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見過小石的屍體，同樣的疑惑，不知道哪個是真是假。

    她能做的，就是時刻注意，隨時保護姐姐。

    舒惜言摸著桑桑頭，又怎麼忍心兇這個孩子呢，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這些她都明白。

    把盤子裡的雞腿夾過去，倒好杯茶，解釋道:“小石之前沒有害我們，這次也不會害我們的。”

    桑桑不理解，小石哥哥明明已經死了，這個纔不是小石哥哥……

    “要死，我們早就死在第一天來的時候了。”換了口氣，“姐姐會考慮好這些，下次不要給姐姐試毒了。”

    桑桑堅定搖頭。

    舒惜言知道這個結果，桑桑乖是乖，性子卻倔的很，她想聽的會聽，不願意聽的，無論說什麼都不會聽。

    她也勸了，指著雞腿，“吃了吧，姐姐這裏的都是速食，這種現做的肯定好吃。”

    桑桑把雞腿鉀回來，用小奶音道:“一人……一個。”

    “好好好，一人一個。”舒惜言拿起咬了口，細細品嚐，示意她也吃。

    桑桑低頭咬一小口。

    兩人吃飯喝茶，盡著眼前的快樂享受。

    天快黑時，舒惜言把燈開啟，盯著一旁揉著肚子的桑桑。

    桑桑近來好了很多，說話也越來越多，雖然狀態依舊很不對，可對比起來，總算是有些人味了。

    她不知道小姑娘怎麼走出來的，也不清楚經歷了什麼。

    可她知道，桑桑總會好起來的。

    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孩子，堅韌，可愛，有想法，還會自我治癒。

    這點從一開始就能看出來。

    夕陽西下，墨色盡染。

    舒惜言搬著凳子坐在窗邊，要是沒有末世，生活理應就是現在這樣吧。

    她拉開窗簾，朝下看。

    院子內依舊安靜，院子外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喪屍。

    現在要是九月十九，外面怎麼會這麼安靜。

    所以現在肯定是十月二十二日。

    可這裏發生的一切還在九月十九日，至少這裏的人認為現在是九月十九日。

    吃飽喝足是第一步，做什麼事都得吃飯，吃飽纔有力氣幹活。

    女人的第六感都很準，這個院子今天肯定要出事。

    一切都上了命運的齒輪，隨著推動走上既定的位置。

    她開啟窗戶，任由微風灌進來，閉著眼睛享受夜晚的涼爽。

    院內突然有所響動。

    雜物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幾道黑影透過大門欄的間隙溜進來，幾雙血紅色眸子如同燈籠一樣，虎視眈眈看向樓內。

    舒惜言垂眸和幾對眸子來了個對視。

    紅色眸子。

    喪屍……？還是別的？

    可一般的喪屍根本不敢進來，它們害怕紀臨，害怕舒惜言身上的指骨。

    不怕她的，要麼是等級很高，要麼就是實力很強。

    大概數了數，外面有九對眼睛，它們先在外面觀察，繞著院子跑來跑去，隨後盯上福利院樓的門。

    舒惜言拉上窗簾，帶著桑桑往外走。

    她一把將門關上，在樓層喊道:“小石，小石你在哪兒？”

    七層無人應答，她下到六樓，站在樓梯口喊，“小石，情況很緊急？你到底在不在？”

    還是無人。

    順著窗戶看到外面的幾雙眼睛已經不見了，她著急的跑到六層盡頭，開啟辦公室的門，院長還在籠子裡，紅瞳赤裸裸的看過來。

    她把門鎖上，爲了減少時間，抱著桑桑到五樓。

    “有人嗎？說個話？”她朝著裡面喊了聲。

    等了幾分鐘後，她衝向四樓。

    剛拐彎，就看到上來的小石。

    他依舊溫和，笑著問:“怎麼了？這麼着急？”

    舒惜言見他這麼淡定，知道他還不知道，著急道:“有東西闖進來了，孩子們呢？都在寢室嗎？”

    “你說什麼？”小石瞪大雙眸，難以置信。

    “九對紅色眼睛。”她放下桑桑，喘口氣，“既然你說今天是十月二十二，那應該知道紅色眸子是什麼東西吧？”

    他退後一步，難以置信的問:“你看清楚了嗎？”

    “清楚了，九對，不排除獨眼的，所以不一定是九個。”她著急的趴在視窗往外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孩子都在寢室嗎？”

    小石面色維持不住，整個人像是崩潰了，堪堪坐在地上，口中念念叨叨，“為什麼，怎麼可能……”

    “別消沉，它們還不知道上來沒，要是有孩子在四樓，你帶她們上六樓，我斷後。”舒惜言往樓下走。

    身後傳來仰天的尖叫。

    她停下腳，轉頭去看。

    小石看過來，瞳孔被血色浸染，一滴血淚吧嗒掉落在地，抱住膝蓋問:“一切都是註定的，根本沒有辦法改變，就算是給個虛幻，上天都不願意給我！”

    “你說什麼？”舒惜言被這幅模樣嚇到。

    小石爬起來，靠在牆上，“舒姐姐，你說，我死後是會入地獄還是下十八層地獄。”

    她安慰道:“或許還有機會。”

    “什麼機會？”小石邊笑邊哭，精神和初見時完全不同，“沒有機會了，一切結束後你們走吧。”

    這種精神狀態別說救人，喂喪屍還差不多。

    她心下氣憤，跑過去給了小石一巴掌，“你管他是什麼，做了纔有結果，現在這個情況你滿意嗎？以後不會後悔嗎？”

    小石抬頭看她。

    舒惜言繼續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你現在這幅模樣，問題會解決嗎？”

    他笑了笑，自嘲。

    “你不想告訴我真相，我也不問，可現在你還能做一件事。”她看下院內，目光堅定，“殺了那群進來的東西，不論結果如何。”

    “殺……”小石目光呆滯，唸叨著這個字。

    舒惜言怕來不及，趕緊下四樓。

    四層的燈開著一半，關著一半，她跑到開燈的那半，一個教室一個教室檢視有沒有人，等她跑到最後一間教室，裡面還有八個自習的孩子。

    她拍了拍門，喊道:“跟我走，上六樓回寢室。”

    幾個人都十歲左右，同時抬起頭，不理解的看過來。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手忙腳亂的，桑桑開口:“姐姐哥哥，跟我們走吧。”

    幾人似乎認識桑桑，聽到後瞬間動起來，收拾完東西朝外面走。

    他們有十個人，對面是九個，可這邊只有兩個戰鬥力，一旦打起來，很可能顧頭不顧尾，保住所有人相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