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閉嘴，”瞎眼婆婆喝道。

    挖掘聲依舊存在，沒有人聲傳來。

    母子二人都明白，不會有人前來。

    假楊昭打了一個呵欠，他只覺得周身好似有無數蟻蟲在爬行似得：“孃親，我怎麼覺得不對勁……”

    瞎眼婆婆再次朝假楊昭面上吐口氣：“緩和了嗎？”

    “並未——”假楊昭越發覺得不舒服起來……

    楊昭帶了傷藥，衣物，吃食來到小院：“嚴兄，你幾位同伴的傷好些了嗎？要不要我請大夫過來？”

    被叫做嚴兄的嚴明朝楊昭拱拱手：“有你帶來的東西，他們好多了，就是三日之期快到了，解藥的事情，楊兄務必放在心上。”

    楊昭自己也需要解藥，顧青璃的醫術跟那番說辭，叫他覺得不靠譜，眼看屋裏的五雙眼眸都朝他看過來，硬著頭皮說道：“我那外甥女得神醫谷老前輩青睞，不僅賜藥給她，這幾日神醫谷青老前輩座下使者九姑娘恰好來了京城，九姑娘說解藥包在她身上。”

    神醫谷和老前輩，還有青老前輩，楊昭確實不明所以。

    九姑娘倒是真的大包大攬瞭解藥。

    可是顧青璃做的解藥，能吃嗎？

    “神醫谷？當真？”嚴明雙眸發亮，忍不住聲量也提高了：“當真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老前輩？”

    “你也知道青老前輩？”楊昭疑惑的看向嚴明，那不是顧青璃杜撰的嗎？

    其餘四個也是露出了激動之色：“神醫谷青老前輩，誰不知道？”

    “神醫谷出來的神醫，數這為青老前輩最神秘。”

    嚴明上前一步，拉住了楊昭的手臂：“楊兄，當真是青老前輩？你沒聽錯？”

    顧青璃特意說了兩遍，楊昭怎麼可能記錯？他忍住詫異：“的的確確是青老前輩，我們府裡時常得的神醫谷賜藥，最多的就是這位青老神醫所賜，不過嚴兄你可別期待我能引見九姑娘，她只給解藥，不隨意示人。”

    “我知道，我知道，神醫谷的人各有脾氣，”嚴明從楊昭口中確定是神醫谷青老前輩之後，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擔心了。”

    “神醫谷的人名氣這麼大嗎？我看也沒什麼稀奇，我那外甥女時不時就能拿出個藥丸子，說是神醫谷的人給的。”楊昭心裏覺得更不靠譜了，看這五個人的反應，神醫谷應該是很出名的古怪，不隨便給人藥丸纔是，可他看顧青璃說的很容易似得。

    難道她不是九姑娘？只是他多想了？

    嚴明拉著楊昭在桌邊坐下，懷疑的道：“既然貴府跟神醫谷來往頗多，竟是對神醫谷一無所知？”

    “說起來慚愧，我還真不知道，神醫谷三字，也是從我外甥女口中得知的，前不久家父病重垂危，太醫來診治過，說是準備後事吧，那時我才知道神醫谷，”楊昭實話實說，心裏越發不安定，顧青璃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那令尊現在——”嚴明問的小心翼翼，那鎮國公得七八十了吧？病重垂死，太醫都說沒治了，應該真的沒治了，但若是神醫谷之人出手，自然不同。

    他甚至有些期頤楊昭的回答。

    楊昭說道：“前不久家父在還在皇上面前，吹噓說他能拎的動一百斤的紫金錘，現在一次能吃三碗飯！眼不花，齒不落。”

    聞言，嚴明鬆了一口氣，這鎮國公府跟神醫谷有來往，解藥之事自然不會是假的：“令尊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一般像是令尊這樣高壽的老者，很難有牙齒不落的。”

    “嚴兄，不用陪我說話，還是快把傷藥給他們用上，”楊昭把自己帶來的傷藥往嚴明面前推了推：“吃食是我在街上買的鹹燒滷味，一些饅頭燒餅。”

    嚴明慌忙起來道謝：“多謝楊兄，有心了！”

    楊昭也不多留：“我先回去看看，解藥送過來了沒有！如有訊息，我會盡快過來。”

    顧青璃做好了藥粉，她對照著南溪真跡的《異域志》：“看書中描述的，應該是做的八九不離十了。先拿二舅舅試試！”

    顧青璃開啟門，朝門外說道：“給門子上說一聲，二舅舅回來了，叫來我這裏！”

    紅袖在門外福了福：“小姐，不用通傳了，二老爺就在暖閣坐著呢。”

    “給二老爺奉茶，我馬上過來！”顧青璃給藥粉裡放了一點蜜糖，做成了十幾粒藥丸，裝進瓷瓶，揣在袖子裡。

    暖閣裡，楊昭哪裏有喝茶的心情：“青璃在什麼呢？”

    “二老爺，小姐在屋子裏，奴婢又不能槅門望著她，奴婢怎麼知道？”紅袖道：“二老爺快喝茶吧，說不定喝上三兩杯的茶，小姐就來了。”

    “你這小丫頭，是想給我一個水飽？”楊昭朝外努嘴：“那兩個人還在挖地窖？”

    紅袖屈膝福身：“奴婢不知道！”

    西跨院不大，暖閣一出門就是西跨院裏的土堆，楊昭一眼就能看出來，有些土還是新挖的，說明還在挖。

    什麼樣的地牢，需要顧青璃如此費心思？

    “二舅舅想知道，只要問我就好了。”顧青璃走進暖閣，對紅袖說道：“你下去吧！”

    紅袖快步走了。

    “紅袖這嘴鋸了嘴的葫蘆一樣緊，”楊昭屈指敲敲桌子，示意顧青璃坐下說話。

    “她不說就對了，”顧青璃拿出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楊昭：“紅袖是知道輕重的。”

    她也是忠心可靠的。

    寧死不會屈。

    楊昭拿起那粒花生大小的藥丸，左看右看：“能行嗎？”

    “二舅舅，你吃了不就是知道了？你把手腕放在桌上，叫我看看你吃了藥丸前後的變化！”顧青璃道。

    “還真是把你二舅舅做試驗，”楊昭把手放在桌上，另一隻手拿起藥丸放進嘴裏：“拿你沒辦法！”

    “那你倒是快點嚥下去，如果有效，那五個人還等著藥呢，”顧青璃抬指搭在楊昭的脈搏上。

    “嚥了，嚥了，”藥丸入口，滑溜溜的，藥香帶著甜味，楊昭沒嚐出什麼味道，藥就被他吞了下去。

    藥丸入腹，楊昭突然腹痛如絞，腸鳴如鼓，他猛地捂住肚子：“小璃兒，你會不會下錯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