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竊竊私語，等退朝後，太子就迫不及待去找周衡。

    “殿下，父皇真的要立你為太子？”周衡有點慌張，問太子，“父皇昨晚突然暈倒。”

    “沒事，父皇的病已經穩定了，只要休息幾日就會復原的。”太子道，“我是父皇的親骨肉，父皇怎麼會不立我為儲君？”

    “可是父皇的意思，似乎是讓齊仲軒頂替您。”周衡道，“您要加快動作。”

    周仲軒就是周衡的親表弟，齊仲鈞的胞弟，如今是戶部右侍郎，戶部掌握天下稅賦。

    戶部左侍郎，乃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如今的吏部尚書齊晟。

    太子眼底閃爍出陰狠，咬牙切齒道：“齊仲軒是齊家人，他的品行，齊家人最清楚，父皇怎麼捨得將江山交給他？”

    “殿下說得極是，齊仲軒不堪大任。”周衡道。

    周仲軒的品行不好，這是整個朝臣都知道的，他不學無術，只知風流快活，是京城所有貴胄的笑柄。

    太子道：“你放心吧，齊仲軒不會做皇帝。本王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周仲軒從外面回來，就遇到了齊晟，和齊晟聊了兩句。

    “殿下，你聽聞了嗎，陛下今天召見齊晟，給他升官了。”齊晟對自己的侄兒道，齊晟是周衡的親叔叔。

    周衡道：“這件事我聽說了。皇叔，這麼說起來，齊晟是齊王爺的孩子嗎？”

    “齊晟不是齊王爺的兒子，他的嫡母是齊王妃的姐妹，生齊晟的時候難產而亡，只剩下一個女兒，叫齊蘭亭，養在宮裏。齊家不認齊蘭亭，齊晟是庶民之子。”齊晟道。

    “原來這樣。”周衡笑笑，“那他的命挺苦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他不識抬舉，敢和我們太子殿下作對！”齊晟罵道。

    周衡笑著恭維齊晟，拍了他馬屁，齊晟非常滿意，他們倆正說著話兒，周仲軒進來了。

    看到周仲軒，齊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沉聲質問道：“仲軒，你今日為什麼沒去衙門？”

    周仲軒微訝，忙解釋：“殿下恕罪，臣昨夜染病，臥床半月有餘，今日才起身。”

    “那你趕緊去衙門！”齊晟喝斥他，“別耽誤正事。”

    周仲軒連連點頭：“遵旨。”他匆匆走了，齊晟冷笑了下，轉瞬即逝。

    “仲軒是越來越不像樣子了，總是偷奸耍滑。”齊晟低聲對周衡道，“幸虧太傅不知情。否則，這件事傳出去，太傅要彈劾你的！”周衡心中暗恨。

    “多謝叔父提醒。”周衡道。

    “嗯。”齊晟道。他把這件事告訴周衡，目的是敲打周衡，警示周衡不要忘記他們的約定。

    周衡點頭應了。

    “叔父，侄兒還有點事，先告辭了。”周衡道，“改日再與您閒談。”齊晟道好，周衡離開了齊家，剛出齊家，迎面撞上了顧瑾瑜。

    顧瑾瑜神色淡漠，看也不看周衡，周衡微怔。

    “……你來見太子了？”顧瑾瑜突然問。

    她的聲音很小，帶著幾分刻薄，令人發寒。

    周衡皺眉，道：“顧姑娘，我和你無關吧？”

    “你是太子的心腹，你的主子是太子，你當然和我有關係！”顧瑾瑜厲聲道，“我不喜歡你。”

    她直視著周衡，毫不避諱，周衡覺得這姑娘太奇怪了。

    “顧姑娘，我和太子不過是朋友，你何必用‘我’、‘他’這些字眼？”周衡笑道，“你不喜歡我，卻嫁給了太子，豈不是違背倫常？”

    “我和他是青梅竹馬，我不願意嫁給他。”顧瑾瑜冷笑道，“我們兩情相悅，哪裏違背了倫常？

    而你呢？你算計了我，搶走了我的未婚夫，奪取了齊王的勢力，你以為自己很偉大，實則卑鄙無恥！

    你根本配不上我，也配不上太子。齊仲軒雖然沒本事，可他是忠厚老實之人，他值得託付終身，他更適合坐上皇帝的位置。”

    周衡氣急攻心。

    他從未想過，世界上竟然有比他還不講道理的人！

    這種人，怎麼可能成為皇后？

    “顧姑娘，你說我搶走了齊仲軒，請拿出證據來！我是光明磊落之輩，從不欺瞞於人。至於你說的那番話——我沒空跟你爭辯。”周衡怒道。

    “我不需要你承認，我自己說得清楚。你就是卑鄙，你搶奪了我的未婚夫！”顧瑾瑜憤慨道。

    周衡忍無可忍，拂袖而去。

    他的丫鬟跟在後頭，勸說顧瑾瑜。

    顧瑾瑜不肯罷休，衝了出去，追上了周衡。

    “齊仲軒，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要娶周家小姐？你不是說你會一直對我好嗎？我們已經訂婚了，你怎能食言？”顧瑾瑜哭喊著，“齊仲軒，你這個畜牲！”

    周衡停下腳步，轉身指著顧瑾瑜，道：“我不愛你。你這種惡毒的女人，誰會愛你？你不過是仗著你的美貌，狐媚惑主而已，你不配嫁入齊家！”

    “我怎麼不配？我父親是齊王，母親是皇后，你不過是一介草莽。你憑什麼瞧不起我？”顧瑾瑜吼道。

    周衡冷哼。

    顧瑾瑜的話，激怒了他。

    他猛撲向了顧瑾瑜。

    顧瑾瑜被他推倒在地。

    “滾，賤貨！”周衡罵道，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他沒有騎馬，因為他的腿傷了，騎不了馬。

    顧瑾瑜爬起來，又要去追他。

    路過的小廝嚇壞了。

    周衡現在是重臣，誰敢惹他？

    他們拉住了顧瑾瑜。

    “鬆手！”顧瑾瑜尖銳咆哮，“我要殺了他！他毀了我的一切！”

    小廝被她的模樣嚇到，不由自主鬆了手，周衡已經跑遠了，顧瑾瑜沒機會了。

    她站在原地，淚水漣漣，眼神呆滯望著前方。

    小廝膽戰心驚的。

    這姑奶奶發瘋，要不要通知侯爺？

    “扶我回府。”片刻後，顧瑾瑜道，小廝愣住。

    “沒聽見嗎？”顧瑾瑜又吼了一句，“我不舒服。”

    小廝唯恐惹惱了她，連忙扶住了她，顧瑾瑜渾身顫抖。

    她的眼睛紅腫，神色悲慼，看上去格外的柔弱和可憐。

    小廝不禁心疼。

    這麼漂亮的姑娘，被人糟蹋了，可惜了。

    顧瑾瑜靠在轎子裡，一動不動，閉上了眼睛。

    她想起周衡剛剛說的話，他說，他從未瞧得起過她。

    這句話，如刀般刺痛了顧瑾瑜的心，她的確從不曾瞧得起他，她從小到大都不曾愛慕過任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