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蘇媽媽笑眯眯地問道。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緊張地放下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阿姨，您也知道我現在是情況，沒什麼經濟基礎，我怕姍姍過來會跟我吃苦，所以呢打算先做點事業出來，然後……”

    蘇姍姍瘋狂點頭，搖晃著媽媽的手臂玩命地貶低自己，“媽，我最怕吃苦了，在家我都沒洗過碗的……”

    “好孩子，真是有志氣。”蘇媽媽點頭讚許，似乎已經為我這番言行打動，正當我和蘇姍姍暗暗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蘇媽媽突然道：

    “小夏，我聽說你現在是省廳的小顧問，都已經小有名氣了，到了畢業的時候就可以大有作爲了吧？正好結婚，雙喜臨門，說不定當年就能三喜……”

    蘇媽媽雖然是疑問句的口氣，實際上用的卻是肯定句，越說越開心，簡直合不攏嘴。

    呃……她是怎麼知道的，上次協助楊叔破了交換殺人案後，他大手一揮，給了我一個顧問的虛名，我也沒當回事，反正沒工資拿，不知怎麼的蘇媽媽知道了這事。但是透過這個細節，也足以看出蘇媽媽能量巨大。

    蘇姍姍驚訝道：“媽，什麼小顧問，我怎麼不知道？”

    蘇媽媽親暱地擰了一下女兒的翹鼻子，“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我大汗，“阿姨，顧問只是個虛名，沒錢拿的，還是得做些實事才行。”

    蘇姍姍再次玩命搖晃媽媽，“你就多給他幾年……”

    蘇媽媽這回沒理她，問道：“小夏，你對姍姍怎麼看？”

    這個……是真的把我難住了，我跟蘇姍姍接觸不到二十四小時，哪裏可能有多瞭解她，不過這時是不說也得說，硬著頭皮，我說道：

    “姍姍挺好的呀，什麼都好。”

    蘇媽媽十分意外的樣子，“我怎麼不知道？我看她滿身的缺點。”

    蘇姍姍不依，拉長了聲音，“媽……”

    我急中生智，“阿姨，在我眼裏，缺點就是優點。”

    蘇媽媽再問，“你真這麼認為？”

    我看她眼裏滿是笑意，大有一言不合就拍板定婚的樣子，不由心虛地看了一眼蘇姍姍，劇本不是這樣的。

    蘇姍姍也看出她媽媽這種莫名其妙的滿意，頓時知道大事不好，她之前就說過寧可穿幫也不能弄巧成拙，當機立斷道：

    “媽，我是跟您鬧著玩的，其實我跟夏末沒什麼的，誰讓你一天到晚老是催我，我這不是隨便抓了一個人過來應付您嗎，我錯了，好嗎，下次一定……”

    蘇媽媽聽了這話，並沒有顯得驚訝，用一種看透世事的語氣說道：

    “傻孩子，隨便抓一個人，你的運氣還是真有好得讓人嫉妒……可你手裏拿著寶，偏當是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在演戲騙我開心嗎？”

    啊？我和蘇姍姍一齊傻眼……

    原來蘇媽媽一直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的？

    蘇媽媽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小夏，你揚叔叔把你的事都跟我說了，我知道你們之間沒關係。你是個好孩子，我本想如果你和姍姍能對得上眼，倒也是一樁好姻緣，現在看來你們都不願意，我也就不用白費這個勁了。”

    楊叔？我終於知道蘇媽媽為什麼對我的家世這麼清楚了，原來是楊叔把我賣了，咦，楊叔為什麼會把我賣得這麼徹底，莫非他和蘇媽媽？聽說有個富婆一直倒追揚叔，現在看起來恐怕是木已成舟了吧？

    當然，我也就只是敢想想，沒敢問出來。

    不過蘇媽媽何等聰慧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馬上就要和你楊叔領證了。”

    “這個……啊！”我跳了起來，連連恭喜：“恭喜嬸嬸，恭喜嬸嬸……”

    蘇姍姍也吃了一驚，撲到媽媽懷裏，滿臉的喜色，“媽，怪不得你想早點把我嫁出去，原來你想甩掉我去過你的二人世界，門都沒有！”

    蘇媽媽抱著女兒，笑得很幸福，“雖然你滿身的缺點，可媽媽才捨不得你。”

    還是沒說出來為什麼一直催著蘇姍姍結婚，我有點小小失望。

    事情說開了，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我沒有了拘謹，肚子就真的感覺很餓了，蘇媽媽十分善解人意，笑道：“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來來，多吃點，都是專門為你點的。”

    我現在知道了，十分感動，湊齊這些吃材不容易，蘇媽媽是個很心細的人。

    三人邊吃邊聊，開始是蘇媽媽好奇，問我一些道聽途說的怪案，看起來楊叔很少和她說這些，我就更不能說了，不過我還是滿足了蘇媽媽的好奇心，我專揀爺爺以前辦的陳年舊案，多是解放前後的大案奇案，聽得蘇媽媽嘖嘖稱奇，蘇姍姍驚呼連連。

    正聊得熱烈，便聽到樓下傳來尖叫聲，人群四下亂跑時撞翻桌子摔破碟碗盤器的聲音。

    我一驚，立即就長身而起，將兩人護在身後，叮囑道：“你們呆在屋裏哪也別去，打電話給楊叔，我出去看看。”

    五根銀針扣在手上，深吸了一口氣，我猛地拉開房門，然後一陣嘈雜聲傳入耳中，有人尖叫道：“死人啦，死人啦……”

    外面太亂，我不敢離開她們母女兩人，又退了回來，關上門，反鎖。

    這時候蘇阿姨（還是叫阿姨比較順口）已經打過了電話，母女都很鎮定，阿姨問我：“出什麼事了？”

    “發生了命案，不用怕，警察一會就來。”

    “不怕，跟了你楊叔，以後這樣的事情會很多，我可以習慣的。”阿姨笑了笑，她是真的不怕，看來有個警察老公對命案的免疫力會盲目的直線上升。

    “媽……”蘇姍姍無語，媽媽變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蘇姍姍眼珠一轉，拉著我說道：“夏末，剛纔還說你很厲害，這次能不能帶著我長長見識。”

    我苦笑道：“這我可答應不了，等會楊叔來了你跟他說。”

    “哼，小氣，我跟他說就我跟他說，他要是不答應，我就不答應！”蘇姍姍一臉吃定楊叔的樣子。

    很快，整個酒樓就靜了下來，說明人群都跑到了外面；又過了一會，傳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音，我從視窗看向外面，是重案組的車子急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