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草又要大發威了嗎？

    明檀頓時生出了幾分不想面對的情緒，她總覺得明清旭像是有兩幅面孔，她打壓其他人的時候，明清旭就會幫他們打抱不平，可是說著說著，最後也能明白明檀的委屈，然後適時的站在她的身後。

    可是單單就是不長記性，日後若是遇到同樣的事情，明清旭依舊會這般行事。

    明檀忍不住想：書中的明清旭是個非常愚孝之人，孝道大過一切，但他同時又十分喜愛明檀，再加上童年的虧欠，導致明清旭十分縱容明檀。

    如今兩個極端的人設，碰撞在一起，所以導致明清旭總是搖擺不定。

    明檀為此也很是頭疼。

    可明清旭和三房的人不同，明檀將他看做父親，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父愛，她對他總還有些指望和期待，所以縱然明清旭總是搖擺不定，但明檀明白他的苦衷，所以也能體諒一二。

    但如果次次如此的話，明檀難免有些心虛。

    明檀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了進去，客廳內凌亂一片，地上又掀翻的茶水，又打碎在地的茶杯碎片，就連明清旭本身也是一臉怒容。

    明檀站在門口的位置，淡聲道：“發生什麼事了？父親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你！你……”

    明清旭氣勢洶洶的指著明檀的鼻尖‘你你你’了半天，最終卻也沒有說出什麼。

    明霄在旁邊緩緩道：“父親，這些事情怪不得阿檀，你再生氣，也怪不得阿檀，方纔那些話，你應該對著祖母，對著三房的人說，就不必說給明檀聽了。”

    “你這叫什麼話？為父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明清旭把矛頭對準明霄，怒聲道：“你們不要以為如今翅膀硬了，就能隨便忤逆頂撞我，說到底，我還是你們的父親！”

    一聽這話，明霄立即冷笑道：“父親可真不愧是祖母的兒子，不佔理就只會拿身份壓人。”

    “你給我住口！”

    明清旭竟然直接掄起巴掌，像是要直接打過去。

    錢氏臉色驚變，頓時衝上前，攔住了明清旭的身影，懇切道：“父親，大家都氣糊塗了，口不擇言，還請您消消氣！”

    “心念，讓他打。”

    明霄的臉色冷若冰霜，直言道：“我說的全都是實話！祖母三番四次挑撥是非，以前在府中的時候，還知道收斂，不過用些細碎的手段，罰阿檀跪祠堂罷了，如今到了青州，竟變本加厲，明裏暗裏更是從來沒有給過阿檀好臉色，她是你的母親不錯，可她依舊是我們的祖母，她對我們何曾有過一丁點慈愛之心？父親想要愚孝，那是父親的選擇，何故還要來干涉我們？”

    “明霄！”

    明清旭氣的口不擇言，冷聲道：“你如今是腿瘸了，不是腦袋瘸了，這樣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話，是你能說的嗎？當初阿檀給你療傷，莫非把你的妥帖和謹慎一道治沒了？早知是這樣，你還不如癱在床上一輩子！”

    明霄眼中露出受傷的神色。

    “父親！”

    錢氏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反問道：“你怎麼能這樣說？你怎麼能用霄哥受傷的腿來刺激他？父親……你怎麼能如此？”

    “罷了。”

    明霄一把握住錢氏的手，譏諷道：“我當真說的沒錯，祖母對我們不好，父親視而不見就是幫兇，你們母子同仇敵愾，很好。”

    明清旭也知道自己是氣糊塗了，一瞬間口不擇言，可是看到明霄也絲毫不知悔過的模樣，那句抱歉，就這樣生生嚥了下去。

    明清旭氣得臉色鐵青，他回頭看向明檀，冷冷道：“你！你們！我看你們是想把我們全都氣死！”

    明清旭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明檀就站在門口的方向，一言不發。

    過了半晌，明霄穩住情緒，朝著門口的明檀招了招手，道：“阿檀，過來。”

    明檀移步過去，依舊沒有開口。

    明霄藉着錢氏的力道，從輪椅上站起來，然後鬆開錢氏的手，一步一步走到明檀跟前，他垂眸看著眼前的小妹，然後張開雙臂將明檀抱在懷裏。

    他什麼話也沒說，可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錢氏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好啦，父親向來心軟，即便祖母一次又一次挑撥離間，可父親從未想過真的與他們撕破臉面，父親有父親的想法，但是阿檀……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霄哥縱然不說，但他心裏有你這個妹妹，想來對你而言，也是個安慰。”

    是啊。

    她還有哥哥嫂子。

    明檀已經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想法，她並非形單影隻，她有自己的朋友，她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活得瀟瀟灑灑，恣意快活，縱然還有什麼不如意之處，也是人生常事。

    沒必要太過在意。

    明檀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明白的，但是哥哥，你抱得太緊了，我要喘不過氣了。”

    “……”

    明霄無奈鬆開手，又湊過去挽起錢氏的手，淡聲道：“還是你嫂子最好。”

    錢氏笑出聲來，雖然眼眶裏還含著淚水，但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明檀也沒什麼不知足的地方。

    “父親一氣之下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裏。”

    見眾人心情平和，錢氏忍不住詢問道：“咱們用不用出去找找？”

    明檀眼神流轉，淡聲道：“還能去哪裏？肯定找他的溫柔鄉去了。”

    胡悠然？

    明霄面色一緊，頓時又沒了好臉色。

    一直到晚飯的時候，明清旭還是沒有回來。

    夜色漸漸深沉，明檀問明霄借了身黑色的男裝，明霄如今身形消瘦，明檀換上他的衣裳也不覺得累贅，就是褲腳有些長。

    錢氏的針線活做的又快又好，當即給明檀修改了一番。

    明檀換上明霄的衣裳，順便將頭髮梳成了利落的馬尾，然後又用一根男式木簪束起來，整個人顯得英姿勃發。

    雖然仔細看模樣的話，看是能看出她是一個模樣標誌明豔的小姑娘，但是加上夜色的掩映，隨便走在街上的時候，還是很難發現明檀的真實身份。

    明霄有些不放心，擔憂道：“還女扮男裝，你到底要去做什麼？”

    明檀如實道：“我要去見一個朋友，換上男裝，也是爲了方便行事，畢竟你妹妹我長得花容月色，傾國傾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也能掩藏身份，我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