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惜言把這一切歸於自作自受。

    當初紀臨求死，是她沒動手殺了他，後面他在外面遊蕩，是她怕紀臨被人射殺，將他帶回家養。

    所有一切，要是沒有當初的不忍心，就不會有後續。

    要是現在問後悔不後悔，她的答案是不後悔。

    紀臨對她很好，對桑桑很好，沒有惹過麻煩，甚至一直在幫她。

    她把桑桑抱起來，朝著樓下走。

    紀臨楞在原地，直視著看過來。

    走了幾步發現沒跟上來，回頭提醒:“走呀？我不是說了嗎，沒有不要你。”

    紀臨眼中冒出紅色的小星星，開心的跨步過來。

    機電房的幾隻喪屍被嚇到縮的更緊，拖把掃帚嘭噔砸在地面。

    舒惜言聽到這聲，纔想到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她刻意放慢腳步，問紀臨:“他們是不是你找來打掃衛生的？”

    紀臨聽話的點頭。

    “那你們之間，是可以交流的？”

    紀臨歪頭殺，理解意思後，點了點頭。

    原來喪屍之間可以交流……

    但喪屍和人卻不能交流……

    這麼說起來，喪屍可以理解為新的物種？

    他們和人長的一樣，有覓食的慾望，會互相交流，透過武力值選出領頭，其他弱的喪屍會聽從領頭的話。

    除過人情世故不懂，喪屍簡直就是幾萬年前的古人類。

    她越想越深入，覺得喪屍也沒那麼可怕了。

    紀臨跟著她出門，門口的喪屍已經散了，他們有目的的聚集，又有目的的散開。

    沒有那黑濛濛一片的壓迫感，空氣都順暢許多。

    紀臨跟著她上車，桑桑坐在副駕駛，她們設定的地點是圖書館。

    圖書館的書沒了，牛還在！那麼多鮮活的肉，扔掉多浪費啊！

    她在主駕駛打瞌睡，迷迷糊糊睡下。

    等到車子停下，慣性導致身體前傾，她猛的睜開眼睛，大腦一瞬間的空白。

    最近精神高度緊張，睡眠質量也沒有原來好，下意識以為出了什麼事。

    捂著額頭坐起身，身上的西裝滑落在地。

    她撿起西裝，有些詫異的看向前排，記得上車的時候在主駕駛，現在卻在後排，還躺在座位上。

    也不知道是……

    桑桑微笑著看過來，紀臨直直看著前方。

    罪魁禍首原來是他。

    舒惜言勾起唇角，假意沒有看出來，笑著彈了彈桑桑的額頭，“桑寶貝，是你把姐姐搬到後座的嗎？”

    桑桑誠實的搖頭。

    “原來真是你呀！”舒惜言放大聲音，驚訝道:“桑桑真乖，等會姐姐給你做鴨子和牛肉好不好？”

    桑桑不知道發生什麼，但聽到最後一句，還是高興點頭。

    她下車，把桑桑抱起來，聲音放低，“桑桑怎麼這麼乖呀，姐姐待會親手給你烤牛肉。”

    紀臨被無視，小步小步的跟上來，滿臉羨慕和失落。

    他說話言言聽不懂，不說就沒有烤牛肉吃，好糾結。

    最終，在舒惜言把車停好，準備進圖書館時，紀臨跟上來，小力揪了揪她的衣襬。

    “怎麼了？”舒惜言轉身問。

    “嗚嗚……”低頭垂眸，叫聲低沉。

    “到底怎麼了？”接著問。

    她其實知道是誰做的，桑桑那麼小，根本沒有力氣把她抱到後排。

    但舒惜言想逗逗紀臨，喪屍也要開開心心，不能成天板著個臉。

    紀臨嗚嗚了半天也沒說清楚情況，他越來越著急，伸手比劃著。

    桑桑似懂非懂，但善良的她不想領了別人的功勞，解釋道:“姐姐，其實是紀臨哥哥把你抱到後排的，他看到你那麼累，就這樣子一下直接給抱走了。”

    “這麼厲害呀？”舒惜言捏著桑桑的鼻子，她還沒逗完呢，沒想到被這個小姑娘給毀了。

    桑桑用力的點點頭，指著紀臨，“哥哥對姐姐特別特別好。”

    舒惜言笑著，決定不逗他了，轉身準備上樓烤肉。

    紀臨看到轉身，以為沒人相信，兩步跨過去將她抱起來。

    “喂喂喂——”舒惜言喊了幾聲都沒能阻止，她抱好桑桑，生怕掉下去。

    這一次，是公主抱。

    她從沒被公主抱過，臉燒的通紅，整個人像是熟了一樣。

    幾次掙扎未果後，認命的不動了。

    紀臨為證明是他抱到後排，一路上根本不讓舒惜言掙扎，稍微有掙扎的意圖，都會被抱的更緊。

    桑桑張大嘴巴，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姐姐。

    什麼情況？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只有情侶才能抱著嗎？

    哥哥為什麼抱著姐姐！

    她小腦袋瓜瞬間當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舒惜言此時更說不出來話，她整個人空白了，懵逼中都不知道面前是哪裏。

    隨著一陣血腥味傳進鼻腔，她打了個噴嚏，大腦瞬間清醒。

    “什麼情況？”她問道。

    紀臨停下腳步，顯然也不清楚。

    目前是二樓，之前她在這裏射殺過一頭牛，牛死後流了很多血，導致過道有腥味。

    但現在的血腥味不是牛腥，而是人血的腥味。

    她想要下來，紀臨像是頭倔驢，抱著就是不撒手。

    沒辦法，舒惜言只能叮囑道:“你小心點。”

    紀臨抱著她小心靠近，走到牛屍體旁邊，蹲下來觀察。

    牛是早上死的，距離現在還沒有一天，冬季肉類不容易發臭，所以它還富有彈性。

    她們走過牛屍，發現屍體不完整了，屁股的位置像被刀子切下來一塊，規規整整一個大洞。

    舒惜言警覺起來，紀臨也緊繃身體。

    她們走上臺階，往樓上而去。

    三樓的牛都被關在屋子裏，牛槽內有新添的乾草。

    四樓傳來腳步聲，不止一個。

    紀臨抱著她往上衝，阻止都不管用。

    樓梯口下來一個人，被旁邊而過的黑影嚇到靜止。

    紀臨衝上四樓，看到自己的家裏都是人，眸色逐漸轉紅。

    樓上的人聚成一團，用自制武器對著她們，氣氛劍拔弩張，隨時都快打起來。

    舒惜言還被抱著，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要不然還是換個星球生活吧。

    她捂住臉，小聲道:“放我下來！”

    紀臨執著的抱緊:“不……”

    學會新詞彙很好，但不是現在！

    她拍了拍紀臨肩膀，伸腳往下跳，被抓住腰重新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