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

    “惡魔代理人。”

    惡魔代理人?沒聽說過。

    我接著問：“在哪裏？”

    凱文想了想，“你應該知道的。”

    我點頭，“沒錯，噩夢行者在哪裏他們就在哪裏，你果然心計超群，這是在救你的兄弟嗎？”

    凱文，“我只是不想惡魔的願望能結出果實。”

    我不得不佩服這傢伙，自己已經身陷囫圇，仍能想出法子利用我們警方去救他的兄弟。

    “說說你原先的計劃，不要告訴我你沒有預案。”我針鋒相對，不管是誰，膽敢在我國地界興風作浪，他的如意算盤都打錯了。

    “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我們原本已經打算出境，轉道進入貝魯特，那裏纔是我最理想的戰場，但你們出現得太快，打亂了我的計劃。”

    這個計劃有可行之處，貝魯特混亂無比，各方勢力交織，確實是一個混戰的好地方，能攻能守好脫身更好藏身，更妙的是周邊國家幾乎都處於戰亂之中，他們進入到那裏便可以如魚得水。

    關鍵是怎麼出境？我點頭，追問道：“出境安排？”

    “老管家，這是一個暗網的ID，你們能找到他。”凱文回答得很痛快，我有點不相信，但轉念一想，明白了，現在噩夢行者應該已經處在惡魔代理人的追殺當中了。

    “老管家是不是那個被你們收買的中間人？”我繼續問。

    凱文明顯怔了一怔，但他應該也想到我們如此快就能找到他，肯定已經將他們作案的真相還原得七七八八，便十分痛快地點頭道：“是的。”

    “他的相貌特徵？”我乘勝追擊。

    “在暗網聯絡的怎麼可能會以真面面示人，每次見面的都不是同一個人，他的特點是隻要錢到位，他便會提供可靠的服務，童叟無欺。”

    “童叟無欺？史密斯相信他的結果就是成了一具屍體？你逗著玩呢？！”我不信。

    “那是我們掌握了老管家的一個他不得不交換的條件，所以他不得不為我們服務，當然，是有次數限制的，僅此一次。”凱文又補充道：“我曾經黑進一個大商人的伺服器裡，發現了他與老管家的一次絕密交易。”

    我想了想，搖頭，“這個解釋不通，老管家既然如此信譽卓著，就不會選擇出賣原僱主，但他確實又這麼做了，只能說你的告訴我的條件不對，或者你偷換了概念，讓我猜猜，這位老管家的真實身份應該也是‘天堂島’的顧客，你和他的交換條件應該是奪取到資料後把他的名字刪除掉，可對？”

    凱文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淡淡地說，“事實俱在，重要的是現在。”

    我肯定了他的說法，他很急，我也很急，“好吧，暫時就談這麼多，我要覈實你說的情況，下次見。”

    “你是怎麼想的？”我和傅凌雲回到指控室，楊叔身前的菸灰缸裡滿是菸頭，他揹着手來回踱步，他剛纔全程在看審訊過程，現在箭蛙和小周也在這裏,說明楊叔要動手了。

    我說了我的看法，“管他什麼行者什麼代理人，敢來搞事我們就敢抓，一個不剩，不然下次還不知有什麼牛鬼蛇神都敢來我們商省撈世界了。”

    “你想怎麼做？”楊叔問我。

    “先把這兩夥人搞清楚，從老管家著手，暗網，箭蛙拿手。”我看向箭蛙。

    箭蛙一副就知道會是我的表情，搓了搓手，“聯絡老管家不難，難的是錢，這種等級的情報，沒個兩三百萬是拿不下來的，我說的是美刀。”

    “這麼貴？”我頓時驚住。

    箭蛙苦笑，“如果單說是‘噩夢行者’還好，他做的事不少，資料流傳的會多些，可‘惡魔代理人’卻是迄今為止只聞傳說不見其人的存在，這是一個相當神秘的組織，我只聽說過他們是做大生意的，凡是有戰亂的地方必有他們的身影，據說近期大火的《戰爭之王》就是根據他們的事蹟改編拍出來的。”

    楊叔看我，我只能看天，這筆錢上面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批的，不知道天上會不會掉下來？

    停了一會，所有人都看我，我被看得發毛，“可不可以講價？”

    箭蛙道，“當然可以，不過一分錢一分貨，錢少了他給出的資料也就相應的少了。”

    我大罵，“奸商！”

    箭蛙，“罵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怎麼解決？”

    我又罵：“你是豬腦麼，當然是找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啦！”

    箭蛙哭喪著臉，“我是豬腦，你能不能告訴我該找誰？”

    “凱文啊！”我恨鐵不成鋼，“他要救他的兄弟，這筆錢他不出誰出！”

    這個……箭蛙看向楊組，楊叔咳了一聲，彷彿沒聽到我說的話，“肚子餓了，吃飯去了，你們忙啊。”

    說完嗖地溜了，小周支支吾吾地摟著肚子，“肚子痛，我得買點藥先，箭蛙，這裏交給你了！”

    傅凌雲左右看看，想溜，我踢了他一腳，“你跑什麼跑，人家有正事，你哪也不準去，箭蛙，帶上電腦，我們三人一起去找凱文。對了，凌雲，你去弄四份快餐，邊工作邊吃，要多點好吃的，再弄一瓶白酒，高度的。”

    準備好了，凱文又被帶回了審訊室。

    “又見面了，還沒吃吧，一起吃點？我備有你的份。”

    我將桌子拉到他的鐵椅面前，解開雙手，腳上的沒解開，塞給他一份米飯，食堂打來的菜擺在中間，紅燒肉，豬腳，排骨，西紅柿炒蛋，客家釀豆腐，炒菜花，爆炒大腸，蘿蔔筒骨湯。

    我又拿了一個杯子倒了半個杯子酒給凱文，“這瓶全是你的，泰山特曲，63度的，試試看，我覺得可能會比你們的白蘭地好喝點。”

    凱文微笑，“這算不算牧師的酒？”

    什麼意思？箭蛙解釋，“諺語，意思是不喝白不喝。”

    我回答道，“你可以理解為斷頭酒，當然，不是你的，是你兄弟的。”

    凱文臉色有點變，“他怎麼樣了？”

    我攤開手，“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和那個什麼惡魔代理人狗咬狗的，我們要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纔會出手的，你知道的，套路都是這樣的，來來來，別說這些有的沒有，肚子餓了，先吃了再說。”

    早就餓了，我還在嘰嘰歪歪的時候傅凌雲已經大塊吃肉了，箭蛙這傢伙現在也是餓死鬼投胎，吃起餓來就跟打搶一般，我怪叫一聲，加入了混戰。

    “我去，你們兩個給國際友人留點……”我一邊大叫一邊往嘴裏扒飯，說真的，若不是我這一嗓子，凱文連下筷的機會都沒有，最多隻能泡點湯。

    就算有我的照顧，兩個吃貨也只是留了半盒西紅柿炒蛋和半盒客家釀豆腐給凱文，凱文用筷子本來就不是很習慣，這下就只能認命了。

    我嘆了一口氣，“要不，我給你叫個牛排吧？”

    “不用了，這就很好，我知道你們每個月那點可憐的薪水買不了幾份牛排。”凱文似乎是感慨又似乎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