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介紹完自己身世後便談起了黑麪和毒蠍兩人。

    現在兩人和我之前一樣，都被關押在了負一層，即將接受和我之前一樣的命運安排。

    象我們這樣的被稱為“豬仔”。全世界各地一共蒐羅到了五百餘人，分為五個批次，每個批次一百人左右進行比賽，供上層的“貴賓”們下注娛樂。

    當然，上層的“貴賓”如果想要解決某個“麻煩”也可以聘請高手下場進行“處理”，不過這個“處理”並不能動用武力，必須按照比賽的規則進行角力。

    有“處理”自然就有“救贖”，下層的“豬仔”也是可以贖出來的，不過比較貴就是了，除非“豬仔”能透過自己的能力殺進上層，否則每“救贖”一個人就需要五百萬的資金，這一點上命運號倒不會作假，信譽頗為堅挺，他們只認錢，不會理會“豬仔”的身份。是流氓爛崽殺人犯恐暴分子警察殺手政客一律不管。

    畢竟命運號還是要做生意的，賺錢是大頭。

    上層的“貴賓”除了娛樂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每四年一屆的“地下賭界世界盃”，各方勢力都會派人上船角逐勝負，重新劃分賭界勢力範圍。

    這主要是由於網路賭博的興起，暗網勢力大肆滲透到傳統的賭場，各地賭場不得不面對新興且迅猛的暗網賭局做出的妥協，實則也是每四年一次的賭界洗牌。

    這也是象海哥這些手上掌握著網路電信資源的商人得以應邀參與的機會。

    每一屆的世界盃，都會有新利益團體聯合形成新的賭界勢力，因此海哥他們纔會迫切地尋找合夥人。他們手裏掌握著網路資源，但是沒有賭界資源，所以必須在賭局上取得一定的利益才能分到一部分的蛋糕。

    至於海哥能不能拿得穩這部分蛋糕，完全不會在命運號高層的考慮範圍內，若是拿不穩自然會有人替代，要知道賭界不僅僅是賭還包含了博彩、外圍、洗錢、電信詐騙這些最賺錢的偏門，大把大佬拿著來路不明的錢等著衝進這個灰色的產業鏈當中。

    我心裏一動，問道：“前些天流行的‘殺人直播’跟命運號有沒有關係？”

    老A苦笑道：“我只是個小角色，怎麼可能知道這麼深的秘密，不過聽說天風集團的去年採購的大量通訊基站突然損毀，導致大量虧損，從時間上相當吻合，可能與‘殺人直播’有關。”

    基站是網路通訊必不可少的節點，突然損失大量基站是很罕見的事情，要就是掩人耳目移作了他用，要就是被人為破壞。

    上次國際警察摧毀‘殺人直播’的時候，確實繳獲大量來路不明的基站，那麼可以肯定這個天風集團就是硬體供應商之一了。

    “可不可以與陸地取得聯絡？”我問老A，我沒有手機可用，但老A有。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接收不到衛星訊號，必須透過命運號的基站轉收，命運號有自己的網路，我們來到這裏後每個手機都會安裝上命運號配給的通訊卡，否則無法接收外部訊號。”老A取出手機開啟後蓋給我看，裡面有一個小卡片。

    命運號可以透過這種方式監控所有的電磁通訊訊號，我想透過手機通知外界的想法是不可行的。

    不過我也沒有太在意，這是預料中的事情。

    “是誰請你到下面去對付我的？”這個問題很重要。

    “是霍小姐。”老A早就等著我問這個問題，便主動將所知道的合盤倒了出來，“港島的霍小姐，不過她是在巴黎留學，這次是霍老爺子七十大壽她回家祝壽的，她應該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雖然是她下的委託，我想她也應該也是受人之託。這從我失手之後她根本沒有理會就可以看得出來。如果猜測成立的話，我暫時是安全的，但下了船就說不定了。”

    我想了想，認為老A的判斷還是比較靠譜的。港島霍家極具影響力的老爺子只有一人，他老人家是鼎鼎有名的愛國人士，對港島的迴歸和穩定交接都作出過卓越的貢獻，她的孫女受人所託隨手對付一個小人物，這沒什麼不可能的。

    第四人竟然能影響到霍家小姐，對我來說頗為麻煩。

    但是這並不代表了霍小姐與我就處於敵對關係，相反，我應該極力接近她消除誤會纔對。

    不過說這些都有些太遠了，最重要的是先把黑麪和毒蠍撈出來。

    這個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每個人五百萬贖金，這不是一個小數字，相當於指望我能在遊戲中贏得十顆星星，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是我這方面想辦法更靠譜一些。

    想來想去，這筆錢還是得從海哥這邊著手比較方便些，我問老A：“現在除了你和命運號主人以及坤哥，還有誰知道我的身份？”

    老A想了想道：“這個我並不知道，不過命運號的規矩是隻要上了船就不問身份的，警察登船甚至是權貴來這裏娛樂的也並不在少數，命運號一律為之保密，並且人為財死，能上到船的警察基本也不會純潔到哪裏去的，沒有人會在意這個。”

    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又問道：

    “海哥現在主要從事哪方面的業務？”

    電信詐騙也分很多種，什麼中獎啦，網貸啦，領導急用錢啦，信用卡調查啦，親人出車禍啦……數不勝數，基本都是些下三濫的手段，只要不相信天上掉餡餅基本不會中招，但偏偏貪小便宜的人從來不缺，每天上當受騙的不計其數。

    老A回答道：“現階段海哥的業務主要集中在‘斷頭貸’和時下流行的‘殺豬盤’，主要是欺騙寂寞女性……”

    我聽完之後，心裏有數了，便對老A說道：

    “這樣，你儘快安排，就說我同意參與他們的賭局，不過我的費用要提高，不低於兩千萬。”

    老A又說道：“入夥通常是要交‘投命狀’的，當然，不是殺人，是要做事，你能不能接受？”

    我想了想說道：“這個尺度由你把握，暴力犯罪一律不做，只做一些關於他業務上的事，這樣一來我這邊可以透過一些渠道聯絡警方配合。”

    老A看著我，“你有辦法與外面聯絡？”

    “試試吧，反正命運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他們既然不會壞了規矩，那麼自然就有可能讓我和外面通訊，只不過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已，命運號的主人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他能遊走在黑白兩道這麼多年不倒，不會只靠著裝神弄鬼就能混過去的。”

    我有了一個想法，不過沒必要跟老A解釋太多，意會便可以了。

    “好的，我試試。”老A答應下來。

    兩人聊了一會，我便開始向他請教一些千門的手法，千門的旁門左道之術太多，我主要請教了一些技術上面的事，比如撲克的手法。

    老A倒也沒有隱瞞，隨手取出一副撲克便開始演示了一些基本功。

    他演示得十分清楚明白，但我卻一個也學不了，沒辦法，即便是最基礎的基本功也是需要下苦功才能練習出來的。

    據老A自己說的，手法主要講究一個“快”字，他在練習的時候，必需快到撲克可以當刀片般鋒利纔算勉強過關，撲克本來只是一張紙片，但因為速度快到了極致便成了刀片，經常將自己的手割出了無數的小口子，鮮血淋漓還是小事，最怕是一出汗就象是被無數的小螞蟻在啃傷口，鑽心的疼。但是基本功練成，由於手珠速太快，一般人就是當面眼皮底下偷牌換牌也是看不出來的。

    說著還手把手地教了我一些練習出牌洗牌的手法，我當然不可能馬上就練習得有多好，不過也漸漸摸到了一點門路，不過在老A眼裏完全不夠看，雖然他沒有笑出來，但我感覺得到他的不屑。

    千門這些基本功沒有三五年的苦功輔助相應的訓練方法，普通人就算知道方法也練不成。

    兩人又聊了一會別的，便起身走了。

    我繼續把玩著撲克,看著老A的背影若有所思，能不能信任他？

    按說人家連壓箱底的技術都在我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示了，可信度極高，可不知怎的，刀疤大漢那句話又迴響在我耳邊“利益面前，親兄弟也靠不住啊！”

    想取得別人的信任最好的辦法便是與之分享自己的秘密，老A這貨會不會是在玩苦肉計？

    我用力甩了一張撲克，這次用的是小天星飛針的手法，撲克閃電般飛了出去，“篤”的一聲釘在了艙門上，我呆了呆，這豈不是到了老A說的刀片般的境界？這也行？

    先不管這些，我按下服務檯的對講器，“你好，麻煩我的專屬服務員93號來一趟，我現在需要特殊服務，很急，非常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