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世上有沒有鬼
我夢見自己正走在陰暗冰冷的地下停車場,周圍的燈光閃爍了幾下,隨後便熄了下去。
四周漆黑無比,陣陣陰風吹過,只有逃生指示牌散發著幽綠色的微弱光芒。
忽然間,身後似乎有一道黑影閃過,我大驚連忙回頭,居然看到一個詭異的人偶衝着我笑。
驚出一身冷汗,這才從床上醒來,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
我這才注意到做噩夢的原因——窗戶沒關,冷風吹進來了。
去洗手間對著鏡子洗了把臉,看著自己蒼白、憔悴的臉色,我不由得有些發愣。
我叫魏池,是一名法醫,晚上做噩夢,並不是因為我膽子小,而是我陷入到了一個很恐怖的案件當中了......
我知道,作為一名法醫,說恐怖有些丟臉,但是這次碰到的案件,真的讓人不寒而慄。
......
那天凌晨,我接到刑偵科趙若打來的電話,這女人名字叫趙弱,但脾氣可一點都不弱。
“魏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來案發現場,二十分鐘之內我要是沒看見你和勘察箱,老孃扒了你的警皮!”電話那頭,趙若一如既往的火氣大。
我本來還有些睡眼朦朧,被這一嗓子震的瞬間清醒,連忙應是。
電話結束通話後,我看了眼手機時間——凌晨三點!
隨後我一邊咒罵著這冷血的女人,一邊迅速的從床上爬起來,稍微用水衝了把臉,就拽著勘察箱趕往趙若給的案發現場地址。
同安路,四十七號!
我苦笑,那裏距離我的宿舍不算近,估計二十分鐘是來不及了。
等我趕到那裏時候,警戒線已經拉開了,周圍被驚醒的居民,正在遠處圍著指指點點,人們的好奇總是無法阻攔。
“法醫來了!”不知道哪個喊了一嘴。
果然,就見鐵雞上來一把拉住我就往裏面走,“趕緊的,趙隊見不著你的人,對著我一頓出氣,我可算把你盼來了。”
鐵雞真名不叫鐵雞,叫錢厭,人如其名,我們都笑稱他是掉進錢眼兒的鐵公雞,所以熟人都管他叫鐵雞。
我能猜到,剛纔趙若那個女人估計把這傢伙狗血噴頭的罵了一頓,不過這是常事,誰讓趙若是隊長,鐵雞是副隊呢。
不過,因為都經常被趙若那個女人罵,所以大有同病相憐的感覺,私下裏我們關係反而最鐵,一個浴室互相搓背那種鐵。
“鐵雞,到底什麼案子,趙隊催命似的把我喊過來?”我支著腦袋往裏面望了望,小聲問道。
“小魏,你還是自己去看吧,這個案子有點古怪,不然趙隊也不會發那麼大火,那屍體......”鐵雞頓了頓,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那屍體怎麼了,你倒是說完啊。”我心中覺得有些不妙。
鐵雞雖然摳門,但是單論能力,除了趙若,沒人不服,甚至在整個刑偵界,這傢伙都有一定的名氣。
能讓鐵雞露出這般神色,我開始對這個案子慎重起來了。
鐵雞直勾勾地看著我,讓我忽然感覺有些不舒服,他這纔開口問道。
“你覺得,這世上有沒有鬼?”
“啊?”我一愣,隨後笑了,“我說雞哥,你這笑話講的我都覺得冷。”
是啊,要是還信鬼神,那趁早就別幹我們這一行了,但是我看了看鐵雞的臉色依舊很凝重,不由的愣住了。
“哥......不是吧。”我怔然。
鐵雞沒再說話了,他去外圍排查,順便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我三步並作兩步,招呼了一下週圍的同時,然後朝著面前的別墅邁了進去,心情有些沉重。
這是一個遠離市中心的別墅區,能住在這裏的,也算是有點家底了。
別墅院子裡還有一個噴泉,在黑夜中發出潺潺的水聲。
我剛一上樓,趙若就看到了我,上來便是一頓痛罵。
“你是爬過來的嗎?要是每次案子都這麼慢,要不幫你把屍體一併也驗了?看看時間,還磨磨蹭蹭的?我一個女人都比你麻利!”
我苦笑,只能默默捱罵,心中卻在腹誹,就這女人這種暴脾氣,長得再漂亮也嫁不出去。
“還愣著!真要我幫你做屍檢?”
我差點沒破口大罵,不是您老把我揪這不放的嗎?
“師傅,快過來,這邊!”我循聲望去,說話的是孫蕊,是局裏新來的法醫,因為經驗不足,被安排讓我帶一段時間。
“都說了別叫我師傅,感覺我比你大很多似的。”
我快步朝那邊走去,一進門,一股排洩物的臭味便撲面而來,我帶上口罩定睛看去。
這是一個裝修精緻的臥室,此時臥室床尾處,一具屍體正呈一種怪異的姿勢跪在地上。
這是一具男屍,他的頭向身後耷拉著,幾乎都快貼到了背上,雙眼睜大、瞳孔渙散,顯然是已經已經死了。
而床頭則靠著另一具女屍,但女屍的眼睛瞪的很大,下體處更是屎尿齊流、汙穢不堪,房間的臭味就是由此而來。
女屍的表情猙獰、恐懼,瞳孔放的很大。
“師傅,這女人我剛纔檢查過了,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給我的感覺......”孫蕊皺著眉頭說道。
我肅然點頭,“感覺什麼?就像是被活活嚇死的對嗎?”
孫蕊使勁地點了點頭,我沒有說話,又看向了那具男屍,正常情況下,脖子是不可能呈這種怪異的姿勢的,我帶上手套探了探,果然。
這人的脖子生生被擰斷了,而且男屍身上不止這一處外傷,從肘關節往下,上面滿是猩紅的已經乾涸的血液。
但奇怪的是,不論是男屍還是女屍,身上都沒有能造成流血的創口,也就是說,這男屍身上的血跡並不是兩人的。
那是誰的?
這上面的血液初步判斷確是人血無疑,但此處也並沒有第三具屍體,那這血跡是誰的?
“師傅,從凝固的血液顏色推斷,這是一個小時前左右流出的血,可是......”徐蕊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深吸了口氣,知道她要說什麼。
可是不論是男屍還是女屍,現在都已經形成了屍僵,結合周圍環境溫度判斷,死亡時間應該都超過兩個小時纔對。
而手上的血跡卻是一個小時前的......
也就是說,這人死去一小時後,雙手還做過什麼,這才導致了手上沾滿血跡......
一個已經死去一小時的人,手為什麼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