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後麵，陪在我身邊的是一個專門負責接待的三十多歲大姐。

    這位大姐的口風那是相當的緊，什麼有用的都沒問出來。

    “貴公司的法制建設是我見過的財務公司裡最好的一個，不客氣的說，就是正規的國企也沒你們做得好，費了不少心思吧？”我問這位風韻猶存的大姐。

    大姐笑笑，沒有多說話，她是公司的老人了，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這位是江倩倩，這位是你，這位漂亮姐姐是……？”我饒有興趣地對著一張張照片指指點點，時不時問她一些照片上的美女。

    大姐她對於我這種愛好倒是沒有三緘其口，畢竟年輕人愛美女纔是正常狀態。

    而且照片都是她們挑選出來的，擺在這裏就沒什麼不可以說的，她完全沒有不附和的道理，便十分配合地介紹起來，某某是優秀業務員，某某又是先進標兵，某某是文明代表什麼的……

    “真好，這氣質，8分……嘖嘖，這相貌，至少值9分……”我一副豬哥的樣子，漸漸地連大姐都有些鄙夷起我起來，這娃似乎沒見過女人是怎麼的，打聽得這麼仔細？你想幹啥？你又能幹啥？不客氣地說雖然你是警察，可你那點薪水還不夠我這裏的姑娘買一支口紅的好不好。

    尷尬的是我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鄙視，繼續評頭品足，興致高昂，她臉上堆的笑自己的肌肉都覺得累，我毫不在乎。跟在我後面的幾名隊里老人都自覺地與我拉開距離，一副他們不認識我這貨的樣子。實在太有損形象了。

    “哎呀，姐，這位美女是誰，這大長腿，這身段臉蛋，一看就是旺夫相，她誰啊？不瞞你說，我一個朋友還沒女朋友，太合適了……”

    什麼你一個朋友，我看是你吧？大姐撇撇嘴，十分遺憾地說道：

    “這位是王熙熙，我們公司的形象代表，可惜你那位朋友晚了一步，現在人家是準老闆娘了呢……”

    大姐十分直白而不失含蓄地讓我死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心思……

    一圈下來，林叔黑著臉準備走人，這一趟看樣子是白來了。

    臨走的時候，老鬼十分熱情地挽留我們吃飯，道：

    “林隊，難得您來我們這裏視察，再怎麼也要嘗一嘗我們的家常便飯嘛，警民共建創佳話嘛，來來來，我已經叫廚房準備好了，絕對沒有超標，就是兩菜一湯，三十元的標準伙食……我還請了街道辦的李主任和麥幹事，林隊若是不給這個面子，人家還以為我們是犯了什麼事，這影響多不好？破壞經濟建設這個大帽子我可吃不起……”

    老鬼這話綿裏藏針，不過林叔完全不吃這套，黑著臉拒絕，老鬼不屈不撓地熱情挽留，雙方相持不下……

    我沒有理會這些，自顧自取了那張照片下來，微笑著對大姐說道：“不能白來，這照片我帶回去做個證據，你不介意吧？”

    大姐心想你想要美女照就美女照，還冠冕堂皇地說什麼“證據”，而且你都說是“證據”了，我還能攔著你？太虛偽了！面上笑得十分燦爛，“能幫到警察同志是我們的榮幸，你儘管拿，還有前面那一張，你看，效果是不是更好，有電視臺主持人的……”

    我想了想，兩張照片都取了下來，放進公文包裡面，然後和身後的老許他們說了幾句，老許點點頭，帶人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老鬼和林叔的嘴仗還在繼續，林叔明顯不耐，老鬼十分得意，他話裡話外看似是在奉承，實則每句話都帶著刺，林叔卻是發作不得，十分憋屈。

    “林叔，既然人家張先生如此熱情，我們怎麼能不給這個面子。”我走到林叔旁邊，笑容可掬。

    老鬼一直沒拿正眼看過我，這時見我插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還是小兄弟懂事，聽說你還沒物件，不客氣的說，我們公司除了錢多，美女那也是出了名的多……”

    可見這傢伙剛纔並不象他表現出來的對我毫不在意，其實一直有眼觀六路的，不然他怎麼會知道我剛纔的“吃相難看”？

    我搖頭笑道：

    “張先生，你既然非要一起一頓便吃，也沒什麼難的，我們隊裡食堂的飯菜絕對美味實惠，所以請您賞個臉到我們那裏一起吃個便飯？怎麼，張先生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警民共建嘛，剛纔您還說了的……”

    老鬼想不到我反倒是要請他“移步”，乾笑道：“凡事都講究一個先後，這次你們先在我們這裏，下次我再去你們隊裡，警民共建……”

    我沒大沒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下次，就這次，你知道的，警方訊問有優先權，不去也得去，請吧。”

    老鬼臉色微變，“訊問？小兄弟，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我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照片，就是我剛纔取下來的那張法制宣傳照美女照，照片上面美女足有十多位，一水的大長腿比空姐還要空姐。

    我指著其中一名美女道：“這位美女名叫王熙熙，你不會不認識吧？聽說她現在是你的準夫人？”

    老鬼臉色再變，強笑道：“我跟她是戀愛關係，而且我離異多年，單身，兩人談婚論嫁的同居在一起，這並不犯法吧？”

    我微笑道：“同居當然不犯法，可她在跟你同居的同時卻長期跟鄧家車同居，並且她還是你的財務助理，你剛纔還說與你以及公司跟鄧家車沒有任何關係，這件事情你不需要到我們那裏說說？當然，尊準夫人已經先一步到我們隊裡喝茶了，不要讓她久等喔，走吧。”

    這個王熙熙便是鄧家車的第六位情人，之前檢查院提供的資料裡有她的資料，但並沒有說明她的工作，既然是情人，我們理所當然當她是陪男人的，因此下意識裡都將她們這些人當成一種類似於“花瓶”一類的特殊工作者。

    所以鄧家車出事之後我們都是以檢查院的資料爲準，並沒有對這些“情婦”展開更加深入的調查。

    如果不是我記憶力超強，剛纔恰好看到這張照片裡面的這位美女，沒準還漏掉了這個重要線索。鄧家車的財產往來極大可能是這個兩邊通吃的情婦在運作。

    “對對對，老鬼，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再不走，我可要發飆了，哈哈哈哈……”林叔大笑，用力一拍老鬼，老鬼被拍得打了一個趔趄，從外表看，林叔倒象是逼債的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