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白雪還沒來？黃花菜都涼了。”

    我和傅凌雲、林隊三人坐在一隊的小招待所裡，面前是熱騰騰的火鍋，一桌子的配菜，當真把人的饞蟲都勾了出來，可是白雪還沒到，我只好催促傅凌雲。

    “說好時間的，我再催催。”傅凌雲拿出手機出去打電話。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破獲了小秀山醫院的案子，所有人都忙得飛起，只有我們三個“傷員”被雷老虎勒令養傷，其實也沒什麼傷，因此只好提前來一頓慶功宴慰勞自己。

    “不好意思，本來早應該來了，隊裡突然有點事，來晚了。”傅凌雲剛出去便和白雪一起進來。

    “什麼事？可不可以讓我們沾點功勞？”我順嘴問了一句，有點辦案上癮的感覺。

    “當然需要，我們現在還是一個組的，諾，你看看。”白雪毫不客氣地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材料。

    白雪現在的身份有點尷尬，破了小秀山醫院的案子後，上面並沒有讓白雪官復原職，而是讓她代理二隊，算是將功抵過，具體要看後續能不能完整地拿下“詭屍案”。

    現在“詭屍案”只能算是階段性勝利，只能挖出小秀山的一些齷齪事和實驗室裏牽涉到的人，主管這個地下實驗室的是小秀山從倭國請來的生物學專家，現在正在審訊之中，不過估計最多也只能牽扯到米利堅的“菲尼克斯生物術技公司”，連風少都不大會被牽連。

    因此還有一條線就是“毒蠍”，上面相當重視“毒蠍”背後的組織，嚴令追查到底。

    因此白雪既是重案組指派的專案小組成員，又是二隊代理隊長，現在二隊手裏就有一個棘手的案子急需解決，犯罪嫌疑人的羈留期馬上就要到了，如果再不解決就只能放人。

    我和傅凌雲現在算是“詭屍案”的特邀顧問，與白雪也算是同一組，因此白雪便打了個擦邊球將案子交給我們“顧問”。

    “開搞，邊吃邊看！”我精神一振，接過資料鋪在沙發上便看了起來。

    白雪解釋一句：“主要是看那些照片，黑吃黑，嫌疑人已經抓到，重要的是沒找到兇器便沒法定罪。”

    她這麼一說，我們三人的興趣便都來了，我將照片一張張擺在沙發上。

    死者是一名成年男性屍體，穿著休閒服，衣服已經被鮮血浸成了暗紅色，死者面朝下撲倒在一個開啟的保險櫃前，在他脖子的頸動脈上有一個類似於三稜軍刺刺出的傷口，檢驗出傷口深入達五釐米，致死的血就是從這個唯一的傷口裏流出來的。

    屍體周圍撒落著大量現金和一袋冰毒，這些東西上面也沾上了許多血跡，有一疊現金甚至完全浸泡在了裡面。

    現場還有一些製造冰毒的化學藥劑，唯獨沒有金屬類的銳器，唯一稱得上堅硬些的是一個吸光了的奶茶塑膠瓶，就是奶茶店裏的一次性塑膠杯，相當軟的那種，不可能成為兇器。

    “挖地三尺了，沒找到兇器，你們說這傢伙是被什麼兇器殺死的？”

    三人圍著照片看了又看，林隊摸了摸鋼針般的鬍子，沉吟一會說道：

    “我邊境的時候辦過一個案子，跟你這個類似，兇手是這樣殺人的！”

    林隊又轉向傅凌雲，“你今早不是去取了一萬塊錢要買一輛摩托車嗎，錢呢？借來用用。”

    傅凌雲從口袋裏拿出一沓嶄新的鈔票遞了過去，林隊接過，搓了搓便將之捏成一個扇形，然後緊緊地捆在一起，拿起一條準備打邊爐的草魚，一揮手，“嗤”的一聲，鈔票鋒利的邊緣便將這條三斤重的草魚攔腰斬斷，半邊魚身掉到了地上。

    “不要小看鈔票的韌度和硬度，九三年的時候，震驚全國的賊王終於伏法，可在此之前我們警方曾在九零年間三次抓到過他，都被他在搜走全身物品的情況下開鎖逃走，為什麼呢？

    直到最後一次從北京請了一個老公安並且動用了專門的攝像機盯著他，才發現了賊王開鎖的秘密，就是因為當時他身上帶有一些幾毛的零錢和香菸辦案人員沒有收繳，才被他加以利用開鎖逃脫。

    後來經過實驗才發現，鈔票的材質太過結實堅韌，和玻璃紙一樣都是很好的開鎖工具，也是殺人的工具。

    話說回來，兇手殺完人後再將鈔票拋撒到血泊裡面浸泡，‘兇器’當然就消失了。舉一反三，比如這樣……”

    林隊又將一張鈔票抽出來，反覆摺疊幾下，然後成了一個紙飛機的樣子，又是一揮手，尖銳的飛機頭扎進魚身上，直接就從另一邊貫穿了出去，再抽出來的時候，傷口就跟照片上的相當類似，“所以，兇器應該就是這些鈔票！”

    我們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林隊的臉色都變了，該不會他就曾經用這樣的手法殺死過毒梟的吧？

    佩服歸佩服，我還是說道：“林叔，不一定這些鈔票哦，還可以是這個！”

    我指著照片上面散落的一些化學藥劑，十分篤定地說道：“這也可能是兇器的！”

    “什麼意思？他是吸食毒品過量死的？不可能，沒檢查出來血液裡有毒品成份啊！”白雪愕然。

    “你看這上面寫著什麼，硝酸鉀，我們只要把硝酸鉀放進裝滿了水的奶茶瓶子裡，利用硝酸鉀溶於水產生吸熱效應的原理，再在水裏麵放上一根捏成尖銳形狀且裝滿水的吸管，不一會就能得到一根冰制三稜軍刺，刺進受害者頸動脈並不費力，並且還可以迅速溶化在鮮血裡，神不知鬼不覺。”

    林隊和我說的方法都可行，但相比當時的情形，既然是交易毒品，應該是搜過身的，並且交易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兇手不大有可能有時間摺疊紙飛機，若是帶一瓶奶茶進來就不引人注意了，一眼就能看清楚奶茶裡面沒什麼東西，因此便給了兇手可乘之機。

    而且紙刀紙刺想要達成殺傷效果，力量和速度必須達到一個相當驚人的地步，我們這四個人裡，也只有林隊有這個能力，傅凌雲估計也差了那麼一點點，白雪和我完全沒戲，相比之下，我說的這種手法更具可行性。

    當然，具體是怎麼回事還是要白雪他們審問，白雪一下子就苦惱了……

    先前是不知道兇器，現在一下子出現兩種可能的兇器，白雪都不知道該選哪一個了，幸福的煩惱……

    算了，反正不會逃出這兩種中的一種，白雪打電話將結論丟給了二隊的經辦人，讓他們煩惱去。

    眾人看向我的眼神象是在看怪胎，如果說林隊剛纔的手法還有跡可尋，我這個殺人手法堪稱妙手天成了。

    “不用這樣看我，硝酸鉀也叫硝石，我國古人從唐朝時就知道用它來製冰了，而且狄仁傑和沈慈都破過冰刀殺人案，以史爲鑑，有什麼好奇怪的。”

    沒文化真可怕……眾人訕訕。

    沒有了煩心事，一頓火鍋吃得不亦樂乎，四人邊吃邊聊一些軼事心得，正吃喝得興高采烈，雷老虎黑著臉推門進來，“有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