    “我竟無言以對，似乎你每一個字都太有道理。”

    浩哥雖然被我小小的捉弄了一下，心情卻是極好，我越有真才實學，距離真兇就越近。

    不知不覺間，電梯停了下來，23樓到了。

    走出電梯，我拿出那個煙盒（腦波高頻轉換儀），看向白雪、凌雲、浩哥，“各就各位，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