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惜言以為要摔個五葷八素，沒想到突然掉在了一個軟軟的墊子上。

    她扶著傷到的腰，有些艱難的爬起來，怒著看向紀臨，“你幹什麼？”

    “咕……”紀臨發出一個音調，躺在地上不知所措。

    止痛藥功效還沒過，這又摔倒一次，以後這腰看來是不能要了。

    舒惜言帶上門，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杯水，淺淺喝過幾口。

    這一下摔得，雖然有墊背，但實在是餘魂未定，連給她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紀臨正從門口爬起來，盯著她幾秒後，像是又要撲過來。

    驚慌的抬起腿，往沙發另一側挪了挪。

    紀臨面朝下撲在沙發上，委委屈屈的哼唧:“嗚……”

    舒惜言連滾帶爬躲開，手腳並用的阻止，“唉，不是，你到底想幹嘛呀，以前都不這樣的。”

    “咕咕……”紀臨趴在沙發上，半抬頭看她，眨巴幾下眼睛後，給了個歪頭殺。

    慢慢捂住臉，怎麼回事，怎麼感覺他越來越會了。

    她放下腿來，不知道做什麼就喝水。

    紀臨也站起身，略有些失落的蹲在沙發邊，抱著腿不動了。

    舒惜言側目看了眼。

    不太懂這是什麼情況，為啥一個個都喜歡蹲在沙發邊，還都喜歡抱腿。

    她記得桑桑第一天醒來的時候是這樣，現在紀臨也這樣，難不成是她的沙發有魔法？

    順著角度蹲下去，想試試什麼感覺，好像是挺舒服的，而且背後的沙發也很柔軟。

    她往那邊挪。

    紀臨挪著躲開。

    兩個人挪了一圈，回到原點，舒惜言腿都酸了，索性坐回沙發上，拿了包薯片在吃。

    快速挪過好幾步，到距離紀臨很近的位置，半命令口吻道:“別動！”

    “咕咕……”紀臨依舊往另一側挪了挪，不知所措的蹲好。

    這又是什麼意思？

    還是聽不懂嗎？

    但他又好像聽懂了。

    所以這種反應到底是聽懂沒聽懂？

    紀臨有些不理解旁邊的人為什麼要貼上來。

    他不想傷害她，必須保持在一米之外的地方。

    她真的太香了，他的骨髓中都是對肉和血的渴望，太近的距離很危險，他會忍不住的。

    一人一喪屍語言不通，還互相聽不懂對方的話。

    再一次起身的時候，舒惜言快速移動到紀臨身邊，拿起袋子中的嘴套給他戴上，釦子繫上的一瞬間，她輕鬆的舒口氣。

    她不想被咬，紀臨也不想傷害她，這是最好的方法。

    紀臨懵在原地，反應過來時抬手摸了摸，似乎是意識到用處，終於沒繼續跑，乖乖待在原地。

    舒惜言先拿了碘伏給他消毒，把最近身上的傷一一護理，其實她想過紀臨身上會有很多傷，只是沒想到如此之多，像是每一寸面板都被人劃了幾刀，雖然不深，但數量可怕。

    喪屍的自愈能力很高，這些傷很快就可以好。

    可有幾個重傷，怕是會留下疤痕。

    比如之前被喪屍咬的傷口，當時因為皮肉外翻，後面好後會有微微的坑洞，還有他肚子上被葉卓凡貫穿的地方，雖然縫上了，可也會留下疤痕。

    她有些自暴自棄的扔掉手中的棉籤。

    喪屍不會痛，可她畢竟是個人，沒有那麼高的心理素質。

    舒惜言從空間拿出大桶水，在浴室放了一缸熱水，裡面加上好的藥材，又試了試水溫，纔去找紀臨過來。

    紀臨此刻光著上半身，眼神困惑:“咕——”

    舒惜言解釋不通，決定使用暴力，直接連喪屍帶衣服丟進浴池。

    紀臨“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直接沉底。

    三四分鐘後也沒出來。

    喪屍不會死，舒惜言準備關門出去。

    她剛一走，紀臨瞬間從水中出來，拉住她手，這次是手握著手。

    他的手很涼，血液都是冰的。

    那雙手很好看，指節分明，白嫩細長，連甲床都長的恰到好處，可偏偏指尖上全是血。

    記得紀臨有次爲了不咬她，用十根手指抓水泥地，後來她沒來得急處理傷勢。

    現在一看，他當時一定是忍得極狠。

    血跡已經凝固結痂，他感覺不到痛，也不心疼自己，就放任不管，汙血和肉已經長在一起，有些地方甚至是黑黑的，不知道里麵的情況。

    她搬過浴室裏的椅子坐下，拿出無菌處理包，掰開手指開始處理。

    紀臨見人不走，乖乖待在浴池之中側頭看，眼睛看的不是手指，而是舒惜言。

    大拇指短，受傷情況不嚴重，小拇指和食指用力深，摩擦時已經傷到血肉，她把血痂處理下來，小心翼翼的剝離膿水，讓新生的肉芽生長。

    她有種自己十根指頭微微作痛的感覺，左手很快處理完，處理右手的時候，她發現傷的更加嚴重，中指甚至有些青紫，血痂裡面還包著一塊石子，一戳動會流出黑色的水。

    她小心翼翼挑出來，撒上藥膏，又用紗布包裹，纔將人手放回原處。

    紀臨抬起被包裹的像是粽子的手，皺著眉頭問:“呼——”

    舒惜言當然聽不懂，收拾好物品就準備出去。

    這次紀臨的注意力還在自己手上，沒有太注意舒惜言走了。

    她在客廳看電視，半個小時後準備送衣服進去。

    所幸的是喪屍不會裸奔，紀臨再怎麼蠢，還是知道穿衣服的，而且穿的還是正確的。

    她突然想到一個網路問題，要是沒衣服穿，你是捂中間還是捂下面，大家都說捂住臉。

    看來不能裸奔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就算是變成喪屍也改不掉。

    看著紀臨出來，一時間有些蒙。

    男人沒穿過這樣貼身的衣服，從前的衣服破破爛爛，但至少還是散發著少年感，可這件西服，完全讓他變了個氣質。

    就像是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子突然長大，成熟又不失青澀，魅力又優雅。

    她沒動，紀臨過來蹲在她旁邊的沙發下。

    側頭看過去，心中想，要是他還活著，該有多麼明媚。

    舒惜言看著他的頭頂，想趁著這個距離剛好，給他剪頭髮。

    光頭肯定不行，西裝光頭不搭，那就適當修剪，只要和原來差不多就行。

    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比劃一番，還是沒找到下刀位置。